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我是徹徹底底的兩眼一翻,要暈過去了!
這人和人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看人家倒斗倒的,多理直氣壯。我怎麼就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成天只能在潘家園裡轉悠呢?
「不好了!這老頭沒氣了!「大金牙湊過去看了看,高叫道。
卓言回頭看了看六個面如死灰的蠱教祭祀,很輕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李長老被那粽子逼得急了,甩手把鏡子扔了出,粽子卻毫不畏懼。眼見它難纏無比,兩個老道開始時又過於托大根本沒時間布下個什麼陣法來困住粽子,定屍靈識什麼的,而粽子不但力大無窮又不怕符咒,饒是兩長老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也不覺慌了神。
正在此時蠱教的六個祭祀那傳來悲號聲,卻是那倒霉的傢伙沒救過來斷了氣。
這下纏在粽子身上的蛇忽然竄跳起來,瘋了也似的游動著,爭先恐後的撲向它們原先的主人。
六個祭祀面如死灰,又開始喃喃念些什麼了,完全讓人聽不懂的嘟噥,與其說他們在為同伴超脫,不如說是恐懼之後下意識的喃喃。
更可怖的一幕出現了。
我們一邊與粽子纏鬥,一邊卻瞄見死去了主人的蛇蠱不知發了什麼癜,開始爭相撕咬主人的屍體。它們吞噬了屍體,身子就急劇膨脹,眨眼間原本指頭粗的蛇就生生長大了一倍。
「反噬?」嶗山的長老驚喊,「快,快想辦法!屍體裡有強烈的屍毒存在,這些蟲子要是也被屍毒感染可不得了!」
秦教授一皺眉,掏出根火柴點了紙媒,拿出個柴油瓶子一倒,烈炎頓時包圍了那些蠱蟲和屍體。火焰裡扭曲的長蛇紛紛嘶叫不已,但終於化成了飛灰。
忽然,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粉霧漂泊開來。
那粽子全身一僵,竟是再也沒法動作。兩老道趁機反挑槐木枝,一把將粽子掀翻在地。粽子張嘴號叫,胡八一伸手扔了一粒「定屍丹」進去,其餘幾人拿著傘刀或者泡了黑狗血的麻繩衝過來,卻不知怎的兩腿發軟,一交跌倒在地。
霧氣就這樣如同桃花瘴一般自然沉澱下來。
胡八一瞳孔劇烈收縮,大吼一聲:「不好!大家躲!」說著拉起王凱旋就猛然跳起來。Shirley楊反應也不慢,連地幾個翻滾。而兩老道和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我立刻被這霧罩住了。
「不——」卓言一聲淒厲的號叫,同樣也沒躲過去。
苗疆的六個老東西卻動也不動的任由霧飄過,臉上帶著種憐憫與痛苦交替的笑容。
「你們為什麼要下蠱?」卓言厲道。
「我們?」六個老東西一齊笑起來,露出詭異以及的笑容,「不,不是我們!」
「你們說謊話準備騙誰啊?」胖子第一個不信,咆哮著揮舞著拳頭,「那分明就是借助空氣下的蠱!你當胖爺我沒見過世面是吧!」
「是蠱沒有錯,但,不是我們下的。」
我一個哆嗦,望向粽子,忽而發現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蹲回棺材上,一雙空洞洞的眼窩子就像是在上下打量我們。那絕稱不上友好的焦黑面容上,露出一副挺「高深莫測」(廢話,粽子的表情自然看不出來了)的樣子來。
「快!蓋上青銅棺蓋!」秦教授立馬衝了上前。
幾個人來不及想什麼,立刻撲過去。
粽子好似害怕了,尖嘯一聲要揮動手臂,但是立刻被李長老一道殭屍符貼中腦門,頓時停在那兒了。
幾人合力,扛起青銅棺蓋就壓了上去,還嫌不夠,抄起地上的鎖鏈,一層層重新繞回了青銅棺上。直到穩穩的放下去,棺裡的粽子都沒有再發出絲毫聲響。
抹了一把汗,我試著活動了下筋骨。
沒什麼事啊!六個祭祀幹嗎說得那麼玄乎,還有胡八一和卓言也大驚小怪的。
又等了一會兒,大金牙忽然一口血噴了出來。胡八一的臉色終於徹底陰沉下來。
我吃驚萬分的看著大金牙一口又一口的吐血,臉色煞白,偏偏他自己又控制不了。我驚慌的四處張望,才發現兩個老道盤膝坐在了地上,雙年緊閉,臉上忽青忽白,全上汗水。
「放心,死不了!只是體內有兩種不同蠱所以起了點小衝突!」那個開始時對大金牙下蠱的祭祀陰笑著說:「何況就算是死,這兒這麼多人,一個也跑不掉!」
「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端!」胡八一歎了一聲,「咱都著了道,陰溝裡翻船了!」
「啊?」
「這根本不是千年蠱屍!」秦教授狠狠道,同時狠狠瞪了卓言一眼,「找錯主兒了!咱們這對招子(黑話:眼睛)都給狗吃了罷!」
找錯主?那意思——不是找錯地頭,是找錯主,那就是說蠱屍在墓裡其他地方,我們給弄擰了?
「不可能!」Shirley楊冷道,「一個穴裡怎麼能葬兩個墓主,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哼,哪裡搞錯倒不重要!」卓言以更冷的聲音說,「重要的是咱們都中了蠱毒了!」
「是那粉色的霧?」我脫口問道。我們在這墓室裡與粽子打了半天架,不小心碰到什麼機關那倒也是可能的。
「一種!」來自蠱教的祭祀詭笑。
一種?那就是說——剛剛沒碰到粉霧的人也中了蠱,不過是另外一種?
「是那石蠱花開的時候!」李長老忽然開口道:「石上開出血花,呼吸時蠱已入心,再碰那粉霧裡的蠱,只是加快了這個催命符。」
「李長老你!」秦教授臉色全變了,「你明明說壓住花蔓延就沒事了,你說——」
「沒錯!」蠱教的六祭祀全笑起來,「沒中石蠱花毒的只有我們和兩位道長,可惜剛剛我們全部中了粉霧裡的蠱。至於兩者都有的那兩位麼——」卻停住不說了。
我和卓言額上冷汗直流。
「你們明知道霧裡有蠱,為什麼不躲?」李長老冷然問,事出突然他也是沒躲開,但是這幾個祭祀分明是沒動。
「有了活蠱,蠱屍放出的活蠱,接下來要怎麼找還不容易嗎?」六祭祀大聲笑起來,笑聲不知怎的卻異常苦澀,「粉霧是命蠱焚燒所引來的!我們的同伴死了,但他不能死得沒一點價值!」
「你們……」秦教授白鬍子亂抖,一直自以為是他老奸巨滑玩弄所有人於股掌,沒想到卻是實實在在被人利用了一把,氣得是兩眼都發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