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詩人李白的一句「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在裡則變成「治國之難,難於上青天」。
朱影龍向來的習慣就是將不好的苗頭掐死在萌芽狀態,這是朱影龍做人的信條之一,這也是他現在能夠四平八穩的坐著皇帝這個位置的原因之一。
「皇上,軍機閣總理大臣孫承宗和副總理大臣熊廷弼有要事求見。」朱影龍真不知道繼續跟兩個女人待下去該說些什麼,正好徐應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國事要緊,朕先走一步,你們姐妹先聊!」朱影龍應了一聲,分別在兩女粉臉上迅速的親了一口,麻姑和李瑤在措手不及之下被朱影龍偷襲成功,兩人正要粉拳伺候,卻不想朱影龍做壞事之前早就想好了退路,等到兩女明白過來,就只能看到兩扇門扉之間露出一條縫隙和晃動不已的門栓而已。
「便宜他了!」麻姑一臉的嬌羞,蠻腰一扭,小腳一跺,暗啐一口。
不過李瑤還沒有經歷過這樣愛人之間親暱的舉動,剎那間俏臉上紅雲密佈,快三十歲的人了,就如同一個剛剛戀愛的少女似的很容易害羞。
徐應元眼見皇帝的身影出來了,忙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不過心裡卻不那麼好受了,從將軍一下子變成了嬪妃,那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豈不是也要進宮了,有了這麼硬的靠山,自己的仇豈不是沒的報了,命真苦呀!
也許是孫承宗和熊廷弼催的緊,徐應元的過來的時候隨同帶來了一頂軟轎,朱影龍也沒矯情,直接掀開就坐了進去。
從永和宮到養心殿也有一段路程。在這一段路程之中,朱影龍趁機地整理了一下情緒,想一想待會兒怎麼跟孫承宗和熊廷弼提起關於李瑤調動的事情。
朱影龍還沒跨進御書房就看到孫承宗和熊廷弼兩位老臣一擁而上,將其迎了進去。
朱影龍看他們都面露喜色,暗忖,難道有什麼令人高興的事情發生,可能令他們兩位失去鎮靜的事情可不多。
「皇上,老臣剛剛接到川貴總督秦良玉的捷報,蜀王十五日前彈盡糧絕,已經向朝廷投降了。秦良玉命其子石柱總兵馬祥麟押解蜀王一家以及一干降將不日就將啟程進京奏凱!」孫承宗興奮不已道。
「哦!」朱影龍大喜道:「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朕回頭一定要痛飲三杯才是!」
由於蜀王根深樹大,而秦良玉手下諸多部將都跟蜀王有舊,因此強迫性的征剿部將的牴觸情緒很大,而蜀王手下的叛軍也多是蜀地之人,大家本是同根,雖然秦良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扭轉了蜀地的局面,但徹底剿滅蜀王地反叛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一點秦良玉明白,朱影龍也理解,而且又福王被圈禁在前。各地的藩王們對他繼任皇帝位多有不滿,為了緩和這種矛盾,朱影龍改變了徹底剿滅的平叛方針,改為安撫和勸降。並對蜀王控制的區域進行各方面的封鎖,迫使其向朝廷低頭。
不過蜀王底子厚,居然撐到了現在才屈服,而另外一面對困居在貴州的奢崇明和安邦彥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秦良玉和左良玉兩人分別調集大軍一東一西,東西夾擊之下,裝備訓練低劣的兩隻叛軍很快就土崩瓦解。安邦彥被俘。奢崇明則在無望之下自殺身亡。
而蜀地一平。整個大明就真正的進入一個和平發展恢復國力地時期,這標誌著內戰基本上已經結束。國內經濟建設的全面展開,改革也將同步進行!
「皇上,接下來朝廷是不是要準備施行改土歸流的政策了?」孫承宗笑呵呵的問道。
朱影龍知道瞞不過這個精明過人地老臣子,呵呵一笑道:「知朕者,孫老愛卿也!」
「如今四海一平,奢崇明、安邦彥、吳黑苗之流已經被剿滅,朝廷兵威強盛,正是施行改土歸流的大好時機,以往的羈政策太過於寬厚了,朝廷應該趁這個機會將這些邊遠部族一體納入朝廷的管轄,不能給他們再有反叛地機會了。」熊廷弼出言道。
「羈政策時至今日已經不合時宜了,因此必須要改,要施行諸民族平等的政策,因此必須要改土歸流,地方上不允許有任何的私人武裝,不得有任何濫用私刑和私設公堂地情形出現,犯了法,自有朝廷律法來斷,當然一些風俗習慣可以保留,但不得與朝廷律法相衝突,否則一應予以取締!」朱影龍這一次下地決心很大,可不僅僅關係到那些羈州縣,也關係到漢民族一些地方大家族上以族規、家法代替律法地陳規陋習,這些都是要通通取締的。
民族要進步,社會要發展,這些陳規陋習是不能再存在地,這又是一件長期工程,一步到位顯然是不可能的。
孫承宗和熊廷弼聽了之後都暗暗心驚,原來在改土歸流
帝還存著要破除「陳規陋習」的想法,他們也知道有民犯了事都不經過朝廷,而是他們村裡或者族裡的村長或者族長說了算,根本就把朝廷排除在外,孫承宗早年外放為官的時候也碰到過這樣的情形,可就是朝廷知道了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比如一個寡婦偷人,這在朝廷律法中本來是不至於是死罪,但一旦被族人知曉,那麼這個寡婦就會被捆在一個竹籠裡面,然後扔進河裡活活的淹死,還有一些部族祖傳下來的迷信拿活人祭祀等等之類的。
朱影龍這個人本來就對這些愚昧無知的事情是深惡痛絕,因此他才不願意看著這些沒有人道的東西延續傳承下去,那樣會有不知道多少悲劇產生!
所謂法不責眾這不過是一個笑話,真要責眾的話,誰也逃不了懲罰,不管是法律也好,還是上天也好。今天的因就是將來的果。
「不知道皇上如何處置蜀王?」孫承宗問道,這可是他今天前來報喜之外的一個重要目地。
朱影龍沉吟了一下道:「蜀王謀逆之罪實因人蠱惑而為,現能及時懸崖勒馬,迷途知返,朕打算赦免其死罪,與福王一樣圈禁終老吧!」
孫承宗和熊廷弼都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們都擔心皇帝一怒之下,將蜀王斬首,雖然叛逆之罪斬首不為過,但蜀王畢竟在蜀人心目中還算不錯。要收拾蜀地民心殺蜀王比不殺蜀王要好的多。
「朕有件事要與兩位愛卿商量一下。」朱影龍道。
「皇上請說。」
「朕想從京營新軍中抽調一旅併入禁衛軍,將禁衛軍編成八個大隊一萬人左右的規模。」朱影龍開口道,並且不斷的觀察兩人的神色。
「皇上,禁衛軍如今已經有六個大隊,七千餘人,拱衛皇宮安全似乎已經足以,皇上為何要突然增加兩個大隊,而且還是從京營新軍中抽調呢?」孫承宗不明所以的問道。
「朕之所以增加兩個大隊是為了在突發變故下的突發情況,至於為什麼要從京營新軍挑選,原因嘛。有兩條,其一,京營新軍對朝廷忠心耿耿,都是虎賁之士。其二嘛,新軍已經訓練成型,歸並之後,只要稍許訓練一下。就可擔當護衛之責。」
「原來是這樣,只是不知道皇上看上了那一旅?」孫承宗問道。
「西山大營第九旅!」朱影龍笑了笑,道出李瑤所在的部隊番號。
「可是李瑤旅將的第九旅?」熊廷弼一驚道。
孫承宗反應慢了半拍。不過他聽到了熊廷弼的驚呼。霎時有些明白過來昨日有人在軍機閣議論備受皇上寵愛地宜妃娘娘一天之內兩次前往李瑤的將軍府。再聯繫兩個月前皇帝毫無徵兆的就賜給了李瑤一座將軍府,而今天皇帝又要把她的第九旅調入禁衛軍。這一切都似乎明朗起來,李瑤要入主禁衛軍!
顯然皇上早已蓄謀已久,恐怕當事人都已經得到確切的旨意了,而皇帝還親自詢問自己的意見,這不過是一種尊重,說明皇帝並無意要繞過軍機閣下達這道命令,可李瑤的身份特殊,一旦軍機閣同意李瑤帶著她那一旅官兵調入禁衛軍,恐怕他們就要承受內閣那幫文官的詰難了!
熊廷弼看老兄長一樣的孫承宗一臉的為難,有心想幫一把,可不知道該如何幫?紫銅色地臉膛上也是一片焦急。
其實這到不是朱影龍蓄謀已久,而是陰差陽錯之下才促成了朱影龍調李瑤入禁衛軍,與兩個月前賞賜府邸根本就沒有太大的關聯。
半晌,孫承宗終於想到了一個借口,出聲道:「皇上,老臣雖然是軍機閣總理大臣,總攬全國軍務,但軍機閣並不是老臣的一言堂,而且京營新軍是由京營新軍提督陸浩天大人統帥,李瑤旅將是他的部帥,老臣總要先知會他一下,問一問他地意見才是,西山大營第九旅中多是李瑤旅將的舊部,如果就這樣把他們通通調入禁衛軍,老臣怕到時候李瑤旅將也不會答應的。」
孫承宗的策略是,既然皇上您自己不把話說明了,那他也就裝做不知道,您只說調那一旅官兵,可沒說連主將一塊調。
「也好,這件事孫老愛卿就辛苦一下。」朱影龍自知語病被其抓住,無可奈何道。
「那是老臣應該地。」孫承宗見危機已過,趕緊拉著熊廷弼告退而去。
朱影龍並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給京城的官場帶來多麼大的震動,總之這個決定地影響甚至沖淡了四川平定、蜀王歸降地喜悅。
不少官員認為這是一個信號,一個新一代宮闈權力鬥爭地信號,無數官場老將在得到這個消息後當夜失眠。
皇后勢孤,雖然生下了嫡長子,但熊貴妃的父親和兄長都掌一方兵權,軍中勢力龐大,加上熊貴妃又生下了皇長子,將來誰來坐上皇帝地位置還為未可知,
熊氏勢大難制,皇帝推出了宜妃與之對抗,並且讓與地的李瑤執掌禁衛軍,幸虧麻姑所出的是一位公主。但以皇帝的寵愛來說,將來還會不會生出一位皇子這也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這些微妙的局勢到點醒了朱影龍,他無意中地一些做法道切合平衡之道,只要自己控制的好,表面上熊瑚和麻姑的力量會達到一個相對的平衡,在這樣一個平衡下,宮內宮外也會相對的平靜,在刻意的引導下,或許能產生一種良性的競爭氛圍也說不定。
雖然兵部早已併入軍機閣,但梁廷棟的兵部侍郎的官銜並沒有除去。眼下兩大閣的官職職稱以及品級都在重新擬定,兵部侍郎那在以前可是朝廷大員,身為兵部地第二號人物,那可是身兼重任,可自從兵部併入軍機閣之後,梁廷棟這個侍郎的風光也就到頭了,他被孫承宗一紙調令去了一個總裝備部的部門,管的是全國所有將士的武器配給,從研製、打造、測試、量產、裝備以及舊武器的回收等一系列的工作就成了他的工作,這本來是個相當重要的部門。可在梁廷棟的眼裡,這就是打雜地部門,區區一個侍郎居然去管鎧甲、兵器,這二品的大員就真的不值錢了。自己自負滿腹才華,袁蠻子有什麼好?不就仗著一點軍功嘛!有什麼了不起!
這些想梁廷棟這樣自以為鬱鬱不得志,才華不能施展的人漸漸地在朝內形成了一個小團體,逐漸想楊鶴等人靠攏。加上楊鶴之子楊嗣昌以翰林院院正的身份聚攏了不少文人士子,利用新興的報紙,開始不斷的抨擊時政。由一開始地小打小鬧逐漸壯大。在民間保守勢力中有了一定的影響力。
這些都對改革產生了一定的壞影響。因此在朱影龍地授意下,通政司也辦了一張報紙。報紙專門對百姓解釋一些關於改革中新政策理解地誤區或者誤解地解釋,也邀請一些在施行這些新政策中的年青官員們發表他們地感想和評論。
楊嗣昌等人提出來的以「仁、義、禮、智人那一套教化萬民的言論,對上了冒襄等幾個年青官員為首的「理想、進步、開放、自信、發展」為宗旨的儒學新解。
黃宗羲等人推動的新儒學運動先是從官場進入民間,在民間生根發芽之後,等楊鶴等守舊派的儒學宗師發現新儒學運動對他們帶來的巨大衝擊之後,新儒學運動又重新從民間主戰場移到了官場,這對朝廷來說不亞於是一場革命。
人人都知道新儒學背後的者是皇帝,但皇帝卻從來沒有在任何公開的場合發表任何意見,或者是哪一方,他似乎在等哪一方取得最終勝利才會表態,但做為皇帝的朱影龍自己卻知道如果自己表態的話,會立刻讓朝野力量失衡,沒有了楊鶴等人的抵抗,新儒學即使打敗了傳統儒學也只能風光一時,底子太薄是他們最大的弱點,而正因為自己在,楊鶴等人不敢對新儒學進行毀滅性的打結,傳統儒學在力量上要強大的多了,自己不表態正是對新儒學的一種保護,同時傳統儒學也不完全都是糟粕,這也是對新儒學的一種磨練,等新儒學逐漸壯大了,就算自己不表態,新儒學也能取代傳統儒學,而且學術成長最忌諱的就是拔苗助長!
梁廷棟從軍機閣內部會議上聽到李瑤即將入主禁衛軍的消息立刻命人給楊鶴傳了一個消息。
楊鶴在內閣當值,接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先將這個消息通報給幾個交好的官員,其中就有孔聖人之後原禮部右侍郎的孔以貞,現在的教育部副尚書等等。
一番商議後,楊鶴等人統一了認知,皇上已經存了調李瑤入主禁軍的心思,但被孫承宗暫時拖延了一下,可孫承宗最多只能拖延,因為李瑤的頂頭上司京營新軍的提督陸浩天可是皇帝的親信,只要是皇帝的旨意,他不可能不放人,也就是說李瑤入主禁軍已經成為定局,他們想知道的就是李瑤走後的空缺會由誰補上,這是個關鍵的位置,楊鶴的想法自然是想讓他們在軍中培養的將領頂上,但他們分屬軍政不同部門,對軍機閣的任命內閣已經無法插手,這樣一來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落到了同屬一黨的梁廷棟身上。
梁廷棟屬意的是崇禎元年的武狀元朱可貞,在南征的時候立過戰功,也破有些大將這才,他也有意提拔他為心腹,因此便暗中活動起來。
當然朱影龍並不知道這些,他也沒有讓暗影去盯著這些大員們的一舉一動,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如果一旦被發現,就會讓這些大臣們人人自危,對朝廷缺乏信任感,自然也不會忠心的為朝廷辦事,自己也聽不到真話,與國家何益?(未~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