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身後一個黃頭髮玩家,手中也提的是長槍,見我要向米迦勒借槍,馬上附在米迦勒耳邊要說什麼,卻被米迦勒擺手阻止道:「這位英雄出手救我們,我們又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說完上前兩步,雙手將槍送到我面前道:「多謝兄弟援手,小弟這把槍雖然不是神兵,但也算是個小極品了,希望兄弟能用的順手。」果然有點風度。
我隨手接過長槍,向左手心拍了一下。感覺到槍身上傳來的,均勻適中的震顫,微笑點頭道:「柔韌性不錯,算是一把好槍。」天使聯盟其他隊員都在奇怪我什麼連槍的屬性都不看,就說是好槍。只有米迦勒明白我的話,對我堅定地點了點頭,表示出對我的信心。
我沒有做什麼預備動作,將長槍有節奏地在左手心拍打,像是教書先生手拿教鞭,隨時準備打偷懶的學生。緩緩地轉過身來,對自己的對手輕描淡寫地說道:「報上名來,我不和無名之士過招。」
對方顯然對我的態度十分不滿,臉色越來越陰沉,冷冷地說道:「我叫老妖,記住了,別報仇的時候不知道找誰!」說話間已經開始聚集功力,打算隨時應付我的攻擊。
我瀟灑地聳了一下肩,微笑說道:「老妖是嗎?好的,我記住了,出招吧。」此話一出,兩方的人都是一愣。大家都以為我定下三招之約,定是要先下手為強,以雷霆之勢三招內打敗老妖。連老妖也是這麼想,所以他沒有先出手,以免太失風度。現在我居然放棄先手,讓對方先出招,如果對方狂攻猛打,則很容易混過三招之數。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以防守見常的武當高手,也不會選擇被動防守的,現在我這麼做,怎能不叫他們大吃一驚?
老妖見我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心裡的憤怒已經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冷哼道:「既然天理兄如此說,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而他卻沒發現,在盛怒下,他心神已經失去了清明。這種情況下,如何接我三招?
老妖身隨劍走,轉圈越起,長劍掃向我的喉嚨。這招我曾經見過,浪天涯在殭屍洞中用過這招松下清風對付一個殭屍騎兵,結果大意下被對方打成了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這時我手中的長槍也正好拍在左手手心上。兩手向兩邊移動,使得雙手間的槍身位置長了許多。接著雙手用力擠壓槍身,使本來筆直的槍身變成了弓背狀。在對方的松下清風掃至時力道一鬆。
被壓得變形的槍身馬上根據物理原理彈向老妖的劍。「鏘!」老妖被我一招奇招震得向後蹣跚退了兩步,寶劍差點脫手。先下手為強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
一招得手,我當然不會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長槍一記橫掃,口中低喝道:「第二招,天恆槍!」目標不是他本人,而是是他右手的寶劍。
老妖經過剛才一擊,知道我功力遠在他之上。當然不想和我硬拚,要收劍後退時卻發現我的功力形成一個奇怪的漩渦,令他的長劍無法抽出,只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劍撞向我的天恆槍。
「噹!」老妖的寶劍終於脫手,跟著感覺喉嚨一涼,我的槍尖已經在他喉嚨前停了下來。微笑地對他說道:「第三招,追星槍。」三招之數,不多不少。
「噹啷!」老妖的寶劍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這時,天使聯盟的眾人,在發出一陣歡呼之聲。米迦勒更是崇拜的看著我,心裡暗自感慨,原來楊家槍法還可以這麼用的。
老妖怪臉色陰晴不定,最後沉默了下來。歎了口氣說道:「天理兄果然高明,我老妖輸得心服口服。」轉身又對他的手下喊道:「我們走!」說完不理會地上的寶劍,逕自向山下走去。他的手下也都灰頭土臉地跟著下山了,其中一個撿起了老妖掉落的寶劍。
我轉身看了一眼死裡逃生,歡喜若狂的天使聯盟眾人。輕輕將長槍拋起,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後,抓住槍頭附近的位置將槍柄送到米迦勒面前,向他點了點頭。
米迦勒會意地接過槍收起,抱拳對我說道:「承蒙兄弟拯救了我們整個天使聯盟,大恩不言謝,以後如果有用的到兄弟的地方,我們一定再所不辭。」呵呵,他倒是爽快,如果我是大幫會的幫主的話,一定拉他入幫。
我表示無所謂地笑了笑道:「不用這麼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米迦勒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對天理兄也許是舉手之勞,但是對我們天使聯盟卻是天大的恩情。」接著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從背包裡取出一本出來,送到我面前道:「這本《追魂奪命劍》,是小弟前幾天做任務得到的,希望天理兄不要嫌棄才好。」說話時態度十分誠懇,絲毫沒有捨不得的感覺。
他態度這麼好,本大俠有怎麼能貪圖他一本書呢?忙推辭道:「我救你們不是為了這個,只是路見不平而已。快把書收回去,否則在下真的要生氣了。」
沒等米迦勒說話,他身後的一個隊員也從包袱裡掏出一把寶劍來。送到我面前道:「看來天理兄是對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不想再學習其它劍法了。我這把寶劍,是名將盟的首席鑄劍師的作品,請天理兄笑納。」在他的帶動下,其他天使聯盟隊員也紛紛拿出自己的寶物來,便要一報救命之恩。
我正要全部拒絕時,一個女幫眾手中的一本書引起了我的興趣。這本書不是什麼武功或內功秘籍,而是一個很特殊的技能——《變臉》。變臉是運用在川劇藝術中塑造人物的一種特技。是揭示劇中人物內心思想感情的一種浪漫主義手法。這樣的唱戲技能可能對其他人來說是很垃圾,但是對於身上有十多張面具,隨時可能更換的我來說,絕對是個方便的好東西。
我雖然心裡喜歡,但又不想佔人家小姑娘的便宜(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於是想了想對眾人說道:「大家不要為難我了,我真的不是為了謝禮才出手的。所以你們的謝禮,我是絕對不會收的。」然後轉頭對那小姑娘說道:「你這本《變臉》,我倒是很感興趣。可是我已經說好不收謝禮了,不如這樣吧,我拿東西和你換好嗎?」說著打開背包翻了起來。
找了一會,我拿出當初在成都元宵節的燈謎大會上得到的辟邪紫金,說道:「這塊辟邪紫金已經在我的包裡躺了一年多了,始終沒派上用場。如果我用它來和你換這本《變臉》,姑娘是否願意呢?」辟邪紫金是六奇金之一,雖然從來算不上是絕對的極品,但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換她這個值不了多少錢的《變臉》,她顯然佔了不少便宜。
那小姑娘一見是辟邪資金,忙推辭道:「天理哥哥救了大家,我們都感激不盡。現在絕對不能再佔哥哥的便宜了,這本沒用的書,怎麼能和天理哥哥的辟邪紫金相比呢?」居然還不貪財,真是個純潔的小姑娘。
我淡淡一笑,輕聲說道:「一件東西的價值不在於它值多少錢,而是要看它可以利用的價值。現在這本書對我的用處比這塊鐵大,所以算起來該是我佔便宜才對啊。」我可不想白要。看她態度誠懇,應該不是虛偽的人,而在剛才的情況下,她把這本書拿出來,說明這本書對她來說已經是價值很高的東西了,我又怎麼能白拿呢?
那小姑娘還要繼續說什麼,米迦勒看出我的心思,微笑地對那小姑娘說道:「皮卡丘,既然天理兄都這麼說了,你就不要再堅持了。還不謝謝天理兄?」幸虧他及時說話,否則真不知道要客氣到什麼時候。
皮卡丘見米迦勒都這麼說了,只有點頭和我交換了。收起辟邪紫金後,微笑的對我說道:「謝謝天理哥哥。」真是人如其名,和皮卡丘一樣的可愛。
我終於有機會切入主題了,和皮卡丘客氣幾句後,對米迦勒問道:「剛才那群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殺你們?」
米迦勒知道我還沒走,就是想問他原因。所以聽我提問後,態度很平靜,只是眉宇見的一絲憂傷沒有瞞過我的眼睛,他說道:「我們天使聯盟本來是一個自己組織的打寶小隊,經常在這裡打寶。這裡怪物爆的東西還算不錯,而且打寶的人也不是很多,所以我們一直以來的收益也挺不錯。可是昨天我們偏偏打到一塊烏光玄鐵。」
我點頭道:「那是好事啊,用來打造一把好兵器的話,應該對以後的打寶有很大幫助的。」
米迦勒苦笑道:「起初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回去後還大肆慶祝了一翻。別的打寶小隊知道後都很羨慕我們。可是誰知道,君子無罪,懷璧其罪。」說到這裡,歎了一口氣。又過了一會,在繼續說道:「鐵一直放在我哥哥路西法那裡,我們本來打算再過兩天到名將盟找個一流的鐵匠打一把好槍。可是誰知道今天打了一上午怪,剛要休息的時候,一個臉色陰沉的傢伙來找他,說是要收購一些兵器,要找我哥哥單獨談談。
我們當時也沒太在意,哪知道我哥哥和他說了幾句話後,竟然把烏光玄鐵交給了他,然後又馬上自殺了。」
我被他說得糊塗了起來,不由插嘴問道:「他們說什麼了,你哥哥怎麼會突然自殺?」
米迦勒苦著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當時看到我哥哥自殺,我們都驚呆了。剛要上去圍住他詢問時,老妖他們就圍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對我們喊打喊殺的。而先前找我哥哥說話的那個人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我根本不知道去哪裡能找到他,看來為我哥哥報仇的機會是很渺茫了。」
我皺眉反問道:「你哥哥會不會是突然不想玩了,或者有別的原因?」我始終想不明白他自殺的事,殺人需要動機,而自殺也同樣如此。那麼路西法自殺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呢?
其他天使聯盟的成員聽到我們在談論路西法的事情,雖然臉上都露出憤憤之色,但是誰也沒有插話,顯然他們也知道那樣只會添亂。米迦勒堅定的說道:「那不可能,我哥哥是一個很陽光的人,而且他對天使聯盟的發展有很好的憧憬。何況現在有了轉機的時候,他怎麼可能自殺,而偏偏這是大家都親眼見到的事實。所以我想一定是哪個人搞的鬼。」
聽他這麼說,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對不起,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來幫不了你們了。」看了一眼遠處的幾重青山,又繼續說道:「現在你哥哥不在了,你是打算繼承他的志願,把天使聯盟搞好。還是另有打算,一定要早做決定,不要耽誤了大家的前程。我還有點自己的事,就先告辭了。」
米迦勒也回我一個笑容道:「我已經決定了,在哥哥的新號練成之前,我暫時代替他,繼續讓天使聯盟發展下去。等他回來後,把一個更家強大的天使聯盟還給他。」然後對我抱拳說道:「天理兄保重,我雖然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這份恩情,我記下了。」其他天使聯盟的幫眾聽米迦勒說我用的是假名字,都求教的向我看來。
我微笑反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用的是假名字的?」
米迦勒終於恢復了開朗,畢竟遊戲中的死亡,不是真的死亡,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微笑著說道:「在你說出『天理』這個名字的時候,老妖也剛說過力量就是天理,而你的名字也正好叫天理,這豈非太巧合了嗎?」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在眾人好奇的眼光中,幾個起落,奔下山去。
魂影做正坐在那裡烤著一隻大狼,下面的火已經被他壓得很小了,看來早就已經熟了。就等我開餐了。見我回來,先對我做了一個鄙視的動作後,問道:「怎麼這麼長時間,肉都快涼了。不過還好,正溫著。這幾天一直喝六果釀了,今天我想換換胃口,拿清溪流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