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影龍並沒有放縱自己的慾望,摟摟抱抱,親親吻吻乾癮也就算了,畢竟精力有限,自己這副身體才二十歲不到,快樂的時間以後多的是。
不過藍蓉和程懷秀食髓知味,正是貪歡的年紀,但尚能識大體,明事理,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這一點上,博得了朱影龍不少好感,感情上自然也進了一層。
「皇上,福建暗影傳來消息,鄭芝龍五天之前就開始秘密調動兵馬。」周文元一接到屬下從福建傳來的飛鴿傳書,馬上就進行宮求見。
朱影龍眼中精光一閃,朝一側站立的卓巴對視了一眼,這個消息對朝廷來說既是好消息,又是壞消息,好消息是,鄭芝龍不動,朝廷無法猜測他究竟想要干什,只要他一動,目的自然無法再掩藏,壞消息就是,鄭芝龍手上這股力量顯然不是來幫朝廷的,當初他反叛,投靠魏忠賢就注定了,這麼一支力量雖然沒有朝廷強大,但如果他現在就出兵的話,形勢對朝廷來說相當不利,起碼可能對朝廷預期的戰略目標的達成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文元,你怎麼看?」朱影龍抬頭問周文元道,一個情報首腦,不僅僅只會搜集情報,分析情報的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每天海量的情報匯總,什麼有價值,什麼沒價值,都要先經過他的挑選,然後才轉呈給他。
周文元在心中仔細思索了一下,才俯身道:「微臣認為,鄭芝龍目前應該沒有膽量直接與朝廷對抗。」
「哦,說說看。」朱影龍詫異的看了周文元一眼。
「是,皇上。」周文運應了一聲,繼續說道:「微臣仔細想過。鄭芝龍雖然實力雄厚,但以一禺之力而敵國,不若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所以微臣認為,鄭芝龍調動軍隊目的不外乎兩個,一個是趁火打劫,第二個就是渾水摸魚,要是真的與朝廷對抗,就算他有這股心思。恐怕也沒有這個能力。」
「周大人可知道鄭芝龍悄悄的派了一支艦隊,由鄭芝虎統帥從小琉球北上,正好被陳光將軍和洪承疇大帥率領的登陸艦隊撞上,被擊潰,全軍覆沒,鄭芝虎也被俘。」卓巴暗暗心驚,朱影龍手下藏龍臥虎,老地不說,年紀輕輕的,沒有一個庸碌之輩。有這麼多厲害的人才輔佐,加上一個賢明的君主,大明中興指日可待,不禁在心中長歎一聲。若是自己再年輕個幾十年,得遇此明主,必將闖出一番傲人的功業,奈何生不逢時。往日的雄心早已隨歲月流逝,現在的他已經垂垂老矣。
「卓老所說,文元已經知曉。從洪大帥和陳光將軍傳來的消息看。鄭芝虎一路行蹤隱秘。若不是巧遇,朝廷未必會知道。而且綜合左右的情報,文元判斷鄭芝虎應該不會直接進入長江水道,也就是說,鄭芝龍沒有打算直接出兵與朝廷面對面的對抗,可能另有目地,但這個目的文元也尚未能分析出來。」周文元不卑不亢的道。
「那你說的趁火打劫還有渾水摸魚又是什麼意思?」朱影龍眉頭一蹙,詢問道。
「回稟皇上,鄭芝龍是亂世不出的梟雄,其想法必是常人難以揣度的,微臣也只能大概的根據手中的情報分析了一下,第一,趁火打劫,這很容易猜到,鄭芝龍雖然在那小琉球生根,甚至跟荷蘭人起過不少衝突,但他並沒有放棄福建,因為這才是他的根本,沒有福建,就沒有小琉球,所以鄭芝龍在小琉球根基為穩之時,絕對不可能捨棄福建,因為小琉球在五年之內都不可能自給自足,需要福建的大力支援,尤其是糧食,朝廷需要,福建也需要,要知道去年福建可是遭了大災地,而江浙是產糧的大省,所以微臣斗膽猜測一下,鄭芝龍可能會趁朝廷跟偽明開戰之時,會趁火打劫,將江浙一帶糧食以及各種資源一掃而空,運回福建或者小琉球,鄭芝虎的艦隊出突然出現在杭州灣,或許就是這個目的。」周文元越說越流暢,原來沒有連貫起來地,現在一下子居然被他串聯起來,而且還絲絲入扣,有理有據,合情合理。
朱影龍聞言,不住的點頭,不愧是情報頭子,考慮問題的方向與別人不同,聽起來也很有道理,一些方面是他和卓巴都沒有想到的,當然,如果讓他做這個情報頭子,他也能看出來,只是他身為一國之君,不可能面面俱到,周文元這麼一分析,不
本人,也給卓巴不少啟發,兩個人地思維或多或少進甚至有些鑽牛角尖,還給方向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頓覺心情輕鬆了不少。
「那麼,渾水摸魚又是什麼意思?」卓巴從來就沒有小看過朱影龍手下這些年輕人,聽周文元這麼一分析,他不禁生出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感慨!
「渾水摸魚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坐山觀虎鬥,鄭芝龍是海盜,也是一個地地道道地商人,還是一個有野心地梟雄,其實在鄭芝龍掌控福建之後不久,就已經開始不斷地向周邊的地區滲透,根據暗影地情報,鄭芝龍表面上聽從南京的指令,實際福建已經成為國中之國了,浙江、廣州與福建接壤的數給州府實際上都已經被鄭芝龍收買了,換句話說,一旦鄭芝龍棄兵造反的話,這些州府立刻就會換上鄭芝龍的大旗,只不過鄭芝龍準備還不充分,自身也困難從從,以他現在的實力,若佔領廣州或者浙江一個行省或許沒有問題,但同時佔領兩個省份恐怕他自身都有麻煩。」
「等等,文元,你剛才說什麼,朕怎麼越聽越不明白?」朱影龍突然打斷周文元的話語道。
周文元一愣,頓時明白自己說著說著已經離題千萬里,忙道:「微臣一時興奮,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了,請皇上降罪!」
「不,你繼續說,朕覺得你剛才的話對朕很有啟發!」朱影龍面色凝重道,剛才周文元所說有許多都是自己沒有想到的,甚至根本沒有考慮過的,雖然他一直很重視情報工作,但他根本就沒有機會靜下心來對情報進行分析,這些工作基本交給暗影自己去完成,只有在自己想到要問的時候,才命人將周文元叫到跟前,而剛才好多話,他都是第一次從周文元口中聽到,而且聽了周文元的分析之後,他更覺得自己在制定南征戰略的時候忽視了一個最大的潛在對手——鄭芝龍,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那就是輕敵。
「是,皇上,雖然唇亡齒寒的道理人人都明白,但鄭芝龍與魏忠賢之間只是利益勾結,而他也知道自己不容於朝廷,必然拚命自保,在鄭芝龍的眼裡,朝廷此次南征勝了,就是他的滅頂之災,所以他自然要拚命的保住南京偽朝,但他心理又矛盾,萬一魏忠賢一手把持的偽朝贏了,魏忠賢挾勝利之威,必然不會放過鄭芝龍,所以鄭芝龍現在最想要的是朝廷跟偽朝不勝不敗的局面,或者說維持現在劃江而治局面,同時他也可以從中撈到不少好處,比如將兩廣或者浙江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周文元滔滔不絕的分析下去道。
「依文元的意思,鄭芝龍還真是用心良苦,嘿嘿。」朱影龍不禁冷笑道,經過周文元這一分析,朱影龍頭腦中好像有了一個朦朧的輪廓,不過在鄭芝龍沒有真正動起來之前還難以下結論。
卓巴沉思不語,他也認真思考了一天,他想說的,周文元也差不多說到了,甚至比自己說的還具體,明白,但是他和朱影龍腦海裡都冒出這樣一個疑問,就算鄭芝龍要趁火打劫,這個時候未免過早了吧?或許他認為魏忠賢不可能會跟朝廷妥協,或者投降,才這麼大膽吧?
「卓老,與其我們在這裡猜來猜去,不如……」朱影龍提議道。
「皇上的意思老臣明白,不過……」卓巴搖頭道,眼下所有東西都在迷霧裡面,只有驅散迷霧才能看清楚裡面究竟都有些什麼,但要驅散這團迷霧絕對不是一間容易的事情,畢竟人心是最難測的東西。
「難,這個朕知道,不過鄭芝龍這個禍根朕絕對不能容忍這樣割據下去了,這一次一定要將其徹底剷除,最起碼也要給朕趕下海去!」對於鄭芝龍朱影龍造就動了殺機,他可不管他是什麼民族英雄的父親,在他的眼裡,鄭芝龍就是海盜,一個沾滿血腥之手的野心家,必須予以剷除,明王朝已經禁不起折騰了。
現在看來,洪承疇這一步險棋是走對了,但他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朱影龍的心裡也沒有底,也許是最關鍵的,但也可能到此為止,要知道,鄭家四兄弟,老二和老四已經在朝廷手裡了,如果鄭芝龍投鼠忌器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