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大隊已經在斜坡上臨時搭造了一座簡易的帳篷,以的泰松暫憩。
「娘娘,吳三桂求見。」一侍女的稟告打斷了帳中說話的姐弟。
「傳。」
「臣吳三桂叩見康妃娘娘!」吳三桂進來之後先給泰松行了叩拜之禮,待看到料圖台吉也在帳中,又跟料圖打了一聲招呼道,「料圖大人也在。」
「吳少將軍什麼事情來見本宮?」泰鬆出口問道。
「啟稟娘娘,鄂爾多斯蒙古大濟農額璘臣就在帳外,他請求覲見娘娘。」吳三桂平靜的道。
泰松瞬間陷入了思考,不過很快就道:「既然如此,本宮就見他一見!」
「姐姐——」料圖台吉大急,霍然站起身道。
「不必多說,本宮現在的身份是大明皇妃,額璘臣的求見本宮沒理由不見。」泰松臉色一正,打斷了料圖接下來要說的話。
料圖悻悻坐下,這裡可不是他這個『外人』做主的地方,他怎麼反對也改變不了姐姐的決定。
吳三桂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後就帶進來一位身材魁梧、稜角分明的蒙古漢子走了進來。
「外臣額璘臣見過大明康妃娘娘!」額璘臣行的是蒙古挽手的禮節,神態不卑不亢,頗有一番氣度。
泰松淡淡的一笑道:「大濟農免禮。」然後揮手命人賜坐,位置正好是料圖的對面。
額璘臣謝過並坐下之手,一抬眼就看到了一臉陰沉,眼神之中有濃烈敵意的料圖,心中頓時明瞭,林丹的幾位兄弟包括他自己在內心胸都是狹隘之輩。這一點草原上誰都知道,於是微微一笑,朝料圖問道:「這位想必是娘娘的弟弟,料圖台吉大人吧?」
「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我姐姐願意見你,我可不願意看到你!」料圖冷哼一聲道。
「料圖,不得無禮!」泰松自是知道自家兄弟的脾氣,忙出口喝斥道。
「哼!」料圖故意地把頭別到一邊,不理不睬。
「濟農大人,失禮了。本宮這個弟弟是個粗人,心直口快,還望濟農大人看在本宮的面上不要計較。」泰松知道,自己代表的不是察哈爾蒙古,而是大明,因此言語上對額璘臣自然是客氣有禮許多。
「娘娘言重了,外臣又怎麼會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呢?」額璘臣笑笑道。
料圖心頭火氣,這擺明的是說自己不明事理,正要發作,可當他對上泰松慍厲的眼神。馬上就又縮了回去。
「濟農大人,本宮非常奇怪,你為何突然帶著人攔住本宮的去路,來見本宮又有何事呢?」泰鬆開門見山的問道。
「娘娘恕罪。額璘臣一時魯莽,只是外臣不這麼做,恐怕未必能見到娘娘,所以外臣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額璘臣表現的一副歉意滿滿的道。
「本宮很想知道濟農大人就近為什麼如此興師動眾地攔住本宮的去路。」泰松道。
「外臣這麼做。其實是想求娘娘一件事。」額璘臣道。
「什麼事?」
「這——」額璘臣看了坐在對面的料圖一眼,為難的說不出口。
泰松察言觀色,沉聲朝料圖吩咐道:「料圖。姐姐有事與濟農大人相談。你先出去一下。」
「姐姐。這可不行,萬一這個額璘臣有什麼不軌之心。姐姐一個人豈不是很危險,我還是留下來吧。」料圖狠狠的瞪了額璘臣一眼道。
「我以長勝天的名義發誓,我額璘臣若有半分傷害娘娘之心,就叫我萬箭穿心而死!」額璘臣猛的站起來,手指著蒼天發誓道。
蒙古人最重信誓,額璘臣這麼一發誓,料圖固然不願,但也不得不遵從泰松的吩咐,走了出去。
「濟農大人,請說出你的來意吧。」泰松冰雪聰明,自然知道額璘臣下面所說的不宜讓料圖聽見,但他就這麼相信自己不會說出去嗎,除非他下面說地話,有自己不能說出去的理由。
「娘娘應該知道外臣的父親是前土默特大濟農卜石兔吧?」
「這個自然。」
「大家都知道我父親是被娘娘的親個個林丹大汗擊敗後,土默特部分崩離析之後鬱鬱而終地是不是?」額璘臣說到這裡,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都有些
顯然是有著無比強烈的憤恨。
「這個……」泰松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其實我父親鬱鬱而終並不是因為僅僅因為被你大哥擊敗的原因!」額璘臣終於要把憋在心裡許久地秘密說了出來。
卜石兔的死難道還另有什麼隱情?泰松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問號,有些驚訝地看著額璘臣。
「他是被現在歸化城地主人白彥台吉給害死地!」額璘臣眼圈通紅,脖頸上的青筋畢露,從牙縫裡擠出來地殺氣將帳篷中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
「什麼?」泰松驚呼道。
「這一切都是因為傳國玉璽,要不是因為它,我父親也不會死,白彥與金人勾結,想要得到我父親手裡騙的傳國玉璽,兩年前你大哥率部準備西遷,白彥就聯合了諸多不滿你大哥的蒙古部落,並且跟後金結盟以阻攔你大哥西遷,我父親因為看到你大哥西遷自然不會放過右翼蒙古諸部,因此欣然答應了阻擊你大哥西遷的戰爭,結果兩敗俱傷,真正得益的人卻是後金,而白彥在聯軍的主導地位,進一步獲得了我父親的信任,收攏哈喇慎和土默特殘部的事情都是他做的,而我父親因為戰敗的原因一蹶不振,我又遠在青海,派出的一支遠征大軍也是全軍覆沒,白彥這個時候趁虛而入,幾乎完全架空了我父親的權力,不就之後我父親就病死了,我這個做兒子的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不過我父親身邊還是有不少忠心耿耿之士,他們忍辱負重直到半年前,才把我父親死的真正原因告訴了我。」額璘臣說到這裡,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是什麼?」泰松急切的問道,她也很想知道卜石兔是怎麼死的。
「他是被白彥折磨致死的!」額璘臣怒聲道。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泰松下意識的問道。
「傳國玉璽,白彥想得到傳國玉璽,但是他沒有想到傳國玉璽早已不在父親手裡,而是在那場大戰中遺失了。」
「遺失了?」泰松是蒙古人,自然知道這『傳國玉璽』對蒙古人的重要性。
「不錯,是遺失了,但是它現在卻在你個個林丹汗的手裡!」額璘臣撂下一個重磅炸彈的消息。
「在本宮汗兄手裡?」泰松驚詫了一下,迅即恢復了平靜,這東西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
「是的,白彥又怎麼會想到傳國玉璽早已落入你大哥手裡,而他一直以為還在我父親手裡,而我父親雖然隱約知道傳國玉璽的下落,但是他在那個情況下,即使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因此他選擇了不說,因為不說白彥才不會輕易的讓他死,但是我父親由於戰敗的原因心情鬱鬱,加上白彥的折磨,終於敵不過長勝天的召喚,到天國去了。」額璘臣濃濃的哀傷道。
「這些濟農大人是怎麼知道的?」泰松問道。
「我父親身邊有一個忠心的啞巴,他服侍了我父親將近五十年,雖然一直地位低下,但父親卻一直把他留在身邊,也因為他是個啞巴,又沒什麼地位,白彥就讓他去服侍我父親,父親死後,白彥本想滅口,但卻沒想到這啞巴天賦異稟,我們常人的心臟都生在左邊,而他的心臟卻生在右邊,因此僥倖未死,活了下來,逃到青海,將事實告訴了我!」額璘臣道。
「可那是個啞巴,他怎麼告訴你?」泰松疑惑的問道。
「那是因為沒有人知道,這個啞巴會寫字,他是個漢人,跟我父親從小長到大的漢人。」額璘臣道。
「你來見本宮,就是想告訴本宮這些嗎?」
「不,外臣不僅僅想告訴娘娘這些,其實外臣前來是懇求娘娘在大明皇帝面前說上幾句,希望大明能夠外臣奪回屬於我父親的東西!」額璘臣言詞懇切的道。
「軍國大事,本宮雖然身為皇妃也不敢干涉其中,濟農大人的忙本宮恐怕幫不上。」泰松道。
「娘娘一定能幫的上的,只要大明能夠幫助外臣奪回基業,報殺父之仇,我鄂爾多斯蒙古和土默特蒙古兩部願世世代代做大明的臣子!」額璘臣半膝跪下,擲地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