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機會!張玄迅速往樓下車場趕去……
可當她趕到時,一個人,已經站在沈槐木的屍體邊,並且向鬼差揮手告別。那紅色的晚禮服在月色中顯得分外妖艷,宛如一隻夜幕下的血色精靈。那婀娜的身姿緩緩轉身,是司徒姍,居然是司徒姍!
張玄一陣欣喜,慌忙上前拉住司徒姍的胳膊,卻被司徒姍用力甩開,並且厭惡地看著張玄。
夜,寂靜地可怕,連風都因為詭異的氣氛而停止。車場上,沒有人,只有一紅一白兩個身影,在黑夜中,顯得由為扎眼!
冰涼的水泥地上,躺著的是一具同樣冰涼的屍體。烏黑的鮮血和白稠的液體混在一起,就像一攤融化的草莓冰淇淋。
張玄愣愣地看著沈槐木的屍體,他死的時候,司徒姍在場,定然獲得了她想要的重要訊息,可緣何司徒姍看到自己是這樣的眼神?充滿了厭惡與憤恨?這樣的她,會告訴自己嗎?
她錯愕地望著司徒姍,愣了一會,慌忙問道:「知道沈槐木怎麼死的嗎?」
司徒姍看著張玄焦急的神情,心中泛起莫名的快感,鄙夷地說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張玄瞪大了雙眼,她果然不願告訴自己,「你怎麼會不知道,別鬧了,快告訴我,這很重要!」張玄再次抓住了司徒姍的胳膊。
忽然,司徒姍的臉扭成了一團,似乎被人虐待一般,沙啞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下來他就被鬼差接走了,哎呀!你弄痛我了!」
真的弄痛了,張玄慌忙鬆開手,心想自己沒用力啊。看著司徒姍造作的表情,她恍然大悟,司徒姍在做戲!張玄冷笑一聲,不用猜也知道馬天行在她身後,電視果然是學習的最佳工具!
果然,司徒姍撞開她,往她身後跑去,只聽她嬌嗔道:「天行,張玄硬說我騙她,還弄痛我,真是的∼∼∼怎麼這麼野蠻!」
野蠻?張玄不屑地苦笑一聲,回過身。身後,除了程雷,只見馬天行和司徒昊正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馬天行溫柔地看了看司徒姍的手,隨即一臉的冷峻:「我知道線索對你很重要,但姍姍不會說謊,你還是冷靜一下!」
張玄忽然覺得像在拍電視,真是戲劇化,自己忽然成了那個被人誤解的異常委曲求全的女主角。不過,她無所謂,因為,她不愛馬天行。但照此下去,司徒姍會越來越過分,她可不想被扣上什麼賤女人或是第三者的帽子,她張玄最怕的,不僅僅是死,還有複雜的感情漩渦。
她想罷自嘲一笑,望著司徒姍,冷聲道:「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聽著,我張玄喜歡有話明說,今天我就跟你說清楚。你的天行哥誰都不會跟你搶,包括我在內,過去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但如果你還是那麼善妒,即使沒了我也會有別人,你永遠都不會有安全感!」
「張玄!」馬天行突然大聲喝道,他已然感覺到身邊司徒姍的顫抖。他此刻只覺得很心痛,心痛的源頭不是司徒姍的顫抖,而是張玄的冷漠!
其實正如張玄所說的,司徒姍因為愛之深,才會怕之切。只要馬天行身邊出現一個比她優秀的女人,她就害怕失去。她毫無安全感,或許,她根本就從來不知馬天行的心。他到底愛不愛她?而面前這個張玄,無疑是優秀的,她承認她的優秀,優秀到居然一眼就將自己看穿,她好怕,她此刻怕的不是張玄搶她的天行,而是怕天行愛上張玄!
「哼!」張玄冷哼一聲,「鬱悶!好端端捲入你們的感情漩渦!」
「別再說了!」馬天行突然緊緊扣住張玄的雙肩,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如此冷漠。她的心好冷,真的好冷,難道她不知道她的話已經傷害到了姍姍?不,還有自己!
張玄一皺眉,對馬天行正色道:「天行,有些事必須早點面對,今日不說清楚,以後造成的傷害會更大,你明白嗎?我不想你被姍姍誤會,更不想少了一個朋友,多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情敵!今天,她可以隱瞞線索,這是小事,那以後呢?你有沒有想過?」
張玄輕輕撥開馬天行的雙手,來到司徒姍的面前,柔聲道,「我知道今天的話傷害到了你,誰也不想被別人揭開心底最深的傷疤,但這是為你好,我不想你整天活在我的陰影中,誠惶誠恐。」
隨即,張玄望著一旁的司徒昊:「對不起,傷害到你妹妹了。」
「沒……關係……」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司徒昊已經徹底被面前這個張玄所震懾,平時傻模傻樣的張玄消失了,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成熟穩重的聰明女人,甚至聰明地讓人害怕!而現在,他居然還要感謝她,真希望她的話能將她妹妹從陰影中拉出,從此胸懷坦蕩,快樂生活。
程雷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簡直可以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還沒見過這樣的女生,如此直接,如此坦蕩!彷彿在她面前,任何人都是透明的,這樣的女人,太恐怖,卻又值得敬重,和她在一起生活,定然輕鬆愉快,不用費心思去揣摩。她既然不喜歡馬天行,不知道自己……
「走了,我們還有事要做!」突然,張玄猛拍了一下正在發愣的程雷。程雷瞥了一眼站在屍體邊的馬天行三人,同情之心由然而生。他木吶地拿起手機,通知附近的警探封鎖該場地,與此同時,店內的保安也趕了出來,圍在沈槐木的屍體邊,形成一個臨時的封鎖圈。
就在程雷和張玄即將離開時,突然,司徒姍擋在了張玄的面前,將臉撇向一邊,悠悠說道:「沈槐木說自己的身體被控制了,心智很是清醒,因此不會是迷心術或神魂術;而他靈魂離體的時候,也沒有符咒和靈光出現,因此也不會是人偶術和傀儡術……」說完,司徒姍兀自走開,躲避張玄的目光。
與此同時,馬天行不可置信地看著司徒姍,原來張玄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司徒姍真的故意隱瞞。那麼,姍姍對自己……呵,馬天行黯然一笑,其實司徒姍對自己的感情怎會不知,不過是在逃避而已。沒想到今天,卻被張玄強行捅破這層窗戶紙,將大家逼到必須面對的地步。正如張玄說的,有些話,的確要遲早說清楚。
張玄微微一笑:「姍,謝謝!」說著拉起程雷往酒店跑去,因為,兇手很有可能還在現場,而且,張玄已經知道那個罪魁禍首是誰!
酒店侍應疑惑地看著跑出跑進的張玄一行人,他們已經得到消息,方才死了人,這讓整個酒店蒙上一層陰影。再加上跑來跑去的那些人,更使氣氛變得緊張恐怖!
「她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站在電梯裡,程雷忍不住問道。
張玄靠在電梯一邊,答道:「迷心術和攝魂術都是對人的心智進行一種催眠式掌控。而沈槐木說自己很清醒,因此便排除了以上兩種法術。而人偶術雖然是在人偶上施法,但必須在本體內放入一道靈符,這樣,本體才能和人偶相互感應,使法術成功,因此,本體在死的時候,會有一道靈符出現。
至於傀儡術,更好區別。因為是利用靈力在傀儡上施法。當本體死亡時,會出現特有的靈光,其實就是傀儡身上靈力的體現。施法者靈力越強,死後所爆發的靈光就越強,不過這些你們這些普通人自然是看不見的。」
「哦∼∼我明白了,就是說沈槐木的死和你以前推測的四種法術都無關?」
「嗯,可以那麼說。」
「那豈不是沒有兇手?」程雷失望地看著張玄。
「不,這樣反而幫我們縮小了範圍,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了,不過還要做個試驗!」張玄嘴角一揚,胸有成竹地神秘一笑。
與此同時,電梯停止,程雷和張玄邁進了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