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孝柔無聊地看著蘭澀的小說,回想她方纔那臉紅心跳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寫艷情小說呢!也對,哪有寫鬼故事能寫地那麼興奮的!
忽然,郭孝柔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心一沉,頭一抬,緊張地望著周圍。辦公室很靜,靜地能聽見針掉落在地上。絲絲寒風從郭孝柔的臉頰邊遊走,一絲不祥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尖叫迴盪在整個樓道間。郭孝柔的拳頭當即捏緊,低聲咒罵:「不好!出事了!」說罷,她迅速向衛生間跑去。
樓道的燈,開始閃爍不定,日光燈不停地發出「滋滋」的悲鳴,彷彿它正努力讓自己發光,終於,它苟延殘喘了幾下,徹底失去光澤,樓道裡,頓時一片昏暗。
「好冷!」郭孝柔的心顫抖著,雙手環保住自己,緊縮著身子,來到衛生間的門邊,暗罵,「該死!」
門,冰冷異常,門把手的寒冷深深刺痛了郭孝柔的手。郭孝柔忍著痛,拚命轉動把手,可把手如同被反鎖般,無法轉動。
心,開始勒緊。郭孝柔用力拍著門,大聲含著:「蘭澀!開門!開門!」她知道,知道門的那邊是多麼的恐怖,多麼的詭異,她已經感覺到惡靈的存在,因為她郭孝柔,是張家旁系血脈!
可只因旁系血脈四個字,她郭孝柔的祖輩絲毫沒有張家半點力量,有的,只是比普通人更強的靈覺。淚水,開始湧出,為什麼?為什麼同樣是張家後裔,他們,卻如此的弱小,連自己的朋友都保護不了!
郭孝柔匍匐在門前,痛苦地抽泣。
「讓我來!」突然,一個沉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一個女人。
郭孝柔慌忙閃過一邊,還未看清來人,那人便一腳踹向衛生間的門。「垮察!」,門被一腳踹開,寒氣頓時傾斜而出,凍得郭孝柔瑟瑟發抖。
「沒事吧!」還是那個聲音,語氣卻轉為溫柔,一雙溫暖的手扶住郭孝柔的雙肩。
郭孝柔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藉著月光,她終於看清她的長相,,一頭簡潔的長髮,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但卻擁有一雙異常堅毅的眼睛,那眼睛此刻給她帶來了力量和希望。
郭孝柔的心當即恢復平靜,點了點頭:「沒事,但我的同事在裡面。」
「好,我去救她,你跟在我身邊,小心!」女人的話沉著冷靜,郭孝柔沒想到,她居然從一個女人的身上,得到了強烈的安全感。她立即站在女人身邊,寸步不離。
可當郭孝柔看見衛生間裡的景象時,她頓時驚地目瞪口呆,連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只見衛生間早已不見,在兩人面前的是,一條又黑又長的過道,過道兩邊是骯髒不堪的牆,牆裡嵌著的,是一扇又一扇門,這哪裡還是衛生間,分明是樓層住房!
「這裡以前發生過火災,所以死了很多人。」身邊的女人口氣淡然的說著,彷彿這景像她已見怪不怪。
被女人這麼一說,郭孝柔想起這樓去年失火,現今的大廈是重新翻修過的。而他們雜誌社和其他公司是今年才搬進來,難怪以前的人早搬地一乾二淨。
「你拉住我的衣服,免得陷入幻覺。」女人再次提醒道。
「哦!」郭孝柔立刻抓住女人衣角,緊緊攥在手中。就在這時,一股異樣的感覺從那女人的衣角傳遞到她的手心,好熟悉,好溫暖,這女人身上的靈力為何如此的熟悉?郭孝柔愣愣地看著身邊的女人,一時迷茫。
來人自然是張玄,剛出電梯就聽見尖叫,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來呀∼∼∼來呀∼∼∼」過道的深處開始傳來悠悠揚揚的哀叫,一個個黑色的身影漸漸隱現,張玄一皺眉,暗罵:「來什麼來!」隨即雙手掐決,唸唸有詞:「來亦來,去亦去,鬼走鬼道,莫擋人行,去!」
頓時金光乍現,直逼黑暗,樓道頓時亮如白晝,剎那間,黑影消失在金光中,傳來一片嗚咽,是人的嗚咽。他們痛苦地哭著,喊著:「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知道了,你們安息吧……」張玄雙手合十,隨即展開,面前形成一個三角印記,大喝道:「請鬼門!」
就在這時,狂風四起,張玄手掌印記延伸之處的空間,裂開一個三角型的口子,金光從裂口中湧現。
郭孝柔驚愕地看著金光,只一瞬間,周圍再次回復如初,樓道、牆、門都消失無蹤,日光燈再次發亮,明亮的衛生間立刻呈現在她的眼前。
與此同時,一個個靈體在張玄和郭孝柔身邊浮現,向鬼門湧去。
幾個黑衣人從鬼門中走出,張玄看見領頭的,啞然失笑,居然又是趙翔!
趙翔驚愕地看著張玄:「是你?你不是……?」
「啊!」還沒等趙翔說完,張玄就給出了答案。
趙翔異常激動地握住張玄的手,張玄眉一抽,看來這應該是他的習慣。
「好啊,好!」激動的趙翔從嘴裡只說出這三個字,可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包含了豐富的意味,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慌張地說道,「對了,最近許多靈體失蹤,尤其是惡靈,越是厲害的,越容易失蹤,彷彿是被綁架一樣,你在上面幫我調查一下啊。」
張玄眉一皺,怎麼又是惡靈失蹤,這也太巧合了吧。眼角一瞥,無意間瞥見了昏死一旁的蘭澀,問道:「她是不是你同事?」
張玄的聲音驚醒一邊發愣的郭孝柔,她看著那些靈體湧向三角門,還有黑衣人像在點算,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鬼差或是死神什麼的?這一切,簡直太刺激了!
郭孝柔緩過神,終於看見昏死在一邊的蘭澀,她慌忙上前,拍著蘭澀的臉:「醒醒!醒醒!」
「啊∼∼∼啊∼∼∼∼」這是蘭澀醒來後唯一說的話。
她的叫聲尖銳而淒慘,吼地整個樓道回音連連,吼地郭孝柔和張玄直皺眉頭。連靈體和鬼差都鬱悶地朝她望來,當然蘭澀自然看不到。
「哈!還會叫,就沒死!」張玄無奈地聽著蘭澀尖叫,看著身邊靈體和鬼差的表情,竊笑出聲。
終於……蘭澀吼叫完畢。她嚥了嚥口水,一臉驚恐地望著周圍,自言自語道:「做夢啊……」
「你沒事吧,蘭澀?」郭孝柔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蘭澀一臉慘白地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可嘴裡依舊強硬,「我怎麼會有事!哈!我就說做夢。哇!」剛回過神的蘭澀,忽然看見張玄,再次一聲尖叫出聲,「這誰啊?」
「呵呵,我叫張玄!」張玄瞇眼笑著,眼前這個叫蘭澀的女生好有趣,真不知道她若知道此刻滿衛生間都是鬼,會作如何感想。
「張玄?」郭孝柔驚呼起來,姓張,難道是本家!
只見張玄繼續說道:「我是連家派來清理的,對了,還有點工作尚未完成,請二位出去休息一會吧。」
「還有?」郭孝柔不可思議地看著張玄,難道她不是本家?否則怎麼會是連家派來的?
「嗯,這裡不是什麼惡靈,不過是鬼差落下的鬼魂,他們也沒什麼惡意,無非就是惡作劇,我超度一下就行了,你們要一起嗎?」張玄看著眼前這兩個女生,一個毫無疑問是有靈覺的,另一個看來也挺喜歡刺激。
「好!好!」蘭澀的腦袋如搗蒜泥。郭孝柔也點頭同意。
張玄嘻嘻一笑,拿出大把的買路錢,放到郭孝柔和蘭澀的手中,告訴她們要虔誠地燒燬,而她則雙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南無阿彌多婆夜……」
蘭澀只覺得絲絲陰風在她身邊流竄,心中的小鹿不安分地跳著,緊閉雙眼,虔誠而夾帶著驚恐燒著紙錢,她的表情讓一旁的郭孝柔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