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跟著二十一弦等人匆匆向著城牆趕去,因為行會平時囤積物資的倉庫現在已經大開,所以一路過去都能見到許多昔日會員推著小車在四處奔走,將守城需用的各類器械、損耗道具和藥品等送往城內各處。為了方便守城會員的各種需求,一些晚上仍然在線的純生活技能玩家,如煉藥的丹師、修兵器的鐵匠、縫補護具的裁縫,還有練習各種採集技能的採集師等等,也都跑到城市中央的廣場上去擺起了地攤,掛上了全部免費的招牌。
看到這些忙而不亂,各司其職的會員,任何人都不得不誇讚一下二十一弦是個管理內務的難得人才,將整個昔日行會治理得井井有條。醉酒青牛心裡更是內疚,知道二十一弦為了管理發展好行會真可算是嘔心瀝血,對比下自己,未免太自私不負責任了,於是暗下決心,無論一會要去做的升級城牆任務有多無聊,也一定要耐著性子盡快將它做完,並且日後一定要抽出一部分時間來打理行會,替二十一弦減點負擔。
眾人趕到城牆底下的時候,秦箏又見到了諸葛蘋果和暗生香兩人,他們正指揮著行會裡的玄機閣玩家在趕製機關,喊得聲音都嘶啞了,汗淌下來,也顧不得擦上一擦。好在這兩人在玄機閣的名氣很大,一個被喚為鬼才,另一個叫神手,所以也能服眾,被指揮的玩家都心甘情願地按照他們的吩咐在忙碌。
火箭刀牆還在趕工中,但方便運送擂石滾木的機關卻是早就完工地,秦箏簡直形容不出那機關的具體模樣……只眼睜睜瞧著那些擂石滾木被迅速地送到了城牆上頭去。不過她從沒見過類似的東西,不知如何形容也很正常,其實那機關類似現代機械上傳動帶,但製作起來沒有那麼複雜,遊戲裡簡化了很多東西。玄機閣的玩家只要有圖紙和材料,基本都能做出來。
新升級的城牆感覺高了許多,不過比起一般系統城市地牆來,還顯得較為低薄。此時城牆上聚了許多手執弓弩的玩家,分成數排錯開站立,個個扣住了弓弦,瞄準城牆下攻城的人,只待二十一弦一聲令下。就往下射箭。
秦箏登上城牆後站在二十一弦的身側,居高臨下,一眼望去,城牆外面密密碼碼一片,全是黑壓壓望也望不到邊的人頭。雖是深夜,月黑風高,但遊戲裡的照明道具比現實效果要好得多,這麼多人身上攜帶的光源,足以讓人看清一切。秦箏微瞇起眼,在擠擠挨挨的人群中。找見了書生夜白地身影,他的身後,是一面迎著風烈烈張揚的君子堂行會旗幟,旗幟的旁邊。站著那個她見過數次的月舞狂輪。
秦箏目光再轉,順著人群掃視過去,卻猛然對上了一雙飽含怨恨的眼,眼皮卻略有些腫,似乎哭泣過。秦箏微微怔了怔,不知道半月蓮又遇上了什麼事,但她也沒有興趣弄清楚,既然人到得挺齊。那所有的怨仇,這次就一起算清楚好了。
「我靠!這下面得有多少人?!」醉酒青牛看到城牆下的攻城方時,倒吸一口冷氣,回過神後,又開始破口大罵。幸好此時鼓聲未停,他聲音雖大。卻沒幾個人聽見。要不然堂堂一個行會的會長,如此沉不住氣。可是會讓人鄙視的。
韓鐵衣淡淡掃了眼人群道:「4、50萬左右總是有地。」
「你可能算得少了。」二十一弦搖搖頭道:這些行會裡劍膽琴心和群英閣的人數最多實力最強,一直是我們昔日潛在的威脅。如果他們這次是看到書生夜白向我們宣戰的消息後才臨時趕過來落井下石地話,那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湊齊10多萬人就不錯了,但如果是書生夜白預先去聯絡來一起攻城的話,估計這兩個行會加起來也有40多萬人。剩下那幾個跟來湊熱鬧的行會雖小,但聚沙成塔,加起來總也有個20多萬人吧!還有那些無行會的閒散玩家……我看最少也有5萬人,多的話就7、80萬了。」
「錯了,你算漏了一點。」醉酒青牛原本聽到二十一弦的估算後驚得差點沒從城牆上跳下去,好在韓鐵衣及時開口,才算挽救了他一條性命。
「哪點?」此時下面的君子堂已經吹響了進攻地號角,二十一弦微皺起眉,眼看著第一波攻城人潮衝到了弓弩的射程之內,便高抬起手果斷地向下一揮,站在第一排的弓弩手立刻拉滿弓弦,漫天的箭矢向下激射而去。緊接著,第一排的弓弩手迅速退下,第二排接上,又是一陣箭雨如蝗,如是者替換數次,已有一些玩家被射中要害或來不及吃藥,化作白光掛掉。
二十一弦不斷地發號施令,鼓手們擊出的鼓聲也一直在發生變化,因為很多簡潔地手勢含義和鼓聲指令每個入會地會員都曾經訓練」過,所以能看得明白也聽得懂。加上他們平時練級又都是分成一個個固定的小隊,配合上也不會存在什麼困難,是以昔日行會人數雖多,號令起來卻十分輕鬆,眾人地行動也都整齊劃一,看上去特別精練,比城牆下那些亂糟糟擠作一團,向城牆奔來的攻城玩家要強上數倍。
運氣比較好沒被箭射死的攻城玩家手持自己趁手的兵器,剛剛跑到城牆下,準備對牆體進行破壞時,「轟」一聲響,緊貼著外城牆的地面突然下陷,瞬間就出現了無數的坑洞,剛跑到城牆下的第一波攻城玩家還來不及慘叫一聲就落入了深坑裡,摔掉了半截血,他們正呲牙裂嘴地翻身起來準備爬出坑去,坑裡又猛地騰起了半人高的火焰,燒得那些玩家焦頭爛額,連吃了幾把藥,終究是回血沒有掉血快,一個個都化作白光死回去了。有一些跑得慢的玩家僥倖沒有掉進坑去,卻也站在原地愣了神,看得目瞪口呆,被昔日的弓弩手們唰唰唰幾輪箭雨,也免費送了回城。
韓鐵衣怕打擾二十一弦發號施令,一直站在旁邊觀看戰局,直到看見下方的火坑裡外白光連閃成一片,君子堂第一波攻城的玩家集體死亡,他才略定了定神回答二十一弦的問題道:「你別忘了這次攻城是君子堂出頭,就算最後攻下了,佔領這座城市受益的也是君子堂,沒別的行會什麼事兒!他們最多分點資源或是金錢就算完了。這種替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哪個會出全力?我肯定他們的精英主力會員還在自己老窩裡藏著呢,現在拉點烏合之眾來湊數,讓君子堂打頭陣,他們跟在後頭幫著推昔日這堵堅牆,這麼便當又能坐收漁人之利的事情為什麼不做?所以人數絕不會有你估的那麼多。」
「這些人也算得太精了,我想就算君子堂能佔下這座城,只怕也守不住。」秦箏笑道:「這場戰打下來,沒準打頭陣的君子堂會員都得集體死上一兩回——」
「啊!那到時這些實力和君子堂差不多的行會再拖出精英主力來打君子堂就容易了!」醉酒青牛打斷秦箏的話,一拍大腿恍然道:「媽了個巴子的!原來統統都不是好人!」秦箏無言地瞥了醉酒青牛一眼,丟過去一個「可不就是麼,你才想到啊?」的鄙視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