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反對的情況下,人心、士氣都不穩,秦良玉也不能只能暫時同意了以守為主的策略。
就在眾將還沒有散去之前,總督朱元身邊的一個親衛匆匆跑來稟告,說總督朱大人怕是迴光返照了,要見秦良玉以及眾將軍最後一面。
秦良玉與眾將俱大驚失色,要知道總督朱元現在是所有人心中的核心骨,一旦他出了什麼事情,絕對對軍心士氣有著極大的衝擊,正是因為這個,全重慶城的名醫都讓秦良玉給請過來了,希望能醫治好朱元,就算醫治不好,至少現在這個時候能吊住他的命,否則局勢就將更加混亂不堪,許多將領必然不服自己統帥,未戰恐怕自己內部就先打起來了,一想到這裡,秦良玉陡然升起一絲無力回天的感覺。
秦良玉第一個走進朱元的病房,身後跟著杜文煥以及一眾將領也都陸續走了進來,每個人臉上都顯得非常的沉重。
總督朱元已經讓人給扶著坐了起來,臉色異常的潮紅,整個人看上去似乎精神了許多,一望便知是迴光返照的徵兆。
朱元沒有隨蜀王反叛,這已經讓秦良玉心中那塊巨大的石頭落地了,不管是做巡撫還是總督,朱元對他們這對孤兒寡母的都甚為照顧,而且在四川地面上,朱元也算的上是一個好官,尤其在大是大非上不隨波逐流,軍事指揮上也很有才華,所以秦良玉內心裡是極不願意看到這樣一個人老來失節,成為千古罵名。
「朱老大人?」秦良玉上前輕輕的喚了一聲。
朱元聞得聲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先前的渾濁不見了。又恢復了已往的清澈,嘴角微微一笑,看到一屋子的人,緩緩道:「秦將軍,你們都來了?」
「大帥,文煥對不起您!」杜文煥從秦良玉身後走了出來,雙膝落地,跪在堅硬地青石磚上,眼圈剎那間就紅了。
緊跟著杜文煥身後頓時跪了一地,個個都垂下了腦袋。房間裡頓時瀰漫這一股悲涼的氣氛,就連秦良玉這個素來堅強的女人都忍不住心中一酸,差點也跟著一起跪下了。
「文煥,你沒有對不起我,這是我咎由自取,罪孽深重呀是我的錯誤估計,蜀王又怎麼得逞,你先起來吧。」朱元在四川十多年,從參政的位置一直升到總督。全憑的是自己的本事,不然他一個文人又能如何受到這麼多將領的尊敬呢。
杜文煥知道朱元的脾氣,向來都是說一不二,抬頭看了朱元那雙不怒自威的眼神。緩緩地站了起來。
「你們也都起來吧,我有話要說!」
片刻,所有將領都站了起來,聆聽朱元的訓示。
「本督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臨走之前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秦將軍。」
「秦良玉在!」
「在朝廷沒有選派新的總督過來之前,本督授命你掌管本督所有印信。可暫行總督所有職權!」朱元沉聲道。雖然他也知道這不合朝廷的法度。但事有從權,眼下他只能這麼做了。朝廷總不會去怪罪一個死人吧?
沒有人敢反對,秦良玉知道這個時候不是你推我就的時候,當即半膝跪下道:「秦良玉謹遵大帥之令!」
「好,有你主持大局,本督也走的安心。」朱元臉上綻放出欣慰的笑容。
「眾將聽令!」朱元突然臉色一變,嚴肅的喝了一聲道。
「標下在!」杜文煥等一眾將官通通再一次跪了下來。
「這是本督臨死前最後一道軍令,就只有四個字,主動出擊!眾將可都聽明白了嗎?」朱元似乎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大聲道。
「謹遵大帥軍令!」眾將都在心中一顫,異口同聲道。
秦良玉的眼睛濕潤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朱元最後一道軍令是為了成全自己,這是為自己統領這群將領打下第一道基礎,進而上下一心,取得平叛地勝利。
「大帥去了!」突然杜文煥的一聲悲呼,眾將紛紛從地上爬起來,簇擁上前,看到的是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呼吸的朱元,想來是剛才透支了所有生命力,終於油枯燈盡了。
崇禎元年十一月十四日黃昏,四川總督朱元病逝,由石柱總兵秦良玉暫代總督職權,三日後,率大軍四萬出戰蜀王叛軍,半個月後攻下成都,一月之內橫掃四川全境,天下震動,諸王懾服,莫敢異動。
吳黑苗大敗,死傷兩萬五千有餘,元氣大傷,什麼湘西土司領主結盟大會都煙消雲散了,逃回麻陽,收攏殘部地吳黑苗簡直氣的快要發狂,瘋狂在控制區內徵兵,以補充自己在燕子溝一戰巨大的損傷,至於他與麻姑的婚事被無限期地擱置,得了四尊火炮的麻老官實力大增,尤其是州城中麻貴率領的自家四千人馬沒有參與燕子溝一戰,順利地撤回了老城,雖然還是那麼多人馬,對比起來,實力不減反增。
洪承疇也不好過,除了先前詐敗誘敵之策損失五千之外,燕子溝一戰,也損失了將近五千人馬,加起來也有一萬了,這樣地損失還是大軍進入湖廣境內最多地一次,雖然現在佔領了州城,對吳黑苗形成一個巨大的半包圍,但由於兵力不足,很容易再一次被吳黑苗大開缺口,尤其對手手上還有四尊火炮,雖然沒留下多少炮彈,但足夠人家打開缺口了,洪承疇現在最希望地是賀人龍的兩萬人馬趕快過來,好補充兵力的不足。
就在洪承疇一籌莫展之時,一個消息從黃宗羲處傳來,失去聯繫許久的曹虎奇襲了鎮溪所,就出了那裡面被苗人關押的近五百名大明士兵,現在正據守那裡,竿子坪長官司田家集中了盡一萬五千人的兵力圍攻鎮溪所,形勢萬分焦急,曹虎派出了十個人潛會來報信,能活著回來的就只有一個人,這個人還身中毒箭,強忍著最後一口氣把情況說了之後就不甘心的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