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驚訝羨慕聲中,水晶甲蟲很威風的吃掉了那條金蚣,然後又飛回了秦箏的袖中。很好很好,這條蜈蚣巨毒,很合它的胃口,如果它是人的話,只怕都要滿意地打一個飽嗝了!
秦箏也覺得很好很好,總算沒有白養這只十分貪吃的甲蟲。
閉關的那段日子裡,在一次進餐的時候,她很驚訝的發現水晶甲蟲進化出了翅膀,竟飛到巫的食物上去搶著饕餮大嚼。然後巫告訴她這只蟲子已經被她養得馴服了,不會再逃跑,可以不用瓶子裝住它,只需藏入袖中即可。但秦箏知道水晶甲蟲有個很不好的毛病,那就是只要見到好吃的,有毒的,就會撲身而上,瞬間吃個精光。現在它有翅膀了,行動起來更方便,她害怕自己去藥店或是進酒樓的時候,這只蟲子給她惹禍,所以還是將它關在瓶中,只是今天要打門派戰了,才將它暗藏入袖中以備在關鍵時刻來個攻敵不備,沒想到這水晶甲蟲這麼快就風光出場,還替她解了一次圍。
眼見秦箏這次差點就被自己養的蜈蚣咬到,卻沒想到斜刺裡竄出只晶蟲!寒月此時氣得銀牙暗咬,心裡又氣又悔。氣的是自己運氣不好,這晶蟲當時她也在極樂谷中翻找過數次,卻沒有找見。悔的是早知秦箏有這晶蟲護體,自己就不該放出蜈蚣,要知道這蜈蚣也是少見的劇毒寵物,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養馴服了,就這樣被晶蟲吞吃了。她還真是心痛。
「還打不打?」秦箏心中暗笑這比試的結果竟與自己地預期不符,風頭多半讓水晶甲蟲佔了去。不過這樣也好,她可以繼續低調。
「打!」寒月吃了次大虧,怎麼嚥得下這口氣,原本想要將袖中另一條芙蓉銀花蛇放出來,但生怕又被晶蟲給吃掉,於是乾脆左手掄起霸王錘,右手毒掌飄飄,跟秦箏玩起真功夫來。她就不信。憑她的綜合實力值還打不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
秦箏微微搖頭,從剛才寒月的舉手抬足就可以看出她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因為她雖然雙手分使不同的武功,乍一看挺眩目的,但招式卻也不出奇,同巫的比起來簡直有天壤之別,也許這是因為巫學的武功品級比較高吧,畢竟好地武功秘籍不是容易打到的。
內力灌入長劍,秦箏將劍尖一抖,頓時逼出一道劍芒。架開寒月手中的霸王錘,劍尖直刺她的右掌。
寒月無奈回掌變招。卻聽秦箏口裡喊道:「石門、天樞、巨闕、璇璣……」她一路
叫出穴道名字,劍尖隨之上劃。
寒月這個真實武功半吊子的現代玩家,又沒有在遊戲裡學過點穴功夫,哪裡知道秦箏喊的穴位都是身體的哪個部位。只累得手忙腳亂,才堪堪抵擋住她的劍招,但隨著秦箏叫出「咽喉」兩字的時候,她駭然發現秦箏的劍已指到了她地頜下。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劍上滲出的絲絲寒意透骨而入,再要招架已來不及了,這才知道秦箏方纔已是手下留情。只得頹然閉起眼道:「我輸了。」
圍觀眾玩家同時發出一聲歎息。沒想到這蒙著臉的女孩劍法竟如此精妙。看來巫叫她來這裡也是看中了她的劍法,而不是出於私心相護。倒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很可惜,巫不知道他們地想法,不然他這個大咧咧坦蕩蕩的男兒也要含羞抱愧了。
「很好!」秦箏聽見寒月認輸的時候,一雙清亮的眼睛彎出了月芽地形狀,她慢慢收回纏魂劍,還劍入鞘,然後說出一句寒月壓根沒想到的
秦箏說:「你有資格讓我除下面巾。」
寒月訝然的睜開了眼睛,不明白秦箏為何要給她一個台階下,要知道自己剛才可是當眾給她和巫難堪來著。
秦箏沒有理會她地訝異,也沒有看到巫在一旁面上帶著讚賞地神色暗暗點頭,她只是說完話便將臉上地蒙面巾揭了下來,眾人看見她清麗的容貌時都怔了一怔。
他們並沒有為她地容貌所傾倒,確切說起來,她並不是特別美,平時別人若是見到她,最多也只是在心裡讚一聲這個MM長得清此時此刻眾人聽見她要揭面巾,都在屏息以待,猛然間看到這張含笑的臉龐,都覺得心底像是有一道清泉流過。她整個人看起來是如此清澈剔透,如果不是甜美的笑容為整張臉染上了幾分煙火氣息,就只能用絕俗這樣的字眼來形容她了。
「哎呀,原來是你!」這時候一個大嗓門很掃興的破壞了大家欣賞MM的心情,原來是幽冥小白認出了秦箏,大叫了一聲。
「好了,你們都認識我了,現在大家是不是應該努力備戰了?光盯著我瞧也不會嚇退敵人哪!」秦箏淡然一笑,順手將面巾收回儲物腰帶。
眾玩家轟笑一聲,將注意力從秦箏的身上轉移了開去,開始彼此交頭接耳起來。其實要說備戰,都已經準備了大半天了,這個時候除了聊天打屁閒嗑牙之外,也沒什麼正事好幹。
秦箏沒有再理會心裡情緒正複雜的寒月,她悄悄避到一旁,抬頭望著天空中不斷飛翔來去的信鴿怔怔出神。雖然知道天空中這種異象是三個門派的玩家在密集的發送千里傳書所造成的,但她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安。浮雲蔽日可不是好兆頭,哪怕這浮雲是鴿子也一樣!
「你緊張麼?」巫走到了秦箏的身邊,輕聲問了一句。
「不!」秦箏搖搖頭,她會緊張?呵呵,自從第一次殺過人後,緊張這種殺手不應該有的情緒就已然遠離了她,現在回想起來,也只能記得那時心臟劇烈跳動所帶來的不適感了。血雨樓的樓主曾告訴她,緊張和害怕這兩種情緒對殺手來說是致命的,她不想死,所以就讓自己學會不緊張和不害怕。
秦箏想著,抽出劍鞘中的纏魂劍,用手指輕輕撫著鋒刃處,劍刃倏地就將她的手指劃破,鮮紅的血流了出來。秦箏低頭看著指間那一抹鮮亮,艷艷的紅彷彿驅走了天際的陰霾。呵呵,真是一把好劍!它想要飲血!
巫攢眉,摸出金創藥來遞給秦箏道:「遊戲裡血流多了也是會死人的,擦點藥吧。」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秦箏,她年紀還小,正青春年少,意氣飛揚,可是巫猜測她應該也是個經歷不凡的人,但不知她究竟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怎麼有時渾身散發出的氣息與其他人如此不同。
秦箏接過藥隨便抹了抹,血就止了,這遊戲裡的藥物無比靈驗。當然,毒藥也無比靈驗。她將金創藥還給巫,側耳聽了聽,可是除了附近玩家說話的嗡嗡聲外,聽不見任何聲音,更別說刀劍交鳴聲了。
「好安靜啊!」秦箏歎道。她等了好久,有些不耐煩了呢!
「是啊!」巫微微一笑,極目遠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