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春風兄真是吉人天相啊。看來我是來晚了,一會到酒樓時非自罰三杯不可。子龍兄不介意我們幾個白吃白喝的吧。」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心武,身後還跟著七個劍客,從氣質上看起來,也當入高手之列。看來吹毛飲血他們撤退,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否則等集體復活後再撤退,豈不是顏面掃地之極?
趙子龍一見心武,馬上哈哈一笑道:「能請天下第一劍心武的客,我只感到榮幸,哪裡還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對我說道:「有美女也不介紹給我們認識一下,春風兄是不是該罰酒哦。」
聽他一提醒,我才想起被冷落在一旁的紫荷,忙引見道:「這是我朋友紫荷,陰癸派的高手……」說到這裡,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她是不但是陰癸派的高手,更是藝雲的對手!我把《天魔秘》送她,是否無形間給藝雲製造了一個大敵?
正在我愕然之際,心武朗聲說道:「三位僧兄既然也來了,為什麼還要吝嗇出來一見呢。」剛才也知道有三人來到了附近,可是無法如心武般確定來者是誰。
心武說完對我笑了一下,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我的心思,所以才出言幫我解圍。
防彈武僧的聲音自十丈外的樹林方向傳來:「什麼都瞞不過你這個臭瞎子的耳朵。」等說到最後的「朵」字時,三人已經出現在眼前。三人雙手合什,對我們施了一個佛禮。動作整齊一致,絲毫沒有先後之分,看來這段時間裡他們也沒有閒著,配合之道比我們分別後又精進了不少。
防彈武僧微笑地搶先說道:「小僧三人本打算助春風兄突圍,沒想到來晚了,幾位保重,我們告辭了。」說話間就有要走的意思。
我忙挽留道:「好久沒見面了,剛一見面怎麼就急著要走?」轉頭看了一眼趙子龍道:「子龍已經在抱天覽月樓訂下酒席,一起去大吃他一頓豈不痛快。」
防彈搖頭道:「我們乃出家之人,戒葷、酒、魚、肉的。」你們不是俗家弟子嗎?怎麼跑遊戲裡卻弄的和真和尚一樣?
紫荷在旁不解道:「你們在遊戲裡吃東西,又不會進入現實中的肚子裡,有什麼好怕的?」無知有時候也是一種快樂。
在場不少人在抿嘴偷笑。「阿彌佗佛。」防彈念裡一聲佛號,非常虔誠地說道:「佛家戒葷,並非戒葷酒本身,而是戒毒品。可以麻醉人心神之物,皆屬於毒品。我們三人還未達到『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境界,自然要持戒。」我看你們三個人,早晚在現實中也把「俗家」二字去掉不可。
我無奈苦笑道:「那我也不敢多加挽留了,如果影響三位大師多年修行,那我就真是罪孽深重了。」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知三位是否要去俠客島?」
防彈微笑道:「俠客島只邀請各榜首席以及各大幫派的幫主,我們三個和尚自然沒有這個福分了。」說完,又對眾人行了一個佛禮道:「各位保重,我等告辭了。」說完三人轉身走了。
「哈哈……」我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們說到哪裡了,對了。紫荷,這兩位分別是成都名將盟幫主,天下第一槍趙子龍。和襄陽靜心會幫主天下第一劍,閉目武道心武。」
紫荷對兩人抱拳道:「小女子有幸結識兩位幫主,真是榮幸之至啊。」然後看了一眼眾人,調皮地一捂肚子說道:「趙幫主訂的酒席什麼時候開席啊?人家都餓死了。」此話出自她的口中,眾人無一覺得她不識大體,反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一個月後……
南海海面上行使著一艘巨大的樓船,光露出船面的船艙就有五層只多。巨大的船帆上寫著三個一丈見方的巨大金字「俠客號」。
船頭上插著一桿紅槍,槍頭末入船身的木板只有寸許。槍頂站立一人,長髮迎風飛舞,身上淡紅色軟甲使人一見便知非是凡品,與頭髮一樣迎風招展的黑色羽毛質地的披風襯托出了一種飄渺無定的道骨仙風。
我遙望前方無垠的大海,聽著巨浪拍打著船身,心情隨波浪起伏。在大自然的面前,人類顯得多麼的渺小,在歷史的巨輪中,權勢和鬥爭又有什麼意義?
自己怎麼會想到這些,我露出無奈的苦笑,輕聲道:「是子龍吧,既然來了,怎麼不過來聊聊?」我並沒有心武的耳力,能知道他的身份憑的是對他氣勢的瞭解。
趙子龍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剛和心武兄聊了一會對武道的心得,真是收益良多啊。」
我沒有回頭,繼續看著前面的大海,隨口說道:「你認為一般人能使我連敗兩次嗎?」
這時趙子龍已經走道了我的身邊,威震西蜀的冷電銀槍與祭血魂併力插在船甲板上。腳尖輕輕點地,人已越到槍竿之上,一身盔甲並不能影響他身體的靈活。看了一眼廣闊無邊的大海,淡淡的說道:「原來站在槍身上,能另人產生一種傲視天下的感覺,難怪你不管在金牛道還是俠客號,都樂次不疲。」
我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轉變話題道:「我在想一個問題,可是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趙子龍感興趣的轉過頭問道:「能讓你疑惑這麼久的問題一定很有意思,何不說來聽聽。」
我取出殺百事時繳獲的長槍,手一鬆,釘在我另一側的甲板上,與祭血魂和冷電並排而立,形成一條略有彎曲的直線。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打開屬性欄看過這把槍的名字和屬性,因為根本被必要。不要說它是一個垃圾,就算屬性好過祭血魂也缺少了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現在祭血魂已經成了我一個默契的戰友兼夥伴。
一個白影從艙內越出,直接落在我剛插下的長槍上,正是心武。
心武微笑的說道:「春風被圍攻一次,雖然損失了愛馬,可是能領悟現在的無我境界真的是可喜可賀啊。」
「無我?」我愕了一下,轉而高興道:「這麼好的名字,虧心武想的出來,小弟就卻之不恭了。」
心武話題一轉問道:「你們剛才說春風的問題是什麼,我現在也好奇了起來。」
趙子龍道:「這正是我要追問的。」
前方一隻海鷗箭般射入水中,接著浮出水面向遠處飛去,爪子上多了一條叫不出名字的魚。
我道:「這個遊戲做的如此逼真,使人有時甚至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但是另我疑惑的卻是另一問題,人們在遊戲中爭鬥,甚至仇殺,還有的因愛生恨,這些都是為了什麼?」
趙子龍沉思了一會,不得其解。
心武不答反問道:「那春風喜歡怎麼玩這個遊戲呢?」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我想了一會道:「在遊戲中可以更好的體驗人生,在沒有污染的環境裡可以更好的感受生命,在這個武俠世界裡可以更好的領悟一些道理。這三個更好就是我對這個遊戲留戀的原因吧。」
不等心武繼續發問,趙子龍便說道:「這個遊戲可以成就我的夢想。」頓了一下,也沒有說他的夢想是什麼,而是別有深意的說道:「我的偶像就是三國名將,常山趙子龍。」
心武聽我們說完,也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他說道:「也許子龍並不知道,我現實中本是一個瞎子。我起初是為了再有機會欣賞美麗的世界,後來拜春風所賜,眼睛治好了,但我仍然捨不得離開。因為在這裡我感到的是自己是存在於天地之間,而不是鋼筋水泥的夾縫中。」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在這裡人們可以暫時放下外界的一切失意和苦悶,來以另一個身份感受人生。也正因為這裡沒有法制的約束,人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無所估計,頂多是掉十分之一的內力而已。所以人們都可以放縱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當兩個人的利益發生衝突時,就會出現爭鬥。而兩群人的利益衝突時,救會出現戰爭。」
趙子龍同意的點點頭道:「還是心武兄說的透徹,有人喜歡爭霸天下,有人喜歡笑傲江湖,有人的目標是天下無敵,有人則只喜歡在生活技能上下工夫,還有人喜歡像天下不少武俠小說中那樣,挑戰天下高手。」
我看著前方海中,幾隻海豚在水中越起落下,對趙子龍問道:「真有這樣的人嗎?」
趙子龍點頭道:「我也是剛收到刑天的信息,聽說那人不但功夫好,而且還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分析是留學歸來的留學生。他十天時間內,一劍連敗了是多個小幫派的高手,最後連幽冥引路人也敗在了他的劍下,現在還揚言要挑戰魂影。這個人的名字叫大鵬。」現在大多高手,都在我們現在所乘坐的俠客號上。其餘的人當中,影子刺客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
聽完他的話,心武斬釘截鐵的說道:「除非有人出錢買他的性命,否則魂影決不會和他動手的。」話說的十分肯定,沒有一點置疑,可見他對魂影瞭解之深。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眼睛第一次離開海面,轉向心武問道:「殺劍七的是不是他?」
心武點了點頭,忍不住笑了笑道:「他可能是在這個遊戲裡最將原則的人了,可能是現實中太不拘一格了吧。別看我們是朋友,不過如果又人出錢要我的命,如果他不小心把錢接了的話,也一定會履行承諾。」
趙子龍微笑道:「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三人並立船頭,看著生機無限的海洋,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太陽西落,明月東昇,在月光照耀下,我們三個一動不動,任由還風吹的衣裳微微作響。
三人不動如山,宛如天上並立的三顆星——七殺、破軍、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