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文化雖然社會進步發展中催生出來的一種畸形文化,但是它卻在人類歷史長河裡經久不衰,生命力之強比起其他許多燦爛的文化都要不逞多讓,原因很簡單,套用朱影龍原來那個時空的一句經典名言,市場決定一切,存在即是合理。
「這位公子,您好像是頭一次來我們媚香樓?」朱影龍等四人仰顧四望這媚香樓裡面華麗的設施,天姿國色的仕女,還有就是各式各樣的達官貴人,到不曾注意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三十多歲,打扮的還算清麗的婦人。
「請問夫人是?」朱影龍忙問道。
那婦人咯咯笑了起來道:「還夫人呢,能站在這媚香樓裡的女人還能當的上夫人二字,我李貞麗還是第一次聽到呢!」周圍之人聽到她這麼一說,都轟然大笑起來。
朱影龍頓時鬧了一個大窘,感到臉上有些發燙,徐如瑩則對著那李貞麗怒目相向,她這句話分明把她也算在其中。
等眾人笑完了,那李貞麗也收住笑聲道:「公子別介意,您可能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不知道這裡面的規矩,我呢,就是這媚香樓的主人,公子如果不嫌棄,夫人就算了,叫我李大娘就行了。」
李貞麗這一番連削代打一下子就解除了朱影龍的尷尬,嫩臉一紅喚了一聲「李大娘」。
周圍又是一陣轟然大笑。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李貞麗招呼道。
「不是,久居北地,第一次下江南。」朱影龍含糊應答道。
「公子怎麼知道我這媚香樓的?」李貞麗問道。
朱影龍抵擋不住這半徐老娘身上傳來的那股膩人的香味,連連躲閃,訕訕笑道:「聽說的,路上聽說的。」
「公子第一次來我這媚香樓有什麼感覺?」李貞麗含笑問道。
朱影龍此時已經對李貞麗的熱情有了一絲抵抗之力,道:「李大娘這裡是春色滿園,花美,人更美!」
「喲,公子你這張嘴可真甜呀,恐怕大娘這媚香樓裡的姑娘都要被你的甜言蜜語給拐走了!」李貞麗飛了一記媚眼道。
朱影龍頓覺渾身一震惡寒,道:「李大娘過獎了,在下實話實說而已。」
「既然公子是第一次來媚香樓,那大娘就給你做主了,給你挑幾個漂亮的姑娘作陪怎麼樣?」李大娘熱情的道,她早就得到小心這四人身懷重金,一出手就是一百兩白銀,所以才親自跑過來招呼的,不然就朱影龍四人這身打扮,估計她連正眼都不瞧一下。
「如此有勞李大娘了?」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腰眼上一絲強烈的絞痛,朱影龍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強忍著把話說完了。
李貞麗將朱影龍四人引入一間華麗的包房,告罪一聲,下去招呼姑娘來陪客了。
「幹什麼要來這種地方?」一坐下來,徐如瑩一臉不高興的責問道。
女人善妒可不好,為了以後家庭的和睦,決不能慣著她這個善妒的毛病,趁她現在對自己內疚,敲掉她這個毛病,於是冷冷的道:「剛才進來的時候你怎麼不問?」
「我以為這裡面真的是大擺酒宴,請客嘛!」徐如瑩哪裡知道這妓院做生意多種多樣的手段,委屈道,「告訴你,不准對這裡的姑娘毛手毛腳。」
「行了,我自有分寸。」朱影龍不冷不熱的道。
不一會兒,四個還算美麗動人的南國佳麗魚貫走了進來,在給四人施禮後,在李貞麗的安排下坐到四人旁邊,熱情招呼道:「這四位姑娘可是我媚香樓最紅的姑娘,她們可是一般人不陪的,四位見過了北地的胭脂,一定沒有見識過南國的佳麗,今兒個是四位公子第一次來我媚香樓,所以呢就由她們四個陪四位公子,一定會讓四位玩個盡興才行!」
這話要是真的是第一次初來乍到的雛兒還能糊弄過去,但要糊弄一個比她多了幾百年見識雖然還是第一次進妓院的朱影龍可不行,只見他冷笑幾聲道:「李大娘,雖然我們是第一次來你這媚香樓,不過我們也並非沒有見過市面,這幾位姑娘也算是中上之資,要說她們是你們媚香樓的最紅的姑娘,這我們可不信,你們打開門做生意,難道就是這麼糊弄客人的?」
李貞麗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她原以為這四位不過是第一次進妓院的雛兒,哪懂那麼多,找幾個看的上眼的姑娘糊弄一下就過去了,外帶再狠狠的宰上一筆,反正他們明天就要走了,下次還來不來這南京城還說不定呢,那知道人家居然上來一下子就拆穿了自己的謊言,但她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馬上就換上了一副笑容道歉道:「幾位公子恕罪,是我疏忽了,這就給你們將最紅的姑娘請過來。」說完便轉身要出去。
「不必了。」朱影龍喚住了李貞麗道,「我們並非來這裡尋歡作樂的,我們是來想跟李大娘打聽一個人的。」
李貞麗一臉驚奇的看著朱影龍道:「什麼人,公子請說,我知道的一定會說。」
「我知道李大娘收養了幾位孤女,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一個叫做李香的?」朱影龍早已肯定這個李貞麗就是收養李香君的那個李大娘,他有心想見一見這位秦淮八艷中多情才女,雖然他知道李香君此時不過六七歲年紀,李香君雖身賤位卑,卻是一位烈女,在八艷中,朱影龍最欣賞的就是她忠貞節烈,所以為了見一見這位烈女他才進了這媚香樓。
李貞麗瞪大眼睛看著朱影龍,心道,這個男人斯斯文文的,怎麼喜歡那種勾當,這李香可是她收養的義女中最疼愛的一個,怎麼能夠這種男人糟蹋,當下冰冷的道:「沒有!」
朱影龍沒有仔細留意李貞麗的表情,聽到「沒有」兩個字,當下心中頗為失望,難道李香君現在還沒有被她收養,此行既見不到李香君,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於是拉徐如瑩等三人站起來朝李貞麗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便打擾了。」徐如瑩也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
「慢著!」李貞麗也同時喚住了朱影龍往外走的腳步問道,「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要找這位李香幹什麼,不過請你們以後要再來媚香樓了,媚香樓從此也不歡迎四位!」
這李貞麗要不喚住朱影龍,他還說不定就這麼走了,她這一句類似與「警告」的話語倒是讓朱影龍產生了懷疑,轉過身來,對著李貞麗道:「李大娘,本來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但是你的話卻讓我改變了主意,我們明天還會再來的。」
「四位究竟想怎麼樣?」李貞麗服軟道,李香可是她心頭一塊肉。
「我們只想見一見這個李香,僅此而已!」朱影龍似乎聽出了李貞麗話語中對李香的強烈保護之氣,語氣自然也溫和下來。
「當真?」李貞麗驚訝的問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難道我們還有什麼其他目的不成?」朱影龍不解道。
「好,你們跟我來。」李貞麗低頭想了一會兒,下決定道。
在李貞麗的帶領下,四人穿過第二進,來到第三進院落,推開一間屋內還亮著燈的房間,朝裡面喚道:「香兒?」
「乾娘,您怎麼過來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姑娘飛奔的撲到李貞麗的懷裡,撒嬌道。
朱影龍等四人一見,果然是個美人胚子,彎彎的眉梢,一雙靈動的眼睛,粉嫩的小臉,神情緊張的望著他們四人,問道:「乾娘,這四位哥哥是是什麼人?」
這就是十年後艷名四播的秦淮八艷中的李香君嗎?朱影龍有一種衝動想帶走她,不過理智告訴他,不行,他們此行非常危險,帶一個小姑娘在身邊這不是自找麻煩嗎,但朱影龍一眼看上去就喜歡上這個小姑娘了,這並不是什麼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哥哥妹妹的那種喜歡,他很想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妹妹,可惜在原來的那個時空,妹妹不幸落水身亡,這成了他永久的傷痛,所以他一看到李香,他就想起了因為自己疏忽,讓妹妹不慎落水身亡,因此眼圈霎時間就紅了,張開雙臂朝李香道:「香兒,是吧,來哥哥抱抱!」
李香看了看朱影龍,又看了看乾娘李貞麗,發現乾娘點了一下頭,這才朝朱影龍走了過去,怯生生的喚了一句道:「哥哥。」
「好,乖,從今天開始哥哥就是你的親人,有哥哥照顧你,沒有人趕欺負你,好不好!」朱影龍發自內心的喜歡道。
「好,香兒有哥哥了。」小香君很是高興,興奮的拍手道。
李貞麗此時真的相信這四人對李香並無惡意,相反還非常寵溺她,但是他們四個怎麼會知道李香呢,難道他們真的是李香的親人,可自己收養的她的時候她親人不是都死光了嗎,這個問題李貞麗到死都沒弄明白。
四人逗弄了小香君一會兒,發現小香君不但惹人喜愛,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小小年紀造詣不凡,朱影龍是更加喜歡了,腦海了冒出一個想把小香君收為妹妹的想法。
「香兒,哥哥要離開一段時間,過些日子就來接你一起回家住好不好?」朱影龍現在已經不管什麼秦淮八艷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妹妹他可捨不得讓她還待在火坑裡。
「這位公子且慢!」李貞麗忙插進來道,「香兒是我的乾女兒,她是不能跟你走的,再說了她現在不到脫去賤籍的年齡,大明律規定她現在只能留在媚香樓。」
朱影龍神情一呆,這他到沒有想到,徐如瑩也很是喜歡小香君,自然是極力慫恿他帶走小香君,她反正已經是大明的反賊了,她根本就不怕什麼大明律。
朱影龍考慮現在如果帶走李香是一種不明智的舉動,於是只得在李貞麗的建議下用「梳攏」的辦法,按當時的風尚,如果哪位客人中情於一個妓女,只要出資舉辦一個隆重的儀式,再給妓院一筆重金,這個妓女就可以專門為這一位客人服務了,這套手續稱為「梳攏」。梳攏所需資金,因梳攏對像名位高低而不同,梳攏必須邀請大批有頭有臉的風流雅士,還要付一筆豐厚的禮金給鴇母。
李香如今還沒出閣,用不著邀請什麼名流人士,很簡單的一個儀式就可以了,留下一筆不小的銀兩,使得小香君今後十年內只能服侍朱影龍一個人,直到贖身脫去賤籍為止,當然了,按照朱影龍的想法不到兩年就可以了,到時候他榮登九五,為小香君脫去賤籍還不是一句話。
為日後相見的憑證,朱影龍信手塗鴉在一方白手絹上寫了杜牧的《泊秦淮》:「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尤唱後庭花。」勉贈,並且還在上面用了他的私人印章「影龍之印」。
哪裡知道,一別經年,十年動亂,一個日裡萬機,諸事纏身,無從想起,一個翹首以盼,一等就是十年,因為當時朱影龍是以「梳攏」的辦法讓她在出閣後可以不用接客,而李香君懂事之後便對朱影龍這位只見過一面的哥哥心有所屬,對那方白絹更是珍若性命,所以她攢夠了錢替自己贖身脫去賤籍之後北上京城千里尋夫,留下一段千古風流佳話,此事容後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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