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亭,快上船吧。」楊一在船上大聲的叫著聶士成。聶士成依舊不甘心的朝北京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塗了口唾沫,這才慢慢的上船。
楊一讓新軍把能收刮到的船都集中到了這片海面,以繳獲的英法聯軍三十多艘戰艦為基礎,其他大小船隻六十餘艘組成的龐大船隊,載著新軍三萬餘人緩緩的朝大海的遠處前進。
看著陸地離自己越來越遠,聶士成心裡不由一陣鬱悶,幾天前還唾手可得的北京成就這樣從眼皮下溜走,自己連城也沒進過,只是在城外看了看北京那破敗的城牆,楊一就命令部隊南下的南下,上船的上船,就連前幾天從上海運來的大量彈藥船都沒卸,直接就跟著船隊就重新開向大海。
原來的「威爾士親王」號戰列艦現在已經改名叫「定遠號」,寬大的夾板上,楊一和張鍵圍在一張桌子上,正看著一張地圖,聶世成走到桌子邊,也探頭看了看。
「公亭,你也來看看。」楊一招呼聶士成坐下,看到聶士成一臉的鬱悶,楊一不由笑道:「怎麼?想不通是不是?」被說中心事的聶士成不好意思的笑笑,但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張鍵露出一貫陰險的笑臉道:「公亭,你來看看這。」說著張鍵的手指向地圖上的一個位置,聶士成順著張鍵的手指看了過去。地圖上的「山海關」三個字讓聶士成的心臟激動的跳了跳,聶士成不敢相信的看看張鍵,見張鍵一臉肯定的笑,聶士成還是不放心,轉頭看看楊一,楊一也肯定的笑著點了點頭。聶士成高興的一拍桌子齜牙咧嘴的笑道:「娘的,這下玩的大了。」不過聶士成很快就平靜下來,盯著地圖看了半天說道:「大人,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陰險了?既然打,我們在通州就可以直接動手啊,還跑去和鬼子六談判做什麼?」
楊一和張鍵相互看了看,一起對聶士成露出招牌式的陰笑,笑的聶士成心裡發虛。最後還是楊一來解釋聶士成心中的疑惑。
「公亭,打下通州後我們是可以立刻攻打北京,可是我們的彈藥儲備不足,也只能是打下北京,不可能連續作戰。」楊一說到這看了張鍵,示意由他繼續說。張鍵笑著接過話道:「直接攻打北京結果可能就演變成一場追擊戰,北京的皇帝肯定會跑,一旦皇帝跑回東北,這仗打起來就累了。」聶士成聽到這裡終於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對,咱們當時彈藥不多,不可能連續作戰,狗皇帝就有時間準備。」楊一繼續補充道:「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東北連著俄羅斯,俄國對我國東北垂涎以久,萬一皇帝狗急跳牆勾結俄國,讓俄國出兵干涉這仗就有可能陷入持久戰。我們在天津打了洋人,洋人定然不肯罷休,一定會捲土重來,我們沒時間在國內和狗皇帝耗,一定要在歐洲列強打過來之前解決國內的戰事。」
「對,這要打下山海關,我們就可以甕中捉鱉,那鬼子六不也是?」聶士成看看楊一,楊一立刻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道:「你別看我,這主意不是我想出來的。」聶士成又看看張鍵,張鍵一臉不可理解的表情道:「我說大人,你不要什麼黑鍋都是我來背吧?」茫茫大海上突然刮起一陣冷風,聶士成不由打了個寒戰——
新軍如如潮水般的來到北京城下又悄悄的如落潮般離開。北京查城被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氣象。一個關於恭親王大義凜然,孤身悄悄進入通州,三言兩語就說服新軍首領楊一,並使其認識到錯誤,主動退兵的故事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流傳開來。隨著這故事流傳範圍的擴大,開始出現各種版本,什麼六王爺單刀赴會怒斥楊一,什麼楊一在六王爺面前羞愧下跪,發誓永遠效忠朝廷。總之是越傳越懸乎,把個鬼子六吹的是天上有,地下無的高大威猛,睿智無雙,就連大街上揀馬糞的老頭都知道北京有個很本事的六王爺。
至於通州城裡的十萬清軍俘虜,除了那些手了楊一黑錢的將領們,其他人都處在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整天被新軍押著到處做義務勞動,還不能稍微偷懶,一點被發現,打一頓是小事,當天是一口吃的也沒有的。這些清軍哪吃過這樣的苦,一個個也只能硬著頭皮忍著。誰知道這天一覺醒來,平日裡監督勞動的新軍不見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偉大的六王爺,奕忻一下就成了士兵心目中的大救星。
奕忻端坐在書房內,聽著周師爺的匯報。也許是最近都很順利,周師爺一臉的春風得意狀。新軍撤退以後,奕忻的手下順利的接收了新軍留下的地盤。通州的十萬大軍也完全控制在奕忻的手裡。不過提套勝保的時候,周師爺聲音突然變小,而且人也靠近奕忻才說:「王爺,勝保的事也只能這樣處理了,勝保一向和軍機處的那些人關係密切,所以小人…」周師爺說著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奕忻聽了頭稍微往後仰一仰,眼睛也微微的瞇上,嘴裡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遠在承德的咸豐皇帝在接到奕忻的奏報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一向視為眼中釘的奕忻果然有些門道,居然說退了楊一和他的新軍,看來今後對奕忻要更加小心防備才是。如果奕忻知道咸豐的想法,那就更要慶幸自己的選擇了。
奕忻在奏報中說道:楊一本沒有造反的意思,都是因為勝保要害楊一,楊一才反擊的。在奕心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楊一動搖了,接著奕心動之以情,曉之以大義,楊一才幡然醒悟,表示自己有復皇上的信任,主動答應退兵,並表示在適當的時候進京想皇帝請罪。臨行的時候,楊一還拉著奕忻的袖子,痛哭流涕,希望奕忻在皇帝面前幫自己說話。
看完奕忻的奏報,咸豐感到無比的鬱悶,這樣出風頭的事情居然被奕忻搶去做了,自己早就懷疑楊一沒有造反的意思,都是朝廷裡那些沒用的大臣們屢進讒言,詆毀忠臣。弄的自己也判斷錯誤,早知道就應該留在北京,雖然不可能像鬼子六那樣能如此風光,但也不會如此便宜鬼子六。咸豐眼睛盯著奏章,臉色越來越難看,下面的眾位大臣也察覺到咸豐的情緒不高,原本因為北京危險解除帶來的興奮現在也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有幾個以前說過楊一壞話的大臣偷偷的抬頭朝龍椅上的咸豐,發現咸豐正用冰冷的目光怒視自己,頓時頭又嚇的低了下去。這些個大臣一個個在咸豐的目光下不由的都往後縮了縮,生怕被氣頭上的先鋒當做出頭鳥來打,心裡一個個都還擔心著會被皇帝秋後算帳。
咸豐雖然也很想把那些攪舌跟的傢伙都收拾一下,但眼下更急迫的事情是返回北京,作為一國之主的皇帝,咸豐這時比任何時候都破迫切的想回到北京。
簡單的交代一下回北京的事情,咸豐草草結束了這一次和大臣們的會面,此時的咸豐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急需一個地方來讓自己輕鬆下來,於是咸豐選擇了來到他最喜愛的貴妃——蘭貴妃的房間。
儘管這是在白天,但咸豐還是把自己最喜愛蘭兒剝了個精光,然後把他對大臣們的不滿和對奕忻的嫉妒全部都發洩到眼前這具美好的身體上。行宮裡的太監和宮女們都知趣的逃的遠遠的。不過這位母憑子貴的蘭貴妃現在的遭遇卻是很多後宮佳麗們極其嫉妒的。就連蘭貴妃發出的「恩、恩、恩」的叫喚聲也是其他女人嫉妒的根源。咸豐喜歡蘭貴妃,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蘭貴妃會叫床。中國女子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含蓄,包括在床上也要如此,選進後宮的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在床上大都如木頭般的任皇帝擺弄,而天性好強的蘭貴妃就簾子床上也要爭取主動,經常騎到咸豐的上面,這讓咸豐大感興趣,也使蘭貴妃牢牢的在床上抓住了咸豐的心。(沒靈感,寫的很辛苦,老九他們讓我寫一點東西對付一下。)
「皇上,您今天真厲害。」心滿意足的蘭貴妃臃懶的趴在咸豐身上,這要是換到別的女人,是絕對不敢的,趴在皇帝上面,這就是犯上。可蘭貴妃卻不吃這一套,這麼爽就怎麼來。不過聰明的蘭貴妃該是發現了咸豐皇帝和以往的不同,尤其是那可怕的眼神,彷彿要把自己吞進肚子裡,這是蘭貴妃第一次發現咸豐的目光如此可怕——
聯軍失敗的消息終於傳回英國和法國。英國朝野上下一片嘩然,首相也立刻召開了兩院會議,討論如何對應這次戰爭。
「恥辱啊!!,恥辱!這是大不列顛帝國絕對不能接受的恥辱,要討伐那些東方的野蠻人。」議員甲說話的語氣幾乎是在咆哮。
「這位紳士,不要衝動,要記住,我們是紳士,紳士時刻都要保持冷靜和幽雅的風度。」議員乙先是用平靜的語氣在勸議員甲,其他議員在聽了議員乙的話後也對他表現出來的風度表示讚許,紛紛鼓掌,可議員乙接下來的話卻讓大家大跌眼鏡。
「不錯,我們是要冷靜,可是我當想到我們英勇的海軍將士被該死的中國人用詭計殘殺,我就再也無法冷靜下來。」議員一突然提高聲音道:「他媽的,誰要是反對出兵中國,老子就擰下他的腦袋,我操。」
「對,一定要懲罰中國人,要讓他們的皇帝趴在女皇陛下的面前給女皇添鞋子。」議員丙叫的聲音更大,不過他不是心疼戰死的將士,他是心疼他囤積在香港的大批鴉片,因為他的另一個身份的鴉片走私商人。
對中國再次動武的意向得到兩院的全票通過。同時議會還決定派人前往法國,聯合法國對中國動武。
法國的皇帝拿破侖三世,在得知聯軍全軍覆沒,連兩位專使也被活抓後,立刻暴跳如雷。拿破侖三世馬上召開御前會議,決定聯繫英國共同對中國進行報復。
正當英法兩國磨刀霍霍,調集軍隊準備殺向中國的時候,美國和俄羅斯的大使也分別拜訪了英國首相和法國的皇帝,提出了四國組成聯軍,共同對中國動武的意見。
四國一拍既合,達成了共同出兵中國的協議。達成協議後,這四個國家開始各自回去,整頓兵馬,他們要聯手瓜分中華。
普魯士,——
船隊在大海上航行了五天,山海關已經遠遠的出現在地平線上,巍峨的長城在群山上盤旋,天下第一關是雄偉的,但她的存在並沒有完全阻止異族進入中原的腳步,相反卻成了阻礙中國和世界交流的壁壘,成為了中華民族長期閉關自守的象徵。
站在定遠號的前甲板上,望著遠處的長城在不斷的向自己靠近,楊一腦海裡突然想起毛主席的詩,不由頓生感慨,用緩慢而有力的聲音念道:「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大人真有雅興,作的好詩。」楊一念詩的時候,張鍵來到楊一身邊,聽個正著。此時正值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撒在楊一的身上,楊一整個人似乎已經融入在這絢麗的晚霞中,高大的身軀面對遠處的群山和萬里長城,渾身散發出一種氣吞天下的氣勢。
張鍵的叫好明顯沒有打斷楊一的詩興,此時天邊彤霞如血,群山萬里連綿,楊一也不回頭,繼續念到:「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後面這幾句把張鍵聽的眉頭一皺,他是個書生,聽出楊一念的是首詞,只是這詞似乎還差半闋。讀書人對好詩好詞的一向是喜歡的,張鍵對只聽到一半的好詞有點不滿足,倒把自己要楊一有事的事先放到一邊,問楊一道:「大人,這詞是好詞,也應此景,只是不知道另半闋是怎麼寫的?」
楊一當然不能說是毛主席的大作,說出來張鍵也不明白,但那上半闋和這景象也不搭界,念出來反而露了馬腳,楊一隻好道:「先生過獎了,這只是楊一一時感觸,秒手偶得的半闋,另一半還沒想好呢。楊一書讀的不多,倒讓先生見笑了。」哪知道張鍵一臉正色的說到:「大人不可妄自菲薄,單憑大人剛才念的詞,張鍵以為,大人之文才以相當之高,也許是大人久居海外,不熟詩詞,不然定可以做出絕美的詞句。」
說起詩詞,楊一還真不內行,剛才的詞也是抄襲的毛主席的作品。楊一知道再這麼繼續說下去,恐怕就要露餡了,趕緊轉移話題道:「先生找楊一何事?」張鍵這才想起來自己找楊一的目的,趕緊回答道:「李秀成那有消息來了。和石達開的談判已經於半個月前結束,這是情報部的飛鴿傳書。」張鍵說著遞上來一張字條。「另外,按照大人的指示,李秀成在談判結束後,已經摔大軍北上,不日可以度過黃河。」
「好,太好了,秀成幹的漂亮,我要給他記功。」
原來楊一早在對付聯軍之前就讓李秀成盡快解決讓石達開,然後北上,李秀成那十萬大軍可太關鍵了,可以說這仗打成什麼樣子,關鍵就要看李秀成能不能及時趕到了。
李秀成貨物石達開的談判的過程並不是很順利,幾乎可以說石達開是被李秀成用大炮牙著坐上的談判桌。石達開雖然對李秀成表示出來的誠意感到滿意,但作為原本割據一方的石達開來說,屈居人下的滋味實在很難接受。經過幾番談判,雙方討價還價。李秀成在去武昌前就預見到可能出現石達開會後悔的情況,畢竟石達開手裡還有幾十萬大軍。去之前李秀成就和劉銘傳商量過了,談判開始的十天後,如果石達開還不妥協,就立刻對南昌發起進攻。果不其然,石達開對談判表面上很熱情,但實際上是想利用談判的機會進行喘息,所以一直在和李秀成扯皮。一直到劉銘傳逼近南昌,每天用大炮猛轟,曾國藩一見劉銘傳動手,也跟著對太平間下手,從湖南嶽州出發,一路朝武昌殺來。兩支人馬一起進攻,,石達開立刻感到巨大的壓力,武昌方向還好,湘軍是老對手,石達開並不怕。可南昌的情況就糟糕了,劉銘傳的猛烈炮火打的太平間根本沒有還手。就連招架的餘地也有限。
石達開趕緊找李秀成,讓他請劉銘傳停火,可李秀成說道:「劉銘傳是新軍元老。連還和洋溢是連襟,自己根本管不了,李秀成也只能讓九江方面的新軍停火,可管不了劉銘傳。
(付:毛主席的詞:憶秦蛾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
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