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一個鴉鵲無聲的夜,黑暗籠罩在張玄小區的上空,一間屋子裡,傳來恐怖的撞擊聲:「抨!抨!抨!」是刀和砧板撞擊的聲音:「抨!抨!抨!」
一個身影在廚房的燈光下,拉在了地上,那又黑又長的身影,那手中拿著菜刀的身影,散發著血腥的黑暗。
身影舉起了刀,狠狠揮了下去,「抨!」一聲,將一個圓形的黑影一分為二,發出「噗」的一聲,無力地被分開,緊接著,就是一些不明液體飆了出來,噴濺著。
廚房裡,爆發出竄竄冷笑。
忽然,他似乎聽到外面有動靜,拎起了刀,慢慢往廚房的門靠近,地上的身影越拉越短,腳步聲越來越近,那拖沓的腳步聲「帕拉,帕拉」。
終於,一個人,出現在了門口,那滿身是血的人,終於出現在了門口,正是青寒!
在張玄和馬天行回到住宅的時候,正看見廚房那驚心觸目的一幕,而青寒滿是紅色液體的形象,更是讓二人錯愕萬分。
只見張玄寒毛一豎,下意識抱住身旁的馬天行,瞪著雙眼,驚恐地看著青寒。
而馬天行則是揉著太陽玄,俊臉皺在一起。
就在青寒拎著菜刀熱切地歡迎二人回家時,馬天行冷冷吐出一句話:「玄,我們出去吃!」
「好!好!」身邊的張玄連忙應和。
隨即,二人一轉身,跑地沒影,只剩下青寒,孤零零地站在客廳中,衣擺在風中掀起,身後一個菜葉飄過,無限淒涼。
就在方纔,青寒正努力地做著他的色拉,先是切了西瓜,這可是時鮮貨,然後在按番茄醬時,太過用力,於是便發生了飆血事件,他怎知,他的這些舉動在影子裡,看起來是多麼恐怖和血腥,使剛回來的馬天行與張玄,頓時毫無胃口。
馬天行和張玄坐在小區附近的一家KFC裡,此刻的馬天行已經痊癒,在張家已經迎來了第四個星期,再過七天,便是大年三十,奶奶已經開始催他回家,可他,自然放不下小玄,兩人才剛剛開始,便要分開,他怎捨得。
不過,在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個萬全之策,即使小玄不答應,他也會這麼做。
「馬老夫人又催你回家了吧……」張玄沮喪地說著,隨即硬撐起笑容,「如果年前抓不到得失,你先回去吧,不用顧忌我。」
「不行!」馬天行堅決地說著,心底卻在想,我不能不顧忌青寒,怎能讓你跟其他男人單獨在一起,僅管那個男人,到底自己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分不出。
張玄一努嘴,暗道:切!還不是在吃青寒的醋?壞壞一笑:「那我把青寒趕出去,你可以放心了吧……」
馬天行嘴角漸漸揚起,半瞇著雙眼:「這主意不錯……」
兩個人淺笑著,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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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一片火樹銀花。
公園裡是相互依偎的情侶,寒冬並不能驅散他們心底的熱度。昏暗的燈光下,處處可見羞澀的擁吻。
一個女人,站在河邊,雙手抱心,她要許願,得到一份永遠不可能得到的愛。雪花漸漸飄落,融化在她的額間,如同她的心底,一片冰涼。
忽然,周圍景物即逝,一位白衣女神翩翩而落,抬手間是那女人臉龐的淚:「女人為何總為男人而神傷?你真的想要這份愛嗎?」
女人堅定地點著頭。
女神看著女人,似乎在想有什麼可以交換的,這個女人太普通,沒什麼可以與愛情等價的,那就老規矩,生命吧。輕啟朱唇:「你可願意用你的生命來交換?」
女人默然了,忽然,她身後突然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她不願意……」
說話間,一道耀眼的金光從她身後竄起,瞬間纏繞住了女神,女神大驚失色,驚呼道:「捆仙索!」
「對!就是捆仙索!」三個人,從女人身後的黑影中緩緩走出,正是張玄,馬天行,青寒!
而這個許願的女人正是蘭澀!
這個計劃,開始在六天前張玄接的那個電話。電話中,蘭澀袒露自己愛上了藍狄,可她很痛苦,因為藍狄不會愛她,而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因為藍狄是殭屍。於是,這個引得失的重任就交在了蘭澀身上。
此處,張玄利用了蘭澀,她並沒直接說出意圖,而是透露給蘭澀在他們小區邊的河裡,有個河神,如果向她許願,會實現!
這個破故事連張玄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但她知道蘭澀會信,因為蘭澀就是蘭澀,她永遠那麼單純。這個計劃讓張玄一直有種罪惡感。
於是,蘭澀想辦法請出假期,來到內地,而張玄他們,就在暗中跟蹤蘭澀。
幸好蘭澀首次許願就成功,否則他們三人定要身心憔悴,張玄的愧疚更加加深。當然,張玄還是為蘭澀,準備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
蘭澀一臉疑惑,她被張玄帶到一旁,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她悵然地望著得失,心中滿是惋惜。她自然不會恨張玄,如果知情,或許就引不出得失,也不能為孝柔報仇。沒想到一無是處的自己居然也能幫到張玄他們,她的心中還有一絲欣喜。可是……願望終究無法實現了。
得失望著眼前的眾人,淒然地笑著:「呵,難道我錯了嗎?你們不幸福嗎?你們不快樂嗎?」
「你錯了。」馬天行冷冷地說著,「你雖然讓我愛上姍姍,但那不過是愛情的轉移,我愛的一直是小玄,而姍姍卻成了替代品,你認為這對她公平嗎?她如果知道真相會覺得幸福嗎?還有孝柔,如果司徒知道了,他會開心嗎?你給大家帶來的,都是痛苦!」
得失疑惑地望向蘭澀,蘭澀失落地望向湖邊:「如果我知道藍狄只不過將愛情轉移到我的身上,我也會難受的,這樣的愛,我不需要……」
「我明白了……」得失淡然地笑著,但眼中卻是悵然,「我一直以為愛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工具,過去如此,現在亦是如此,之前我的愛被刑天利用,深知它帶來的痛苦,可如今,我卻成了刑天,呵呵,不停地利用你們的愛來滿足自己內心的不平,是我自己的怨念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其實,在這些被我利用的愛的背後,正是愛的真諦,就是無私……青寒,帶我回去吧,我做的錯事夠多了……」
得失不愧是女神,張玄暗道,三兩句話便想通了因果,這大概就是人與神的差距,忽然,她想到了什麼,趕緊喊道:「且慢!」
「什麼……」得失看著張玄,從她和馬天行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己一直追尋的東西。
張玄躊躇著,輕聲問道:「我能要你的一滴血嗎?」
得失嘴唇微張,驚訝了一會,但隨即淡然一笑:「我明白了。」指尖輕點,拇指在中指上輕輕一劃,一滴血滾落指尖,化作一顆玲瓏剔透的血珠落在張玄掌間,「我們還會再見的,再見的那天,便是我了斷因果之時,凡事,順其自然即可,不必太過執著。」
張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怎麼得失還會再次出現?看來這天機果然難以預測。
青寒摸著鼻涕眼淚,緊緊抱著馬天行:「我走了,你要想我啊……」掉落馬天行一身雞皮疙瘩。
隨即,青寒轉身就要抱張玄,馬天行迅速攔在他和張玄之間,淡淡說道:「我們會想你的……」
「真的?」青寒破涕為笑,「我在盤古聖地等你們!」正說著,得失的身邊已經劃出了一道裂縫,裂縫漸漸變大,白色的光從裡面射出。得失緩緩走了進去,臉上帶著微笑。
張玄暗自好笑,沒想到青寒回去還要得失幫忙,感覺更像是得失抓青寒。青寒依依不捨,最後,他被得失用力一拽,終於拽離了人間,帶著千百年的辛酸,回到那個寂寞的世界。
蘭澀滿臉的哀傷落入張玄和馬天行的眼底。張玄用胳膊撞了馬天行一下,馬天行會意,右手劃出十字,輕呼一聲:「現!」只見一張符紙暮然出現在半空中,符紙飄落,一個人影漸漸顯現出來,卻是藍狄。
藍狄的臉上百感交集,為了自己,值得嗎?這個女人果然沒變,她就是她:蘭澀!
這也是張玄他們的計劃,目的就是讓藍狄發覺蘭澀的心意,當然,這件事是在瞞著蘭澀的情況下進行的。
蘭澀驚愕地看著藍狄,此刻的她真想找一個地洞鑽下去,不知所措之間,她居然選擇逃避,一轉身,含淚而奔。錯愕間,藍狄趕緊追了上去。
望著兩個遠去的背影,張玄開始擔憂:「我這麼做,對蘭澀是不是過激了?」
馬天行微笑著環過張玄的肩:「你忘了得失說的?凡事順其自然的好,不必太過執著,藍狄肯來內地就是好的開始,現在他又追了上去,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
「可是他……」張玄擔心藍狄和馬天行一樣,還感覺到對自己的愛,這樣對蘭澀,豈不是很不公平?
「小玄,男人不可能同時愛上兩個女人,但可以在不同的時間分別愛上一個女人。或許,他可能還感覺到你的不同,可這次,他卻遇到了蘭澀,蘭澀救他的時候,已在他心中紮了根,只不過他還沒發覺罷了,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
張玄疑惑地看著馬天行,他今晚怎麼話這麼多,看他那一副自信的表情,想起他昨天無故失蹤了半天,難道他?張玄忽然驚呼起來:「你跟藍狄是不是私下談過?」
馬天行神秘地笑了笑:「只有男人最瞭解男人喲,所以,他們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不過……我倒要問你,你要得失的血幹嘛?」
張玄撅著嘴,馬天行又瞞著她做事,不滿道:「給藍狄用的。」
「給藍狄?」馬天行一挑眉,「給他做什麼?」
「就不告訴你!哼!」張玄將血珠小心翼翼藏起,背著手,大步離去,我偏不告訴你!心中較著勁。
馬天行無奈地輕笑著,又開始耍小孩子脾氣了。不過小玄做事向來都有其目的,罷了,反正肯定不是壞事,隨即緊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