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飛呀……啊啊……」
「單!」
「雙啊!我猜雙!」
「靠,我連成五個子了,不許賴,快給錢!」
先是巫他們待的這個牢房有人賭錢,過了會全監獄都開始鬧騰,賭錢時能夠發出的各種嚷嚷聲都有,簡直可以吵死人秦箏一邊好笑地看著兩個大男人在那裡嘬嘴,一邊被噪音吵得頭痛皺眉,禁不住瞪了韓鐵衣這個始作俑者一眼,他卻沒瞧見,正拉著若天無雲在地上畫楚河漢界,可憐的巫,因為內力高深,被分配去用劍在碎銀子上頭刻棋子,看樣子這三人準備下象棋。
秦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定下心來,開始雙腿盤坐凝神練功。這是她前幾天剛發現的,這世界上的功夫除了使用之外還可以修練,也漲熟練度的,只是速度沒有使用起來練得快,反正此時閒著無事,就隨便練練內功心法吧。
不過她剛練了一會,就聽見邊上有人大叫,「太陽啊,居然才給一點經驗!」她睜開眼,瞧見邊上有個玩家正脫了鞋子拍蟑螂和老鼠,拍著拍著就靠到她身邊來了,還不時地抽著鼻子呼吸她身上的氣息,顯然意圖不軌。
秦箏冷笑著望他,此人卻還不自知,當他靠得越發近了,正想擠擠挨挨來揩油,就被秦箏一拳打青了眼眶。他剛慘叫一聲,另一隻眼又是一痛,這下徹底變熊貓了,還沒來得及喝罵,就聽見秦箏笑道:「哎呀抱歉,我正在打蒼蠅,沒想到你正好靠上來
這人是夠倒霉的,秦箏剛剛恢復了體力,擺脫了脫力的狀態,他就自己撞上來尋打了。
旁邊有人聞言撲哧一笑。活這麼大,真是從沒見過有人打蒼蠅用的是拳頭,傻子也知道她要揍的目標就是那無恥之徒。秦箏自己也懶得掩飾,眼裡透出的神氣就分明在說,打的就是你,怎樣?
遊戲裡雖然有防性騷擾的設定,不過打打擦邊球,小幅度的碰碰女玩家地胳膊或是小手卻沒什麼關係,那人只想著牢獄生涯十分無聊。想吃點豆腐打發時間也是好的,哪會知道秦箏這麼厲害,吃了個悶虧只好乖乖退了回去。與秦箏同一牢房的女玩家看見這一幕,都悄悄地往她這邊聚攏了過來。這世上猥瑣的人並不太多,可是提前給自己找個相對安全點的地方待著,預防萬一也是好的。
韓鐵衣聽見慘叫聲抬起頭來的時候,正趕上看到秦箏出的另一拳,見她的速度、力道都很迅捷凌厲,再聯想起她搏雕地經過。更是覺得秦箏在現實裡一定學過武功,只是,她為什麼要說自己沒下過線呢?韓鐵衣心裡覺得十分好奇,若不是此時人多眼雜,監獄裡又不能發送千里傳書的話,他真想現在就找她問個清楚。
說起來其實秦箏和韓鐵衣殺的人也不比巫少,因為最後那大面積的一片毒雨淋下來。誤傷了不少玩家,雙雕是他們的寵物,PK值自然計算在他們身上,所以當若天無雲等人統統出了監獄,這三人還在裡面蹲著呢!當然比他們更慘的人不是沒有,比如那個書生夜白和囂張狂人,他們殺的人雖然不多,蹲不了幾天大牢,但生怕上線被打,硬是死撐著不上線,偶爾上來打探個動靜,看到巫他們還在,立刻連停頓都不敢又化作一道白光下了。
三人在牢裡的日子挺難熬。好在人少了,想要賄賂獄卒可就容易多了,何況秦箏是一回生二回熟,獄卒知道她出手大方。到最後簡直是自己貼上來。屁顫顫給他們換單間的牢房,換乾淨清香地稻草堆。就連巫想喝酒吃肉他們都能弄了最好的來。可以說坐牢的這段時間,他們除了感覺時間過得慢些,日子無聊些,練功枯燥了些外,也沒啥大的不舒服。當然,銀子肯定是花得嘩啦啦如淌水似的。
不過這十幾天相處下來,巫
發現一件事,他仔細想了想,確定自己好像從來沒見線。以前閉關半個月的時候兩人也成日待在一起,但那時他滿心裡裝的都是沖實力地想法,根本沒有留意過秦箏下沒下線,此時閒下來無所事事,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巫是個直腸子的人,既然心裡有了疑惑肯定不會藏著掖著,那天上線後慣例直奔獄卒給他準備的美酒而去,端起罈子灌了幾口過了下癮便看到秦箏在隔壁的單間裡打坐練功,於是笑道:「七月,怎麼從沒見你下過線?遊戲裡雖然也能吃飯睡覺,待久了也不好啊,總得下線活動活動才好。」
秦箏本來沒有瞞他的心,但監獄裡還有別地玩家在,不是個可以放心說話的地方,見他問了,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聽對面那間牢房裡,正四仰八叉躺在乾草堆上的韓鐵衣笑道:「老巫,七月一向比你下得晚上得早。」
「啊,是這樣嗎?」巫拍拍頭笑道:「玩遊戲累了,睡覺特別沉,有時還要看看球賽,上得就晚了。」
秦箏見韓鐵衣替他解圍,倒也沒有感覺突然,他本來就是個機靈的傢伙,可以猜到自己的心思也不奇怪,只是他這樣一說,秦箏心中就更加雪亮了,知道自己從來沒有下過線這件事不能隨便到處亂說。
三人好不容易熬了十幾天,待到可以刑滿釋放的那天,秦箏拿了七十萬兩銀票「啪」一聲就拍在了獄卒的手裡,大聲說句不用找啦,人就迫不及待地往牢門外頭鑽。除了上回買宅子之外,她從來沒感覺過用錢原來可以讓人的心情如此愉悅。
這個大牢,下回打死她也不再來了,真的是太無聊了呢!她「死」前雖然也習慣了寂寞,但是閒地時候白天可以找片隱密的地方練練劍,晚上也能躺在屋頂上吹風看月亮聽蟲子叫,有時還可以同血雨樓主下下棋。哪像現在,除了干坐在牢裡打坐練功,就是與韓鐵衣大眼瞪小眼,雖然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問他,在牢裡卻又偏偏無法開口。
何況秦箏不是話多的人,巫也不擅於聊天,他就喜歡喝酒。韓鐵衣心情不好地時候也很少說話,只是懶洋洋地躺在草堆裡,據他說,他那種姿勢是在練功,秦箏卻感覺他更像是在睡覺。不過他有時心情好會比較活躍,但隔著牢門喊話聊天誰也不會覺得舒服,所以大家都覺得沒趣,更是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裡。
出了監獄巫借口要大肆慶祝一下,又將醉酒青牛那一群人叫到自己的新宅子裡胡亂熱鬧了一番,最後大家都喝得酪酊爛醉,在那宅子裡橫七豎八倒成了一片。唯有秦箏比較清醒,沒有多喝,酒過微醺時便走出來呼吸新鮮空氣順便散散心,韓鐵衣見她出去,便也尋機離席,跟在了她地身後溜了出去。
後院水池中的假山頂上,秦箏坐在那裡靜靜地盯著被夜風吹得波光粼粼的水面,藉著空中那輪清月的皎潔光亮,還能看到幾尾紅色的鯉魚在池中游曳。突然池邊另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秦箏連頭都沒有抬就知道是誰了,只是淺淺一笑道:「你來啦?」
鐵衣應了一聲,在池邊的山石上坐下,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的情緒竟有些微的緊張,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了?到底,這個外表看上去清麗甜美,內裡實則淡然的女子,身上有著怎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