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影龍決心把事情鬧大,史可法和熊瑚對此很是擔憂,但是如今想要暫時平和收場已經不可能了,無奈之下,只得同意了朱影龍的做法。
李永貞人一到京,就被直接送入了鎮撫司的大獄,等待的他的將是最殘酷的刑罰,不過李永貞好像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如果硬抗到底還有一線生路,否則他絕對是死路一條。
如今全北京城都已經知道魏忠賢的侄子寧國公魏良卿被選上了一個秀女在路上給閹了,而魏良卿企圖染指為皇上選的秀女的消息更是滿城風雨,從魏良卿代天啟帝祭祀南郊,許多有識之士,特別是東林黨人一針見血的指出魏忠賢企圖謀朝篡位,後來東林黨人被魏忠賢殘酷鎮壓,這些聲音小了許多,如今,魏良卿被閹一事更是暴露了魏忠賢赤裸裸的野心圖謀,連為皇上選的秀女都企圖染指,如果不是白蓮教的義士正好在那個時候出現了,魏忠賢豈不是瞞過天下人的眼睛,在朱影龍有心推波助瀾下,更有數十名士子聯名給天啟帝上了奏本,要求嚴懲寧國公魏良卿,這樣的奏章自然是到不了天啟帝的面前的,數十名士子責被魏忠賢派人給抓進了鎮撫司大獄。
風雨滿京城,血腥的鎮壓只能維持一時的順從,當百姓真正醒悟過來的時候,殺再多人都不能挽回一切,魏忠賢如今是如坐針氈,滿京城的抓人已經讓鎮撫司的大獄人滿為患了。
「王爺,魏忠賢下令抓人了。」史可法匆匆來報。
「好呀,抓的好呀!」只要魏忠賢沉不住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下面,是不是讓淑蘭小姐露面了?」
「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坐在鑫源茶樓可以看到鎮撫司衙門口擠滿了人,多是被抓進去大的人的親人,他們聚集一起,要求鎮撫司衙門放人,而且人聚集的越來越多。
「學生怕這些普通百姓會遭了魏忠賢的毒手。」史可法臉上寫著深深的擔憂。
朱影龍默然不語,他現在不是幾百年後那個落魄寫手了,他是大明朝的信王,一個想要以自己能量扭轉這個世界的人,一些犧牲是沒有辦法避免的,要不怎麼說一將成名萬骨枯,一個有作為的帝王那更是雙手浸泡在血液裡成就的。
「憲之,你要知道做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價的。」朱影龍惻然的道了一句。
「可百姓是無辜的。」史可法幽然歎息一聲,朱影龍知道他明白這個道理,可與他在內心的堅持大相逕庭,難受是很正常的。
「放心吧,只要明天淑蘭一現身,魏忠賢就只有乖乖的放人了。」朱影龍安慰的拍了一下史可法的肩膀。
「王爺,李永貞現在被關在東廠的廚房。」周淮安走過來,先是給二人將杯中的茶斟滿,然後悄悄的在朱影龍的耳邊道了一句。
朱影龍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知道了,然後再喝了幾口茶,拉著史可法直接回府了。
東廠的廚房,朱影龍和史可法都不陌生,沈溪被捕之後就被魏忠賢移到了東廠的監獄,這廚房就是東廠刑訊犯人的地方,通常也關著要審訊的犯人,凡是進去的,很少能走出來的,李永貞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爺難道還想救出李永貞?」史可法見朱影龍眉頭緊鎖,問道。
「本王在想,如果李永貞和候國興兩人都證實魏良卿意圖染指秀女而被閹,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朱影龍道。
「這似乎不太可能,李永貞或許還可以,但候國興還在我們手裡,想讓他替我們說話,太難了,他背後還有一個奉聖夫人客氏,那可是跟魏忠賢沆瀣一氣的。」
「世事無絕對!」朱影龍神秘的一笑道,「憲之,難道你忘了,正是魏良卿放出消息,意圖借刀殺人,但是現在李永貞不但沒殺的掉,被抓的人還是候國興,你說要事稍微給候國興稍微透漏一下,魏良卿想一箭雙鵰,買通了賊人殺李永貞,實際上想連他一起除掉,一人獨享美人,然後在有意無意的提到一下魏忠賢,這齣戲就更加好看了,你說,是不是?」
「對呀,反正候國興根本就不知道抓他的是何人,現在外面流賊那麼多,讓皓天兄找一個什麼山寨的演戲一番,估計這下子客巴巴要跟魏忠賢反目成仇了。」史可法聞弦知雅意,露出笑容道。
「幸虧你當時阻止我殺候國興,不然的話哪有如此絕妙的計策。」朱影龍想到這裡也很是興奮,沒有什麼比看到敵人窩裡鬥更快樂的事情了。
說做就做,朱影龍立刻寫下自己的計劃細節,讓史可法通過暗影給陸皓天飛鴿傳了過去。
有了候國興,李永貞對朱影龍來說已經是無足輕重了,不過魏忠賢跟客巴巴之間的關係絕對不那麼簡單,用相互依存來說也不為過,這個離間之計也不是沒有破綻,只不過在候國興那樣的情況下,屈辱,怨毒的情緒充塞著他的內省,在那種不理智又不冷靜的情況下更本就不會發現絲毫的疑點,而且還會深信不疑,一旦得救之後,他甚至還會幫著把原本有破綻的地方圓起來,而且還會百般的掩飾自己的錯誤,不是每個人都能清醒的認識自己的錯誤和改正的,候國興更加沒有那個智慧。
本來朱影龍不想暴露是白蓮教的人抓了候國興,但轉念一想,魏良卿、魏忠賢和客巴巴都認定是白蓮教干的,自己也沒有必要去遮掩什麼,上一次官兵抓捕山東白蓮教的時候不是收效甚微嗎?乾脆給魏忠賢冠上一個勾結白蓮教的罪名,反正當時出賣白蓮教山東總部的叛徒都已經死的光光的了,加上救出沈溪的人居然用的魏忠賢的私印,雖然那調令在大火中少成了灰燼,但當時接到調令的那個理刑官一口咬定是廠公派人把人提走的,最後被魏忠賢氣的滅口,能證明說話的人都差不多死了,只要有人把這前前後後串聯起來,編個謠言,這麼四下一傳播,哈哈,到時候魏忠賢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白蓮教的人本來就跟官府糾纏不清,越是撇清關係,越是難以扯清關係,魏忠賢跟白蓮教的叛徒本來就有勾結,為了撇清關係,必然要對白蓮教下重擊,白蓮教本來就是隱藏在社會中的一個大毒瘤,如果借魏忠賢的手把白蓮教的罈罈罐罐拔根而起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