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下,躺著阿修、司徒昊與郭孝柔,他們方才見阿修匆匆找馬天行,說是救小蝶,於是,出於好奇,他們跟了來。
起先,馬天行進入樹屋後,還以為會開戰,結果什麼聲音都沒,彷彿石沉大海般,他們也從站著改為坐著,再從坐著變成躺著,心想馬天行怎麼進了樹屋就不出來了?
可是就在大家快要睡著的時候,樹屋突然發出一聲沉重的撞擊聲,「抨!」震得榕樹輕搖,連樹葉都掉了好幾片。
郭孝柔緊張地捉住司徒昊的手臂,而更緊張的是阿修,終於開戰了。
可是,那聲悶響後又變得再次寂靜,大家好奇地望著樹屋,就在這時,只聽見張玄的怒吼:「你居然敢點我的麻穴!」「馬天行!你還在裡面幹什麼!我三天沒洗澡了!」頓時,眾人震驚了。
郭孝柔緊張道:「什麼麻穴?馬天行在幹什麼?難道……」一陣紅暈迅速攀上郭孝柔的兩腮。一記毫不客氣的腦崩重重打在郭孝柔的頭頂,引來郭孝柔一聲驚叫,「幹嘛?」
「想什麼呢?我家小馬不是這種人!」司徒昊望著那再次寂靜的樹屋,「不然肯定沒那麼安靜。」壞笑在司徒昊的臉上洋溢。
只有一臉疑惑的阿修:「你們在說什麼啊?」
「這種事小孩少管。」司徒昊不客氣地說道。
郭孝柔終於忍不住了:「不行,我要上去看看!」
「等等!」司徒昊忽然心虛起來,「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就不好了。」
「什麼不該看的?」連翼的臉突然出現在大家的上方,他是來找小玄的,沒想到樹屋下居然這麼多人。
司徒昊三人一陣尷尬,抬眼望向樹屋,是啊……究竟在樹屋裡,發生著什麼?
「吵死了,女人!」馬天行再怎樣也不能讓九天做出這麼……髒兮兮的事情,也幸虧張玄喊三個月沒洗澡,雖然是假話,但就算她天天洗澡,他也決不要去咬她的脖子,吸她的血。
「你總算回來了……」張玄感激涕零,當然,最要緊的,還是改變當前的姿勢,於是道,「快放開我,解除我的封印!」
本想放開張玄的馬天行,忽然聽到這樣命令的口氣,心中有一絲不爽,玩意頓起,撐起身體,俯視著張玄,邪邪一笑:「我有說過要放開你嗎?」
「那你想怎樣?」張玄急了,難不成要讓她求他?
馬天行一挑眉:「回答我的問題,否則……」
「否則怎樣?」心一涼,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僕。
「哼哼!做九天沒做完的事情……」手中的人兒一顫,瞬間變得冰涼,驚愕地發現,張玄剛剛退燒的臉居然又紅了,一時間,馬天行迷失在那一片嬌艷的容顏中,心中一股莫名的躁動,正漸漸吞噬他的理智。
張玄雙眉微皺,怒視馬天行,暗忖:等我封印開了,有你好瞧的,強壓心頭的怒火,道:「快問!」
馬天行回過神,心一驚,自己怎麼了,隨即穩定心神,開始馬式拷問:「半月是誰?」
張玄:「我的式神。」
馬天行:「那阿修呢?」
張玄:「半月受傷了,臨時的。」
馬天行:「你怎麼認識九天?」
張玄:「姍姍說的。」
馬天行:「撒謊!九天的身份姍姍都不知道,她怎麼告訴你?」手肘一鬆,臉迅速靠近,望著那嫣紅耳朵,輕柔而充滿魅惑道,「我要聽實話……」
濕熱噴在脖頸上,又掉落一層雞皮,張玄怒了,真的怒了,大罵道:「我就不告訴你!我憋死你!你咬吧,怕你我就不姓張!」說罷,緊閉雙眼,她張玄就不信他真會咬。
耳邊傳來馬天行冷冷的聲音:「你說的哦……」說罷,緩緩張開雙唇,真咬嗎?半張著雙唇,停留在那片粉色的上方,還真被張玄懵對了,他馬天行還真不會咬。
但人算不如天算,一股溫暖的風從地板上飄過,輕輕揚起張玄的絲絲長髮,一股股特有的芬芳鑽入馬天行的心神,心中的火焰一旦被點燃,便一發不可收拾。眼神開始變得迷濛,唇輕輕俯下,眼下是火一樣的紅,觸感卻是舒爽冰涼,彷彿就是給自己雙唇降溫用的。
脖下越來越快的脈動,在彼此之間傳遞,撩撥人心……
在馬天行的唇觸及張玄脖子的那一剎那,皮膚傳遞的火熱,使張玄的雙眼暮然瞪大。渾身開始因憤怒而顫抖,沉重的喘息使胸膛起伏加速,心頭的火山即將爆發,幾乎咬碎一口貝齒,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擠出:「馬!天!行!你在幹什麼!」
是啊,我在幹什麼?張玄的怒吼,無疑喚回了馬天行的理智,他愣愣地停留在頸邊,唇下的觸感變得清晰,震撼著他每一根神經。自己到底對張玄做了什麼!天哪!此刻的自己,就像一隻發情的猛獸?
難道又是小蝶,離開那可口的美食,居然有一絲不捨,轉眼望去,小蝶早不見蹤影。而回頭對上的,卻是張玄憤怒而充滿殺氣的雙眸,以及那種漲紅的嬌媚容顏。
困惑再次襲來,他馬天行不是這麼沒定力的男人,就算對著曾經愛過的姍姍也從未做到這步。這步?馬天行望向自己的傑作,他居然在這個女人身上烙下自己的烙印,這究竟怎麼回事?
馬天行心一橫,既然自己找不到答案,就問面前這個女人,雖然有點卑鄙。說著一把扣住張玄的下巴:「看著我!」
當然要看著你,張玄怒視馬天行,打不了你,我瞪死你!可是,漸漸的意識開始渙散,嘴中輕喃:「攝魂術……」
看著面前的人眼神漸漸渙散,滿意地點了點頭,鬆開對張玄所有的鉗制,將張玄輕輕扶起,與自己更好的對望,畢竟剛才的姿勢,他馬天行也比較累。
馬天行深吸一口氣,心中苦歎,自己還真沒做過這麼卑鄙的事情,輕聲問道:「我到底怎麼了?」
張玄呆滯地說道:「從生理學角度,你大概是受到異性荷爾蒙的吸引,從而……唔……唔……」
馬天行捂著張玄的嘴,眉角直抽,這個張玄被攝魂了還這麼無厘頭,輕歎一口氣,緩緩問道:「我們以前認識?」
「嗯!」張玄眼瞇起,甜美地笑著,「不止你,還有司徒,藍狄,程雷,呵呵,好多男人啊……都是好男人哇……」
一絲冷汗滑過馬天行的額頭,這女人無厘頭完了又發花癡了,搖了搖頭,瞥見張玄的雙手,手腕因為自己和九天的鉗制,而發紅,心中一絲揪痛,輕輕執起那雙柔弱無骨的雙手:「為什麼我會對你這樣?」是啊,為什麼只對她,張玄?無論從外貌還是其他方面,他都應該不會受到吸引。
手中的雙手漸漸抽離,一隻輕輕撫在他的心口,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因為……你這裡……是我……」
心,停止跳動,呼吸在那一瞬間被抽離,張玄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此刻即被封印,又中了攝魂,絕對不會說假話,可是她那句話根本無從談起。
自己只認識她幾天,心裡怎麼會是她?就算有,也應該是司徒姍啊。想到司徒姍,又帶出一連竄的問題:「姍姍怎麼死的?」順手將心口的手放回原處,保持距離,因為自己的心跳在那隻手輕觸下,又加快了幾分。
張玄:「為了交換……」
馬天行:「交換什麼?」
張玄:「你的愛……」
馬天行:「用什麼換」
張玄頓了一頓,臉上露出一絲哀傷:「生命……」
心再次顫抖,是這樣嗎?張玄的話,太匪夷所思,可又能解釋自己為何會突然愛上姍姍,姍姍死後的話,以及她的死……
正打算下一輪發問,身後忽然傳來不尋常的氣息,伸手往後一擋,卻被那人反手扣住,一把拉起,用力往外一帶,馬天行順利一個轉身,站在了門邊。定睛一看,居然是連翼!
連翼起先站在樹屋下,和司徒昊他們一樣,躊躇不前,也不知樹屋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之前樹屋裡奇怪響聲他也沒聽見,只聽司徒昊大致地說,可能馬天行在跟張玄談判。
可突然張玄充滿憤怒的大吼又從樹屋中傳出:「馬天行!你在幹什麼?」
連翼忍不住了,他決不允許任何男人欺負張玄,拔腿就要上樹,卻被司徒昊死死抱住:「冷靜冷靜!剛才已經喊過類似的聲音的,會沒事的……」
果然,許久之後,又是一片寧靜,只聽見樹葉的沙沙聲。連翼的心開始淪陷,如果真在做什麼,這樣的寧靜,就代表著張玄的妥協,否則按她的個性,怎會讓男人隨便碰她?
可就在這時,小蝶,焦急地跳出樹屋,躍在阿修鼻頭,搖頭晃腦了好一陣,隨即阿修焦急道:「小玄出事了!」
絲毫不帶猶豫,連翼躍上枝頭,看見的,卻是面目呆滯的張玄,和她脖頸間那個刺眼的櫻花!
連翼將表情呆滯的張玄靠在肩頭,冷冷地看著馬天行,臉上卻揚著和善的笑:「如果馬少有需要可以下山,請不要對連家人下手。」
比冷酷哪比得上天生冰棍的馬天行,只見他眼中射出兩道殺氣,臉上卻是更加柔和的笑:「你認為你身旁的傢伙會是我需要的人嗎?」
收起笑容,往身旁一掃,連翼皺起雙眉:「卻實不是……」輕觸那朵櫻花,眼神變得凜冽,「那這又是什麼!」
再次走進樹屋,蹲在張玄眼前,馬天行眼中滿是愧疚:「這是一個意外,因此我想知道答案……」
「所以你用攝魂?」
「嗯!」馬天行的臉開始變得冷峻,「這是最有效的方法。」
「的確……」連翼心中一緊,何不趁現在也問問自己的疑問,將張玄的臉輕輕捧住,宛如一件亦碎的珍寶,「如果……我不是你表哥……你會……愛上我嗎?」
馬天行猛然抬起臉,驚愕地望著連翼,那雙炙熱的眼神,那感覺是那麼熟悉,卻又讓自己心痛,忍不住抬起右掌蓋在張玄的額頭,掌風瞬即吹散了張玄額前的劉海,那金龍印記瞬間消失,張玄的封印解開了。
張玄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澈,疑惑地望向連翼:「翼表哥?」
驚愕地望向馬天行,連翼心中無限鬱悶,怒道:「你幹嘛解開封印?」
馬天行冷冷一笑:「我封的,什麼時候解是我的自由。」
也就在馬天行的聲音在張玄耳邊響起的時候,心底的怒火再次點燃,週身靈力爆發,右掌猛拍地面,「啪」地一聲,頓時,樹屋消失無蹤,一個異結界在張玄的掌下張開,迅速蔓延,直到撐起一個巨大的空間。
(所謂異結界,就是不在現有的環境裡製造結界,那樣的結界裡,依舊是週遭的事物,面積也會受到環境而限制。然而異結界,就適合用在體積較小的環境中,當然消耗的靈力是普通結界的幾十倍)
馬天行和連翼驚愕地看著異結界,這樣的結界還是首次見別人撐起,因為一直的戰鬥都有足夠的空間,而張玄居然能撐起這樣的結界,可見她的實力絕不在馬天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