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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洋聽愣了，過了半晌才怯怯的問說：「你知道了？」
「十年前我就知道了。」帥山山臉上裝出了悲傷的表情。
杜洋拍了他一把嚴肅的說：「別討厭，說真的。」
帥山山無辜道：「我說的就是真的啊……」
「她要出國只有我和她知道啊？不是說走前不和你說麼？」杜洋皺著眉，像是自問又像是在問帥山山。
「啊？！」帥山山裝個異常吃驚的表情，大詫著說：「什麼？她要出國？！」
「啊∼∼」杜洋傻眼了，以為自己說露了，既著急又故作輕鬆的佯說：「你說什麼呢？誰要出國啊？」
帥山山一拍桌子，激動道：「杜洋，你別騙我，莫一是不是要出國？」
杜洋目光閃爍著說：「沒有呀……」
帥山山掏出手機威脅說：「杜洋！你要再不說實話，我就給莫一打電話說你告訴我她要去美國了。」
「你別打……」杜洋後悔的說：「我這張嘴真討厭，怎麼什麼都說……等等！你怎麼知道她要去美國的？」
「哦？不是你說的麼？」
「我什麼時候說了？」
「你沒說？」帥山山抓抓後腦勺憨笑說：「噢，那可能是莫一一之前跟我說的。」
「你∼∼∼∼」杜洋被氣得瞠目結舌。
帥山山見杜洋氣頭不小，裝著靦腆說：「別、別、別生氣，人家都看咱倆了……」
杜洋餘光掃掃旁桌，發現別人的確在看她，就壓住火說：「帥山山，你要再這樣我就不和你吃飯了！」
帥山山憨笑以對。
這時小二送茶來了，帥山山一溜口的點了一大通兒北京名菜，什麼爆肚、炒肝、糖卷果，焦圈、灌腸、艾窩窩都各要了一份，當然最特色的豆汁和炸醬麵也沒缺了。
上菜這當兒上，他和杜洋正經的聊了一會，知道了莫一一是下週日的飛機，下周可能再上一兩天課，或者說再和他見一兩天面就不來學校了。帥山山提議給莫一一辦一個特別的送別儀式，但杜洋極力反對，她覺得辦儀式會更增加莫一一的傷心，提議帥山山去默默的送她，帥山山採納了她的建議。
店小二把豆汁給送上來了，京華軒的豆汁既濃又稠，口味很正宗，帥山山把那碗豆汁推到杜洋身前，贊說：「嘗嘗，北京最有名的豆汁。」
杜洋見豆汁樣子和豆漿差不多只是更稠一些，以為味道也一樣，端起來就喝，可剛喝一口就吐了，苦著臉說：「這是不是餿了，怎麼又酸又臭呀？」
「豆汁就是這味兒的，多喝幾口你就喜歡上了，快喝吧，人家都看你了。」
杜洋狐疑著又喝了一口，可還是不能適應這像豬泔水一樣的東西。
帥山山勸說：「你得大口大口的喝，這是綠豆釀的，裡面都是蛋白質和VC，營養一點都不比酸奶差，夏天喝這個最解暑消渴了，而且還敗火開胃，絕對的好東西！」
杜洋強駑著又喝了一大口，但仍是不能適應，還給帥山山說：「還是你喝吧，我實在喝不了。」
帥山山推回說：「這是給你點的，我不喝豆汁。」
杜洋問說：「為什麼？過敏？」
帥山山眨著大眼裝蒜說：「不是，我不太習慣豆汁的口味。」
杜洋氣的秀目瞪著帥山山，咕嘟嘟的喝起了豆汁。
正上著炸醬麵的小二被帥山山給鬧樂了，一個不經意把調料盤裡的麻油濺到了帥山山身上。
挺小一塊，帥山山不在意，但就是想和這長的像鼓上蚤時遷的小二逗逗悶子，說：「這怎麼辦呀？」
小二笑著說：「怎麼辦都成啊。」
帥山山拉下臉說：「那你說怎麼辦呀？！」
小二從容不迫的說：「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啊？」
帥山山心想這小二還挺有意思，就說：「那你們這兒一般是怎麼辦的？」
小二熱情的說：「要不我幫您辦得了？」
「成啊！」帥山山笑著等著看這小二要怎麼辦。
只見這小二麻利兒的端起炸醬、蘿蔔絲、白菜絲等配料，淅瀝嘩啦的灌進那碗麵裡給帥山山「絆」上了，間歇著還問說：「您這口味是要薄著點兒還是厚著點兒？」
帥山山直線看傻了，杜洋大笑著給這小二謝走了。
「真他娘的無奈。」帥山山哭笑不得擦起了身上的麻油。
杜洋幸災樂禍道：「嘻嘻，你也知道無奈啊？你都讓我無奈一晚上了。」
他倆邊吃邊聊，吃的差不多時，也快到六點四十了，兩個小時的以身相許之約要到了。
帥山山叫小二把所有的剩菜都打了包，提著一大嘟嚕飯盒和杜洋出了京華軒。見時間差不多了，他問杜洋：「怎麼著？倆小時了，現在走嗎？我幫你叫車？」
杜洋聽帥山山這意思是不和她一起回去，就問：「你不回河山那邊麼？」
「回，不過不是現在，你要急我就先幫你叫輛車。」帥山山又提議給她叫車，但杜洋沒回話，只是默默的跟著他走。
走了一會，帥山山又說：「天也不早了，回去晚了你家人該著急了，我幫你叫車你先回去吧？」
杜洋哼說：「天這麼亮，你是不是趕我走呢？你幹嘛不跟我一塊回去？」黠笑著想了想又說：「嘿，你是不是幹什麼壞事去？噢∼我知道了！你想偷偷的去扔了這些剩飯對吧？剛才吃飯時還跟我講大道理，說什麼人可以奢侈但不可以浪費，說什麼奢侈是你雖花了錢但錢不會流失，沒有糟蹋別人的勞動成果，但浪費就是糟蹋別人的勞動成果……哼！果然都是騙人的！」
帥山山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笑笑。
杜洋可逮著發洩的機會了，喋喋不休的奚落起帥山山，簡直把他說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白話精，但說著說著，忽然發現身邊沒人了，回頭一找，竟看到帥山山正在把剩飯端給路邊的兩個乞丐老人……
那一剎那，杜洋的世界停止了，羞愧和感動把她的腦子沖的一片空白。
她的目光裡只剩了一個正在彎腰遞飯的帥山山：這是一個怎樣的男子啊？他到底是惡魔還是天使？
其實什麼都不是，帥山山只是個色狼，不過感動中的女孩絕對看不到這點。
帥山山走過來，一反常態的沒有反諷杜洋，而是輕描淡寫著說：「剛剛背你過來的時候，在路邊看見這倆老人了。」說完扭頭就去路邊截車了，那叫一個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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