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小姐,你可知道辱罵本王是什麼罪過?」朱影龍對這個私闖自己書房的沈家小姐立刻印象大壞,本以為她出生名門大戶,應該懂些禮儀,賢惠有禮才是,哪知道居然會如此不懂禮儀,徐應元被朱影龍譴走之後,朱影龍便愛理不理的問宋芊芊道。
宋芊芊瞬間知道了自己剛才口不擇言的那句話被對方聽進去了,來時母親還囑咐她小心行事,哪知道自己一衝動,心中頗為忐忑的道:「民女不知道。」
朱影龍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可知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闖這間書房?」
「民女不知。」
朱影龍猶自翻看自己手中從暗影傳來的情報信息,他只要以沾上這些卷宗,除非有人中途叫喚,否則他絕對是心無旁騖,一口氣將卷宗批下去的,而且嫣紅都已經幫他分門別類,商業的普通情報交給田淑英姐妹處理,報知他一下就可以了,大事和重要的情報都集中分類在他的桌案上,等他親自處理,這幾天京城、山東的消息來往頻繁,比往常不知道多了多少倍,諸事纏身,朱影龍一看手中的各樣情報紙張,眉頭時而緊,時而松,時而閉目沉思,嘴角間也不經意的露出各式各樣的笑容,變化不停,全神貫注居然將書房中宋芊芊一個大活人給忘記了。
宋芊芊低著頭不敢對視朱影龍眼神,她等了許久,那個信王爺居然沒了動靜,悄悄抬起頭來,恰巧看到了聚精會神的一張臉,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呢,她說不出來,按年齡來說,那是一張非常稚嫩的臉,但從臉上的表情來看,這絕對是一張成熟的臉,凝重而且頗具威嚴,尤其是朱影龍沉思的時候,微閉雙眼,然後突然張開,雙目冒出熠熠精光,然後筆走龍蛇,寫下數句,露出滿意的微笑,放到一邊,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令人說不出的味道,那是一種讓女人很容易心動的味道,因為沈芊芊自己的心跳比平時快了許多,雖然近在咫尺,兩人之間也無間隔,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在偷窺似的,只要朱影龍一抬頭或者眉毛上揚,她都嚇得趕緊低下頭來,同時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就要跳出心腔之外似的,臉也脹得通紅。
時間如流水一般流過,桌案上的二分之一案卷已經批過了,朱影龍頓覺腰部一陣酸疼,放下手中的毛筆,站起來打算伸個懶腰歇息一下,待會兒一鼓作氣將所有卷宗全部批完,這時候他才看到了被自己晾在一邊達一個多時辰的沈芊芊,把一個女孩子晾在一邊站了整個一個多時辰,朱影龍頓覺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起她那句「荒淫無恥」心中便釋然了,如此不懂規矩的丫頭應該給她一個教訓,不然以後還怎麼嫁的出去。
朱影龍正胡思亂想著,愛與恨只在一線之間,一開始沈芊芊還對朱影龍是好感如潮,大感有趣,他覺得這信王還挺有男人味道的,可時間一長,越是看到朱影龍的笑容,它心裡越是不是滋味,現在更是憋著一肚子的火,她的腿都站軟了,朱影龍那些所謂味道全都在她眼裡成了最可惡的東西,這分明是故意把自己晾在一邊嗎,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機,太可怕了,回去一定要告訴娘和哥哥千萬不能相信這個信王爺。
「信王爺,民女有事先告退了。」沈芊芊是個急脾氣,她忍到現在已經是哪個她的極限了,如果這裡是自己的家,她早就發作了,偏偏這裡是人家的地盤,自己還相當於被軟禁了,為了生命著想,她還是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千萬不要衝動,待朱影龍從座位上站起來,看到她的時候,丟下一句,就往外走去。
大概是站的時間長了些吧,腿早已酥麻,還沒能跨出一步,撲通一聲半膝跪倒在地,疼的沈芊芊一下子眼淚奪眶而出。
「芊芊小姐!」朱影龍一驚之下,忙離開座位上前攙扶。
「把你的淫手拿開!」沈芊芊現在什麼「忍」字都不顧了,憤怒的格開朱影龍的手臂道。
小丫頭有點意思,簡直跟葉漣漪有的一比,一樣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偏偏都是自命不凡,就像一隻高傲的小天鵝。葉漣漪在朱影龍的高壓政策下,已經有所收斂,不知道如果這個沈芊芊經過自己的一番調教會是個什麼樣?朱影龍有些期待,雖然他沒有那種變態的思想,但是好像他身體裡流的好像是朱由檢的血液,沈芊芊並不很漂亮,就是嫣紅她都不一定比的上,但是她似乎有著一種獨特的氣質,或者說是一種個性,或許用聯姻的方法把沈家更加牢固綁在自己的戰車上應該是個很不錯的選擇,朱影龍的嘴角間不禁揚起一絲令人難以覺察的笑容。
「王爺,啊!」挨了十大板,剛剛回去擦了些白藥,一瘸一拐過來繼續伺候的徐應元剛推門進來就看到了剛才朱影龍雙臂打算去扶沈芊芊的動作,恰巧沈芊芊在這個時候格開了朱影龍的胳膊,徐應元還以為自己攪了王爺的好事,嚇的忙轉過身去急切道:「奴才什麼都沒有看見!」
誤會既然已經產生,朱影龍此時反而覺得這徐應元來的正是時候,而且是恰到好處,演戲都沒有現在這麼逼真,沈芊芊那麼聰明,哪能不明白徐應元所說「什麼都沒有看見」中的含義,頓時羞的臉大紅,淚珠忍不住刷的往下流,她還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醜,今日之後,不知道會有什麼閒話傳出,母親交代的事情還沒有辦成,反而可能召來一通非議,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沈吳氏也同樣擔心,沈芊芊去試探信王爺的口風,是她同意的去的,現在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人還不見回來,怎麼不讓他著急呢,正急得坐不住的時候,兒子沈睿回來了,一臉興奮朝沈吳氏道:「娘,睿兒剛才去了別苑裡的影龍學院和軍事學院,您猜我見到了誰?」
「你見到了誰?」沈吳氏擔心女兒,問的有些漫不經心。
「黃尊素黃先生,周順昌周先生,還有「婁東二張」張溥、張采兩位名士……」沈睿一下子說了七八個人名字來。
「睿兒,你說什麼?」沈吳氏驚詫莫名,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問道:「你說的這些人都在這別苑之中?」
沈睿點了點頭,很鄭重的道:「是的,娘,他們都還親自為學生授課呢。」這幾位當世名士可都是他很崇拜的偶像呢!
沈吳氏一時難以接受這個消息對他的衝擊,她知道丈夫身為信王重要內屬,這些他肯定會知道的,為何卻沒有告訴自己,這其中不能不說沒有原因,如果她只是一個聰明的普通婦人,她一定不會認為丈夫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但她身上可肩負著一個沈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包括她的丈夫,一雙兒女都不知道,那她的想法就截然不同了。
「娘,你怎麼了?」沈睿看母親臉色慘變,關切的問道。
「娘沒事。」沈吳氏忙恢復心緒,她不想讓兒子看出自己有什麼不妥,沈睿一向唯母親的命是從,既然母親親口說沒事,他也就不再過問了。
「我早該想到是他了,看來信王其志不小呀!」沈吳氏面朝南方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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