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走出這鬼地方了!」
「什麼?」小蔡大為驚訝,「端哥,這陣你破了?怎麼破的?」
「蛇現在都在我們後面,你看風吹過那峭壁卻連草都不晃一下的,肯定是假的!」我一邊喘氣,一邊說,「甭四處看,看也看不出結果來!」
小蔡還不信邪,左看右看,卻發現兩邊的峭壁多半都是假的,一時就暈了眼,見我瞄也不瞄。只顧繼續在跑了七八遍是路上狂奔。他一下子就恍悟了,原來這就叫好消息,原來這就叫壞消息。
「這……咱就這麼跑下去?」小蔡忽的感覺一種透心涼。
「不,我心裡盤算,西邊是生門不錯,但是火克金啊。按最簡單的天干地支法,要等到酉時,也就是晚上五點到七點的時候,就能走了!」
小蔡當即就欲暈過去——現在才剛寅時,大約凌晨四點……
「我……我,不行了……」大金牙也不知道是真被毒逼的,還是被我嚇的。
「再堅持一會兒,等凌晨降露水的時候……蛇的活動就會遲緩。」我大喘一口氣,看著後面那群窮追不捨的「混帳」,惡狠狠的說,「就算幹我們這行的很不人道,那群傢伙也該守點『蛇道』吧!」
說著擔憂的看了一眼大金牙,這一停下,就得馬上給他把毒血放出來。
好在運氣這玩意還沒有徹底拋棄我們,天濛濛亮的時候,蛇群速度大減,我們很順利的找到了峭壁上的一個縫隙作為藏身之地,當然三人都不得不捏著鼻子在蛇群留下的排泄物裡滾了幾圈。在沾上相同氣味後,蛇群已經有點茫然了。
體溫的顯著差異是致命傷,但在太陽落山前應該沒有危險。
就這樣,整整一天,我們蜷縮著一動不動,大金牙手上的黑色在放過毒血後淡了,但卻發起了高燒。身上帶的藥物給吃了不少,還是沒什麼效果。
太陽要落山了。
輕手輕腳,小蔡背起大金牙跟在後面,西面是巨蛇盤滿的峭壁,我頭皮發麻,一咬牙,拋出條抓鉤,人跟著跳了過去。風聲大起,我驚恐的看著那峭壁越來越近卻沒有消失——是真傢伙!!
我兩眼一閉,就準備就義了。
腦子裡轉過幾百個念頭也只是瞬間的事,最後記憶定格在曹先生請客的那晚,初見那彪悍而帶有軍人氣息的男子,感覺應該是跟我完全相反的人,運氣特別好的人。
真不公平!
媽的,就這麼掛了,準會被胡八一他們笑死。
我忒遺憾的想,要不是怕驚動巨蛇,早該扔一個石頭試試……
感覺撞上了一堅硬無比的東西,我全身骨頭差點散架,然後骨碌碌的一路滾了下去,直滾到天旋地轉,五臟六腑差點都吐了出來參觀這個世界了。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挺下來的,只是感覺有人在我耳邊拚命的喊著什麼,直喊的我腦子裡嗡嗡做響,眼皮子像是沾濕了兩床大棉絮,重得要死。
拼盡了全身力氣只感覺指尖動了一下,或許那也是幻覺。
一股冰涼的液體從我嘴唇上流下來,比強心劑還靈!感覺終於回到了身體上,只覺四肢百骸都散了架,疼得不行。
「好了……小端醒了……」一個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費力的睜開眼,面前是一張很是冷峻的臉龐。
胡八一!
我呻吟一聲,多半這時出現幻覺了,要不然怎麼會看見胡八一。
「端哥,你也太狠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小蔡一臉無奈,「一頭就撞上去,再一路滾下來,我拉都拉不住,幸好在這裡遇見胡哥胖哥他們……」
我一頭霧水,強忍疼痛從地上撐坐起來,這個動作徹底用光了我身上所有力氣。
所處之處四週一片漆黑,除了胖子王凱旋和Shirley楊的手電。那熟悉的泥土腥氣都非常明白的提醒我——古墓,地下古墓!要是平常我早高興的跳起來,摸了半天終於找到門路了,但——我究竟怎麼進來的?
「別看我,我也搞不清楚!」小蔡一邊給大金牙上藥,一邊說,「好像那陣法有了什麼變化,咱們就都從那峭壁上的一條通道下來了。可我回頭一找,又找不著進來的路了,好似自始自終我們都在墓道裡似的。」
「喂,你們真的在那啥陣法裡碰到一大蟲子,然後蟲子攔路搶劫,把那屍古玉鐲劫去了?」胖子憋笑憋的很辛苦。
我狠狠瞪了眼小蔡,後者嚷嚷道:「端哥!我也不想拿糗事張揚啊!可胡哥問我大金牙怎麼受的傷,我這……能不講個清楚嗎?」
頭疼得要死!
我大喘一口起,疑惑的問:
「胡哥,你三位怎麼到這裡……」
「這事——」胡八一乾笑幾聲,一副說來話長的表情,考慮了一下現在的狀況,還是簡單的說,「我們從獻王大祭祀的玉棺裡得來的線索,加上蠱教的典籍,說蠱屍安葬之處,於太行山困龍絕地,就找到這兒了,然後……」
我一個哆嗦,兩眼瞪得老大。
蠱屍就葬在這裡!
還真他媽中了頭彩呢!我就講一個古墓外面幹嗎還布上個上古奇陣,忽悠盜墓的也不是這忽悠法。
我隨即又疑道:「那你們,又是怎麼進來的?」山谷裡的奇陣我們轉了整整一天一夜啊!聽王凱旋的說法,他們好像完全沒走過那兒。
胡八一有點尷尬,Shirley楊狠狠瞪他一眼,倒是胖子咋呼呼的說:
「簡單,跳下來的!」
我腦子嗡的一下蒙了,不可思議的尖呼道:「你們真的從那四十三米深的水潭跳下來的?」
「什麼水潭,不就一看上去很小的池塘……」胖子嘟噥了一聲,乾笑道,「當然,跳的時候不知道有四十三米,不然誰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