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早晨的清寒凍醒了熟睡的朱影龍,睜開眼睛一看,絨被褥早就不在兩個赤裸相擁的兩人身上,熊瑚如同八爪魚一般摟著朱影龍,渾身上下都緊密的接觸著。
由於熊瑚是趴在朱影龍身上睡的,那第一凍醒的人自然不是朱影龍,而是熊瑚了,只見熊瑚雙眸緊閉,一臉不自然的趴在朱影龍的胸前,雙手和雙腿又不敢亂動,生怕驚醒了身下的朱影龍,朱影龍忽然感到胸口絲絲麻癢,稍微把頭抬起來一看,不禁訝然失笑,熊瑚為了不讓自己的臉緊靠著自己赤裸的胸脯,強行將自己的臉提高了三分,這樣一來時間長了,不然氣力不濟,這脖子不是手臂,力又不濟,自然有些顫抖,她這頭秀發全部都鋪散在朱影龍的胸前,一動,頭發自然也動,那絲絲的麻癢就是這秀發顫動拖拉造成的,仔細一看,那對漂亮的睫毛不住的抖動,可見它的主人此時此刻內心的緊張。
朱影龍驀然發現自己的兩只胳膊並沒有被壓住,能自由活動,頓生孩童之性,雙手輕輕抬起,如輕羽一般落在了那對渾圓之上,輕輕搓揉起來。
“嗚……”熊瑚嬌軀如同雷擊,她怎麼也想不到睡熟的人還會如此的不安分,偏偏自己還很享受那樣的撫摸,經過昨晚的情欲的洗禮,熊瑚從一個少女一下子蛻變成了少婦,她一下子還接受不了這樣的親密接觸,內心的抗拒可肉體的迎合讓她整個人在徹底燃燒,她不知道燃燒之後會得到什麼,總之在這一刻起,她迷失了自我。
自己這算不算送羊入虎口,自己這只羊被老虎吃的是干干淨淨,連一點渣滓都不曾留下,想到這裡不免悲泣起來。
朱影龍被這突如其來的哭泣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不安的一下子坐了起來,把熊瑚摟在懷裡,問道:“麗娘,你怎麼哭了?”
熊瑚心中悲苦,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失去了清白之軀,更加是因為朱影龍完全撕開了她堅強的外表,完全暴露出自己內心的情感,更加因為自己居然沒有控制住自己,就這麼把自己交給了對方,哭聲就更加大起來。
在朱影龍的印象裡,熊瑚是一個堅強而且理智的女孩子,在父親被捕的三年內都沒有哭過,而是竭力的去營救,想不到她居然也有普通女孩子所有的情緒,只是不善於表達出來而已。
“別哭了,麗娘,本王真的很喜歡你,不然也不會要了你的。”朱影龍如是勸慰道。
熊瑚越哭越悲,似乎好像將這十幾年沒有掉的眼淚全都要哭出來,朱影龍只能做的,就是輕輕的安撫著她光滑的背脊,然後慢慢的等候她情緒平靜下來。
鳳眸迷離,彎曲的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淚珠,想不到女人哭起來還能如此美麗,上天造物真是神奇,陰陽相生相克,女人的眼淚天生是男人的克星,而男人的柔情蜜意往往是女人最喜歡吃的毒藥,以毒攻毒或許就是這麼產生的吧。
“我覺得,我們的關系還是到此為止吧,你還是你的王爺,我還是以前的那個麗娘,至於昨晚,就當是留給麗娘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吧!”熊瑚哭完之後,突然恢復的很平靜的道。
“什麼?”朱影龍一下子給聽懵了,好像這句話應該是絕大多數負心的男人才說的出來的,想不到今天居然在明朝這個時代,在一個女子口中聽到,這是諷刺嗎?
“我不答應!”朱影龍氣憤道。
“王爺不是常說我們女人也應該有選擇的權利嗎,怎麼到了王爺自己身上就不能用了呢?”熊瑚的內心也很不平靜,她難道昨晚朱影龍在她耳邊的那句宣言一點都不動心嗎,她很動心,很想聽到那句話,但是她卻不想就這麼做一個庸碌無為,只會伺候男人的女人,所以她選擇了拒絕,愛情有過一次就夠了,女人的快樂她也享受過了,剩下的就該為自己奮斗了。
朱影龍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對身邊幾個女人潛移默化的灌輸女權的點點思想會對熊瑚產生了如此巨大的影響,居然讓熊瑚在內心產生了波瀾壯闊的變化,即便是整天生活在一起的人都沒有發現她內心潛藏的這個秘密,熊瑚內心裡想要做一個征戰沙場的統帥,她明白,一旦信王給了她一個名分,那以後她就將是一個鎖在籠中的鳥兒,再也飛不起來了,信王的大志,她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的目標很是渺茫,但是她還是從自己所愛的人身上看到了希望,愛情是理想之間她只能擇其一,而
隱隱的有一層想法,如果自己累了,他應該還會接受所以她現在選擇的理想。
“總之我不答應!”男人也會胡攪蠻纏的時候,朱影龍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發脾氣道。
“你不答應也沒有辦法,總之我決定了。”熊瑚冷靜的道。
一定有原因的,不可能轉變這麼快的,朱影龍內心在不斷的告訴自己,忽然眼睛一亮,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放出一個極其溫柔的眼神,伸手去拉住熊瑚的一只手道:“麗娘,還記得本王答應救你父親的條件嗎?”
熊瑚看朱影龍的態度陡變,眼神溫柔的快要將她融化了似的,心神頓時失守,渾然忘記了剛才立場是如何的堅定,臉色緋紅,小聲道:“記得,王爺當時說你要我。”
“麗娘,你既然記得,就該知道本王話裡面的真正含意?”朱影龍很認真的道。
瑚下意識的回答道。
“這不就是了,麗娘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朱影龍一看目的達成,大聲宣言道。
“不是呀,王爺你當時不是這麼說的。”熊瑚瞬間恢復了過來道。
“這個本王不管,你剛才說你知道的,而且也答應了,本王都聽到了,難道你還想反悔不成?”朱影龍立刻轉為強硬道,今天就是要軟硬兼施將熊瑚收服,不然以後可就麻煩大了。
其實朱影龍還有一招沒有使出,只是兩個人在一起,不管其他人的事情,不到最後一步,他也不想使出來。
熊瑚才知道自己攤上了一個無賴,深深的為自己理想感到痛心,自然是一臉的不高興,頭一扭開,不願意搭理朱影龍。
日已高升,該起床了,這裡是信王的寢室,自然衣服鞋帽的什麼都都不缺,換一套新的也就是了,可熊瑚的衣服鞋子都在昨晚的大戰中淋濕了,而且掉在地上,髒兮兮的根本就不能穿,所以只有等朱影龍穿戴好了去她的房間給她去干淨的衣服和鞋過來。
“咦,我是不是眼花了,王爺怎麼從熊瑚姑娘的房間裡出來了,這大清早的,莫非……”史可法每天早上都有早讀的習慣,今天早上他正好手中拿著一本詩經正念道:“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忽然看到熊瑚所住的院子裡她的房間內閃出一個人,懷裡還抱著衣服鞋襪什麼的,定睛一看,嚇了一跳,居然是信王爺,隨即好像是想到了什麼,趕緊掉頭往一顆樹後隱去,等朱影龍走後才走了出來,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搖頭晃腦道:“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
朱影龍其實已經聽到了史可法的讀書的聲音,他也是故意裝作沒聽見,他和熊瑚的事情外人知道了更好,這樣一來,就更能將熊瑚霸在身邊了,只可惜史可法是個守口如瓶的君子,這種竊玉偷香之事他是斷然不會出去亂說的,而且那個還是自己效忠的主子,更加不會從他的嘴裡露出半個字出去。
當然了,史可法不會說,可不等於安插在王府裡面東廠的密探不會說呀,朱影龍昨晚的風流韻事一早就傳到了魏忠賢的耳朵了,再進過宮中各大小太監的口,個把時辰就傳遍了東西六宮,自然也就傳到了皇後張嫣的耳朵了。
張嫣聽了之後頓時臉色大變,她又不能把人立刻揪到面前來問,尤其她聽到的也是太監宮女的道聽途說,說不定是魏忠賢故意散播的,自己如果著急把人召進宮來詢問,豈不正中了他的詭計嗎,當下聲色不動,借劉老太妃之意給信王府傳了一道口諭,信王爺重陽那天進宮陪劉老太妃賞菊,順便借此機會問一問。
朱影龍哪裡知道這裡面許多波瀾,接到口諭還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陪劉老太妃賞菊嗎,還能見到皇後張嫣,他自然不會推托了,一口答應了下來。
後來才明白這口諭其實是皇後張嫣的意思,自己昨晚的那天風流事居然傳遍了三宮柳院,朱影龍再傻也會明白這是誰在後頭搞鬼,魏忠賢這是不惜一切的打擊自己,與那劉老太妃無多大的關系,以前在宮中劉老太妃對他也甚厚,見一見她老人家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