從巴卡村返回墨脫城,走的依然是萊茵河畔的那條路。
炎炎烈日下,一口長腿豬汗流浹背地背著堆行李往前蹭,羅林三人躲在樹蔭下前行。薩德見長腿豬蠻可憐,便摘了幾片大棕櫚葉,用德魯依特有的催生辦法將它們變得異常巨大後,編成了涼帽蓋在長腿豬的頭上、背上。
今天可以說是他們三個人自離開高盧巴黎後最倒霉的一天。
出了巴卡村,三人就覺得路況不太對勁。結果走出了不到十里路,就遭遇了大規模的植物群體攻擊。幾十個德魯依操縱著無數草籽,漫天花雨樣朝三人飛來。雷莉見機不好便擋在羅林身前,操控風元素形成了小範圍的防禦罩進行抵抗。薩德一怒之下則掏出荊棘長鞭把那些草籽都給收了,還抽打了那些德魯依們一頓。
薩德在樹林間尋了株風信草,才問明白情況:德魯依在萊茵河沿岸都設置了大量的監控系統——德魯依和被德魯依們操縱的動植物。這些傢伙只要是見到羅林和自己一行就進行攻擊。
薩德把事情告訴羅林。有了雷莉這個人形盾牌,羅林覺得無所謂,下令說接著走。結果一批又一批的德魯依前赴後繼過來襲擊,草腥味讓整個萊茵河岸都瀰漫著菜園子的味道。最後一批德魯依還放出了大批食人花,花朵們張牙舞爪,嚇得樹林裡的動物們四散奔逃。
雷莉一怒之下祭出了火系的半月斬,把那些食人花都燒成了灰燼。
「少爺,這幫德魯依真不是東西,我們又沒有惹到他們。」
雷莉氣鼓鼓地踐踏著一個德魯依的身體,兩隻拳頭乒乒乓乓揍上他的臉頰。
「叛、叛徒……」那名德魯依用憎恨的目光看著薩德,口中吐出這個詞。
「叛、叛、判,叛你個大頭啦。××你個@@。薩德現在是我們少爺的手下,當然要效忠我們少爺。你個死德魯依,竟然用食人花攻擊我。我這麼年輕粉嫩,才不要做它的食物。你個死德魯依……你不許昏倒,快點給我醒過來。呔——再吃我一拳!」
「……」
「……」
薩德用荊棘長鞭把昏倒的德魯依丟進樹林,羅林拎起小雷莉,希望她的舉動不會把躲在樹後看熱鬧的動物們給嚇倒。
幾乎被伏擊了一路,直到距離墨脫城還有小半天的路程,羅林等人能感受到的潛伏德魯依才潮水樣退去。
來得迅猛,離開得更迅猛。
羅林三人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想不到這幫德魯依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鬱悶下三人繼續趕路,但墊後的薩德有些心不在焉:德魯依如臨大敵,把自己和羅林一行視作洪水猛獸。他們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因為自己?可當年自己從這裡離開的時候,也沒有遭遇這個「待遇」的劫殺。
羅林倒不在乎任何劫殺。反正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便是。他催促薩德快點趕路,而就在此時,一句屬於德魯依的呼喚從密林中發出,
「普力巴布帕!」
薩德下意識地向左看去,就見數蓬荊棘刺箭密雨般朝自己飛來。那蓬荊棘比閃電還快,薩德扭頭的瞬間距其不過五個拳頭,眼瞅就要招呼到薩德的身上,把他戳成刺蝟。
看到這場面,雷莉驚呼一聲摀住了自己的嘴巴。羅林則挑眉旁觀,沒有任何插手的意思。
「砰——」
薩德身體在一剎那化為了墨綠色的煙霧,在空氣中瀰散開來。那蓬荊棘箭從那煙霧中穿過,飛出了河岸,落入萊茵河。同以瞬間,墨綠色煙霧倏地鑽入了荊棘箭射來的方向。不一會兒,恢復成人形的薩德從樹叢裡面揪出來一隻憨態可掬的貓熊。
貓熊有些不好意思地翻了個跟頭,變回人形——巴卡村大奸商潘塔。
「……」
「……」
羅林無語,雷莉撲倒在地。
「你想殺死我嗎?」
薩德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哎呀,不要這麼粗魯嘛。以德服人,以德服人。」潘塔笑瞇瞇地掰開薩德捏住自己喉嚨的手腕,很自得地說:「我只是確定下你是不是「那個人」嘛。」
「你來找我們有什麼事情嗎?」
羅林看出潘塔來意不在薩德身上。
「不愧是查理家的少爺。潘塔我擔心你們被德魯依伏擊,才一路趕來提醒你們,想要護送你們去墨脫城。幸虧德魯依撤走了,不然我好怕怕。」潘塔掏出塊手帕擦擦濕潤的眼眶,神情顯得很激動。
「……」我看你是遠遠跟了一路,見德魯依都被我們打跑了才靠近吧?
雷莉瞅瞅羅林,見自己這位少爺似乎也有種將潘塔撕成碎片的慾望。
「不要廢話了。告訴羅林主人和我們,德魯依倒地發生了什麼事情?」薩德手腕上冒出一隻巨大的可愛豬籠草,朝潘塔張開了血盆大口。
「以德服人、以德服人。不要隨便動手嘛。你們德魯依就是粗魯。」潘塔掏出自己的圓片墨鏡戴上,告訴三人德魯依和獸人之間發生了很大的矛盾。獸人族的幾個部落不知道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要去跟德魯依重新劃分地盤,想要得到德魯依的「生命水之源」。獸人族的長老會竟然也被那幾個獸人族說動,準備朝德魯依發起全面的戰爭。
德魯依自然不會放棄「生命水之源」,他們組織大批戰鬥型德魯依抵抗獸人的進攻。羅林一行因為跟薩德潛入「裡峽谷」,而被認為是覬覦水之源的人。而三人跟潘塔之間的關係也讓德魯依長老會感覺羅林他們是奸細,所以在巴卡村去往墨脫城的路上佈置了德魯依戰士。
「為何他們撤走了?」
羅林想確定回來時能否有德魯依再來攻擊。德魯依和獸人之間打到死也不關他的事。他只要讓魔法工會確定需要哪種血絨花,然後順利返回「裡峽谷」去拿就好。
「因為獸人族聯合軍團在進攻德魯依的老巢。獅鷲、禿鷹等族組成了聯合空軍,從峽谷上空突破了德魯依所在『裡峽谷』的防線,雙方開戰。普力巴布帕,你不回去幫助德魯依嗎?」潘塔念著薩德的德魯依名字,意料中贏來薩德的冷笑。
「任何一種歷史結局,都有其因果的軌跡可以追溯。德魯依的事情,就讓德魯依去煩惱吧。我只是屬於羅林主人的薩德男爵。」薩德掏出價值八千法郎一個月的合同書,很滿足地YY起來。
「那就走吧。潘塔你也跟我們去墨脫。做好魔法卷軸,你直接拿走。」羅林不耐煩地拎起雷莉,把她拋到了長腿豬的背上。既然獸人族和德魯依開戰,那回裡峽谷取血絨花的麻煩度又增加了。魔法工會那幫老不死的傢伙說不準會暗爽,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了。
雷莉聽到打架倒蠻興奮的。除了潘塔,她對獸人族的「戰鬥」都沒什麼瞭解。只是她覺得潘塔和薩德的態度都蠻奇怪:按道理講,他們不應該為各自的族人擔心嗎?為何這兩個傢伙都跟沒事人一樣呢?
像是看穿了雷莉的困惑,潘塔啪地打開了折扇,感慨萬千地說:「去墨脫好啊。商人的本質就是賺錢嘛。可惜是自己的族人打架,實在不好意思發戰爭財啊。」
……
********
墨脫城依山傍水,是去往巴卡村的要道。這裡也有很多德魯依和獸人在出沒,但他們好像沒有得到艾爾卑斯大峽谷裡面的事變情況,都還維持各自的正常生活。
羅林四人到了這裡,立刻去城裡的魔法工會找值班魔法師,要求跟巴黎的魔法工會總部聯繫。鑒於雷莉在魔法工會總會考試時候留下的「名聲」,值班魔法師很快就通過傳送陣和魔鏡將三種血絨花樣本傳至巴黎工會,供理事們討論。
巴黎方面很快傳來消息:要的是毛刺血絨花。只要羅林將其活體送到墨脫城的魔法工會就可以,墨脫這邊確認後,會跟巴黎方面協商。由巴黎方面將中級魔法師的證書送到墨脫這邊。
毛刺血絨花,他媽的果然是最難保存的一種。
羅林暗自詛咒著魔法工會的那群死老頭。他跟雷莉等人在墨脫城住了一晚,就匆匆趕回了巴卡村。
他們回到巴卡村的時候,事態已經開始嚴重了。村裡的遊客稀少了很多,街上開商店的獸人和德魯依見面也虎視眈眈,恨不得一口吞吃了對方的樣子。
潘塔問過手下,知道激化矛盾的戰鬥目前都在「裡峽谷」的範圍內。獸人族和德魯依的默契是不影響結界外部的普通人世界。
話雖如此,但每天聽著布拉馬普山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打鬥聲,除了喜歡獵奇的探險家,恐怕沒有普通人願意留在巴卡村。
譬如潘塔前些日子收的那些學徒,連學費都沒要就閃人走了。潘塔把武道館的門面收起來,讓手下拿著羅林賣給他的魔法卷軸去其他城市推銷,暫時不要回來。看著村裡的旅館一家家關張,他平日的嬉皮笑臉也不復見。
戰爭起的太突然,像是平地的驚雷。
除了那幾個獸人部族主戰,其他部族都不過是聽從長老會議的決定。現在雙方在裡峽谷大打出手,德魯依的風信草刮得漫天可見,甚至在夜裡都能看到德魯依從四面八方回來,穿越巴卡村進入裡峽谷。
「真的會有大戰嗎?你們從前都是小矛盾吧?」
羅林問潘塔。他今天穿的是潘塔縫製的土黃色龍紋長袍。據潘塔說這是他們祖先從神秘東大陸帶來的服裝。長袍兩邊有大大的分叉,腰間由數根絲帶繫住,上身的襟口左右抿在一起。
黑色長發配上龍紋長袍,立刻顯出了羅林的高挑身材。他修長的手指拉住雷莉的髮絲把玩著,等著雷莉裝好她的小包裹。
今日他們將再度潛入裡峽谷採摘血絨花。薩德早就換了身類似夜行衣樣的服裝,袖口也比平日鼓很多,大概把戰鬥時能用上的草籽都裝在了裡面。
潘塔穿的還是富有貓熊族特點的白短衣、黑長褲。他今天來不是要跟羅林等人去裡峽谷,他是來幫羅林三人搬運行李的。裡峽谷的戰事讓巴卡村的空氣十分緊張,羅林三人居住的這家「好泰澳」旅館也要暫時停業了。
「好泰澳」旅館開業近五十年,這是它第一次歇業。老闆打出了「整修旅館建築」的名義,可任誰都知道是德魯依和獸人打起來了。羅林三人還要去摘血絨花,只好先免費借住潘塔的武道館。
德魯依和獸人在裡峽谷和平相處近百年。雖然小摩擦時常發生,但隨著泰西大陸的經濟發展,還沒有過針對彼此的大動作。
「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大場面讓你們趕上了。恭喜恭喜,早點拿到血絨花回來哦。」潘塔笑瞇瞇地從武道館裡面鎖上門。現在巴卡村裡常常有很奇怪的植物長出來,它們會「不小心」摧毀獸人的地盤。
沒有理會潘塔的善意取笑,羅林三人沿著萊茵河岸再次翻越布拉馬普山,穿過冰川平原,進入了隸屬於德魯依和獸人的「裡峽谷」。
跟上次來的時候不同,這次進入後,羅林敏銳地感覺到密林外的自然結界複雜了很多。它不再是個平和穩定的系統。它裡面各種元素都有無序跳躍的跡象,焦慮的風元素甚至讓他以為它們已經被禁錮入一個巨大的牢籠。
薩德撫摸一株美麗的風信草,沖它唱著德魯依的讚美詩。風信草哀傷地俯下它的身軀,為薩德指點了一個方向。薩德領著羅林、雷莉沿這條方向前進。三人走過崎嶇蜿蜒的道路,把高大的草木叢甩在身後,終於到達了一片比較稀疏的林帶。
「翻過前面那個山坡就是咆比普溪,沿著溪水走一公里,就是上次到達的血絨花山坡。風信草說長老會已經向全泰西大陸發出了召集令,讓所有的德魯依戰士都回到這裡服役。我們上次走過的路已經被封鎖了,我們必須換條更遠的路潛入。」薩德努力召喚著森林中的靈獸,但過了好半天,都沒有什麼動物過來。薩德有些煩躁地哼了幾聲,懷疑這些鳥獸都被其他德魯依給驅趕走,當戰爭炮灰去了。
「薩德哥哥,你也是德魯依戰士嗎?我知道德魯依有戰鬥型和非戰鬥型。」雷莉把右手放在羅林的左掌心,咬住下嘴唇看著薩德。
「他現在不是德魯依,他是薩德。」羅林打斷了雷莉的問題。他看了眼薩德,衝他努嘴。薩德手腕中的植物種子動了幾動,忽然爆出三條長滿毛刺的籐蔓,撲向旁邊的灌木叢中。
雷莉愣了下,聽到身後有極為細密的聲音。她扭頭,看到鋪天蓋地的刺狀植物飛過來,快得讓人窒息。她驚叫了聲想要祭出左手的日輪,羅林卻比她更快,伸出手掌擋在那堆植物面前。
那些迅疾的植物在撞到羅林手掌前,好似刺在一堵看不見的牆上,霎時變成黑色,迅速沿著來路枯萎下去。雷莉聽到一個德魯依的驚叫聲,見灌木叢後一個德魯依慌張地甩手,在植物全部變成焦黑狀前,丟掉了它們。
「暗黑魔法師!」那名德魯依大喊,他旁邊的幾個德魯依神情驟變,倒退幾步躲開雷莉迎面劈來的半月斬。
「魔你個大頭啦。竟然偷襲少爺和我。」雷莉剛才被驚嚇到,再不敢輕敵。她同時祭出左右手的日月雙輪,攻防一體,把德魯依的植物系攻擊抵擋在外。
「普力巴布帕!你這個叛徒,竟然帶暗黑魔法師來搶奪生命水之源。」一個中級德魯依戰士拋出無數粉色花瓣。花瓣如飛刀割向薩德,薩德的毛刺籐蔓在他週身形成龍捲風狀的防禦罩,將花瓣全部彈開。
「我不是普力巴布帕,我是薩德!」薩德化三根籐蔓為一根,將粗達的毛刺鞭甩向那個德魯依戰士,將他拋向不遠處長滿青苔的岩石。那名德魯依試圖催生植物減緩自己跌落速度,卻沒留意薩德還同時丟過去一個尖銳的球果。球果受到催生後暴增數倍,果身上的凸凹紮在那名戰士的身上,疼得他嗷嗷叫喚。
羅林這邊也有人攻了過來。這次的德魯依戰士比上次他們遇到的衛兵強大很多,薩德和雷莉都沒有在他周圍形成一個包圍圈。但羅林並沒有像剛才那樣出手。無論德魯依的進攻是多麼猛烈,他似乎總能找到對方的盲點,然後閃轉騰挪,等待對方下一次攻擊。
「你們幾個打快點好嗎?」
羅林不耐煩地催促著,覺得面前這幾個人的手腳還真夠慢。自從前幾年研究魔法以來,他便很少使用純粹的武技和內氣系力量。現在牛刀小試,他有點點竊喜地發現水準還沒有退步。
聽到這話的德魯依臉部漲紅,他們拚命攻擊著羅林,累得汗流浹背,可就是傷不到羅林一根汗毛。
「看來薩德真是異數啊。」
羅林優哉游哉地搶過一個德魯依手中的葉片刀。他看著葉片刀在自己手裡枯萎成葉片,好奇心不由湧起,也試圖學著德魯依去催生它。但葉片中被他催生後,竟然變成了介於黑和墨綠間的葉片刀,刀刃外流動著黝黑光芒,起伏的黑氣懾人眼眸。
「……」
他們催生出來的明明很好看,為何自己催生出如此怪胎?
羅林心中不爽,舉刀瞬殺了面前的幾個德魯依,把葉片刀丟在地上,任由它重新枯萎。
薩德和雷莉也解決了各自的對手回來。比起羅林的不留情面,薩德似乎內心還顧忌自己是個德魯依。他只解除了對方的戰鬥力,並沒有跟雷莉一樣,將那些人打成了掛在樹上的「德魯依干」。
懶得打掃戰場,三人快速在樹林中穿行,朝樹林外的山坡走去。但還沒有走到林邊,就看到一隊黑壓壓的德魯依從山坡那面衝過來,聽到天空上響起巨大的翅膀振顫聲。
「不是衝咱們來的吧?」
羅林三人互相看了眼後抬頭,就見天上飛來密密麻麻的兩隊禽類。
德魯依戰士方向飛來的是形態非常自然的猛禽——獵鷹、侏隼、鶚、金雕、冕雕、角雕、兀鷲等。它們振翅鳴叫,盤旋在下方德魯依戰士的上空,保護德魯依的領域,對來者露出攻擊姿態。
從另一方向過來的是一隊「鳥人」——以類人形態出現的帶有翅膀的獸人。從體貌特徵分辨,大概有野鴨、家鵝、錦雞、黑長尾雉、丹頂鶴、黑鸛等十幾種。它們身上有的馱著巨大的箱子,有的馱著虎族、豹族、狼族等猛獸,十分嚇人。整個飛行隊打出了超大旗幟——獸人族空軍。
飛在最前方的,赫然是十三隻火雞族獸人,它們身上馱的是體積龐大的犀牛族勇士。那些勇士粗壯的腿部就卡在火雞鳥人的脖子上。它們嗷嗷叫喚著舉起手裡的板斧,朝地面上的德魯依們示威。但或許是因為暈「雞」的緣故,怎麼瞧都覺得它們的目光有些呆滯。
最誇張的是火雞族鳥人還兩隻一組,在天空中打出了巨橫幅廣告:會飛的火雞,雞中的戰鬥機。哦耶∼
「……」
「……」
「……」
這就是獸人族的空軍嗎?
羅林、雷莉、薩德三人互相看了幾眼,非常後悔沒有拉潘塔來。
鳥人空軍們在德魯依控制的猛禽攻擊下盤旋,不斷降低高度。那些獸人勇士被它們空投到山坡上,與德魯依戰士展開了激烈的戰鬥。暈「雞」的犀牛族勇士也被扔下了火「機」,摔得七暈八素,昏頭轉向。他們摸著鼻子上的角,眼冒金星搞不清東南西北,直覺地撲向了沒有獸人體味的羅林這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