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少驚訝地張大嘴,半晌方道:「你剛才不是還找我打聽……」
「是呀,找你打聽礦工宗師的住處。」秦箏笑瞇瞇的俯視著石少,模樣看上去有些像狼外婆,「不過後來我發現自己錯了,原來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你怎麼發現的?」石少不悅地嘟嚷了一句,原本還以為吃飽喝足還有人可以讓他逗著玩呢,誰知道卻打錯了如意算盤。
「你姓石。」秦箏笑道。
石少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正巧住在這條巷子裡,手裡玩的是石子兒,又愛吃美食,說話老氣橫秋,方才二十一弦叫你大師。」秦箏笑吟吟接著道:「這麼多線索串在一起,我還猜不到你是誰麼?」
少鬱悶地將手裡正在把玩的一把石子丟到秦箏面前的桌上。
秦箏順手抄起那一把石子,正要丟還給他,突然心念一轉,用手指在一顆石子上微微使力一搓,只見外面的一層灰撲撲的石皮應手碎裂開來,露出了裡面晶瑩潤澤的玉石質地。這一把石子竟全是上品玉石呢!秦箏心下一喜,連忙將之收入儲物腰帶,又道:「多謝多謝。」
「哼!」石少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嘴裡喃喃道:「不要叫我石頭,我沒這麼偉大,我是砂!」
「什麼?」秦箏奇了。自己沒叫他石頭啊。
「你不用管我。」石少揚起頭道:「你不知道這叫口頭禪嗎?就是不分場合,不管有用沒用都要念叨兩句地話。」
暈,真是個有個性的——小屁孩!秦箏不與他計較,道一聲走了,便轉身要離開。
「改天有空再來給我做菜吃呀。」石少這時才露出了點依依不捨的表情。
「嗯,會來的。」秦箏嘴裡應著,心裡卻在想。等玉石用完了再來。
「還有。如果你要去剛才那個男人的什麼城市駐地,告訴我一聲呀。」石少不知從哪裡又摸出一把石頭,抓在手裡繼續把玩著。
「為什麼?」秦箏頓住腳步。
「你去我也去,等你開了酒樓,我好天天去你那裡吃飯。」石少見秦箏身軀微微一震又笑道:「你放心,我會用石子兒付帳的。」
「……」秦箏無語敗退。倉皇離開時聽見身後有石子兒撞擊在一起的清脆聲響,還有石少那童稚地聲音在故作深沉道:「不要叫我石頭,我沒這麼偉大,我是砂!」
這樣活生生地NPC讓秦箏真的很難相信他們只是韓鐵衣嘴裡那所謂的虛擬程序,不過她也不太明白虛擬、程序、數據這些詞到底都是什麼意思,韓鐵衣告訴她只要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就好像孫悟空拔根猴毛變出的小猴一樣不是真實的存在就可以了。可是,秦箏沒有告訴韓鐵衣,她其實也不知道孫悟空是什麼玩意。
秦箏此時從小巷裡出來,正往裁縫店走。上回捉雕兒時她地清音袍被毀啦,因為最近沒有練級所以一直沒修,今天得了玉石。正好拿去修理一下,過兩天練級時便可以穿了。正走著,遠遠聽到一個聲音在喊,「解語,你等等我。」
解語?好熟的名字啊!秦箏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團粉紅色從眼前滾了過去。緊接著。又是一團青色滾了過去。她定睛一瞧,才發現是陶江追著解語花過去了。
咦。陶江這老頭兒居然真的追到五陵城來了!難道解語花的本名叫解語?她和陶江之間還有什麼不可不說的故事?秦箏正思索,那團粉紅色和青色又滾了回來,解語花的速度明顯要比陶江快得多,這一個來回,她已經將陶江甩開數丈遠了,陡然間看到站在路中間發呆的秦箏,就停下腳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憤怒道:「是不是你洩露了我的身份。」
「什麼身份啊?」秦箏茫茫然不知所措,「你有身份嗎?你不就是解語花麼。」
解語花一時語塞,見陶江還在後面慢慢地追,又問,「是不是你把我的行蹤告訴他地。」
「我只說五陵城有個解語花。」秦箏微微一笑道:「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不算洩露吧?」
「我就知道是你壞的事!」解語花恨恨一跺腳,待要繼續生氣,又見陶江追了上來,立刻瞪了秦箏一眼,向她道:「在這裡站著,不許走。」話音剛落,她又提著裙擺飛快地跑了,陶江喘吁吁地追在後面苦苦地喊,「解語,你別跑啊!慢點好不好!」
秦箏見此情形有些哭笑不得,但看這兩人地樣子,似乎彼此間還真有點曖昧的往事,如果能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不錯的,可惜,這樣的話五陵城就要少了一道解語花追人的亮麗風景線啦。
「咦,真新鮮!天天都是解語花追人,今天居然有人追解語花!」
呀!這個聲音是——秦箏正回頭,又有一隻胳膊從她身後探了過來,架在她地肩上,她這一回頭正好與身後那個將胳膊架在她肩上,又將腦袋架在胳膊上地人四目對了個正著,兩張臉貼得很近,幾乎鼻尖碰鼻尖了,對方呼吸的熱氣隔著面巾柔柔地噴在她地臉上,有一種極度異樣的感覺漫過她的全身,秦箏的雙頰一下子滾燙起來,手臂條件性反射地就彎了起來,然後肘部用力向後一撞,接觸到對方肋骨的同時,系統提示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惡意攻擊玩家韓鐵衣。
「咳咳——」韓鐵衣被她撞地向後連退數步,彎下了腰咳了一陣,半天沒抬起頭來。
「該!以後最好離我三尺遠,別靠得太近。」秦箏說著,以手背輕觸臉頰,還是覺得燙熱,便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得不好見人,連忙摸出一張人皮面具戴在了臉上,瞬間改變了容顏並遮去了所有外洩的情緒。
半晌,韓鐵衣還是俯著腰,雙手撐在腿上,沒抬起頭來。秦箏思忖自己那一肘的力道不足以撞斷他的肋骨,便笑道:「這裡是遊戲,撞傷了你就吃個回血丹,別訛我醫藥錢。」
「是啊,暫時死不了。」韓鐵衣的聲音有些暗啞,又咳了兩聲才抬起頭來,雖然他的臉一如即往地用面巾蒙著,看不見表情,可是秦箏卻從他的眼眸中瞧見了一抹還未平息下來的異樣情緒,再回想起方纔那一次「親密接觸」,臉無端地又熱了起來,好在這次戴了人皮面具,遮去了羞。
秦箏明知韓鐵衣懶散慣了,經常將胳膊那樣子架在巫亓身上的,照他的話說只是為了借借力,好站得省力些,估計他也沒料到方才兩人的臉會在瞬間貼得那麼近。既然只是無心之失,便不好過份責怪他,秦箏只哼得一聲,便轉身要走。
誰知那解語花此時又將那陶江甩開了數丈遠,獨自滾了過來,秦箏還沒來得及躲閃,又被她一把握住了手腕,只聽她氣呼呼道:「你惹的禍你來收拾,快幫我將他趕走!」
秦箏一聽這話樂了,笑道:「你跑的這樣快,他又追不上你,為什麼不爽性將他再甩遠些?待他看不見你,失去了追蹤的目標,自然會走。」
解語花一聽這話,臉上神情頓變,只是脂粉擦得厚了,瞧不出那張老臉有沒有發紅,倒是韓鐵衣此時已恢復了常態,在旁笑道:「這個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