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余薪這個時候進來,不由的一驚,連正在解扣子的手都停在胸口上,裡面露出粉紅色的肚兜。楊一輕輕的幫她扣好扣子,輕柔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今天晚上會很熱鬧,你別亂跑。」說完指了指這女子,對余薪道:「我們走吧,找個人來看好她。」說完自己開始穿襪子和外套,那女子趕緊過來給楊一穿上。穿戴完畢,楊一率先走出大門,這時候隨行的人員都在院子裡站著,個個是一身黑衣,見楊一出來,一個過來給楊一穿上一樣的緊身黑衣。穿戴完畢,楊一手一揮,一個黑衣人來到院子裡的一座假山前,在地上弄了幾下,頓時地面上就露出一個洞口。楊一正要率先下去,余薪一把拉住,趁楊一一愣的工夫,余薪已經跳了下去。
天一黑,勝保的書房裡就熱鬧起來,兩個親信的手下和一個師爺都在。「大人,今天宴會的時候就應該下手拿下楊一那斯。」這是勝保的得力手下張弓,今天晚上對楊一的抓拿行動就由他負責。勝保聽的連連搖頭道:「你當那楊一是好對付的?沒見他的兩個隨從寸步不離的跟著他,我只要一有動作,最先倒霉的就是我,沒見他們都帶著洋槍呢?萬一被楊一逃脫,那城外的5萬新軍是我們能對付的?」師爺魏晉聽勝保這麼說立刻符合道:「大人所言極是,要不是皇上下旨說要拿他,我們才不要去主動招惹他,如今萬歲爺那打的什麼主意我們也不知道。」另一個武將譚青道:「我看啊,這聖旨都下來了,我們也別猶豫了,今天在宴席上大人穩住楊一是對的,等一會我和魏大人點齊兵馬,把那驛站包圍起來,那楊一還不是手到擒來。」勝保頭疼道:「也只能這樣了。」
通州城的南門在黑夜裡悄悄的被打開,一隊隊新軍士兵無聲的竄入城內,聶世成站在城門口,一邊揮手,一邊低聲的催促士兵們道:「快!。」
一個清軍將領摸樣的人來到門口,對聶世成行禮道:「小將江勇給聶大人請安。」聶世成看了一眼,知道這人就是被收買過來的南門守將,客氣的說道:「不必多禮,現在也不是說客氣話的時候,城裡的情況如何?」江勇答到:「一切正常,楊大人在驛站歇息呢,一會估計勝保他們就該動手了。」聶世成點了點頭道:「很好,就等大人的信號了,信號一起我們就動手。」原來余薪說的準備就是利用楊一滯留天津的時間,對勝保的部分手下進行收買,這些清軍對付洋人都不是個,如今面對新軍,那心裡就更沒底。余薪再用大把銀子收買,呼啦一下就搞定了好幾個要害部門的將領,連驛站裡的人都被收買下來,還利用業餘時間挖了條地道通往外面。
張弓和譚青離開勝保家,點齊了人馬就殺向驛站,清軍在兩位的帶領下,手持火把,把驛站給團團圍住,就等兩位將領下令動手。
自打譚青和張弓出去後,勝保就開始坐立不安了,老在師爺魏晉面前轉悠。勝保的憂慮魏晉看在眼裡,就是一點都不著急。一群黑衣趁著夜色的掩護悄悄的來到勝保家的圍牆外。黑衣人相互用手勢比畫著,然後有的下蹲用手把同伴托上圍牆,上去的又伸手把下面的同伴拉了上去,要是給現代人看見,還以為是特警在表演。
眾人翻入後院,便有個人在低聲叫道:「來的可是新軍的兄弟們?小人奉魏晉師爺的命令在這等候多時了」。眾人忽聽有說話,一起抽出短槍指著那人,聽那人這般說辭這才放下槍。楊一上前問道:「勝保在哪?帶我們去。」來人道:「勝保在書房呢,魏師爺正陪著他,我這就帶大家去。」說完那人在前面帶路,楊一帶著人跟在後面。沿途警衛不多,應該是那個師爺的安排,偶爾遇見幾個巡視的兵丁,也被楊一他們悄悄的收拾掉。
勝保的書房外是個大院子,這裡警戒開始變得嚴密許多,走廊裡隔個十幾米就有個守衛。楊一交代那帶路的人幾句,那人就朝著最近的一個守衛走去,守衛見有人來到便喊到:「誰?」那人回答到:「是我啊,我來看看我們師爺老爺。」守衛見到來人,便道:「原來是魏三,怎麼找你們…」突然這守衛說不出話來了,只見一隻小箭紮在守衛的脖子上,人也搖搖欲墜。魏三趕緊扶住他,免得弄出響聲驚動其他人。
黑衣人迅速過來把那守衛的屍體拖開,然後繼續前進。走了幾步,又發現前面有守衛,魏三才發現,幾個黑衣人把一竹管含在嘴巴裡,輕輕一吹,一到黑影朝守衛飛去,守衛頓時不支欲倒,幾個黑衣人快速的上前扶住守衛。帶路的人被這些奇怪的武器弄的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等回過神來,黑衣人都已經來到勝保的書房門口。
勝保還在書房內焦慮的等待著,發福的身體在冒著粗汗,一個小妾跟在一邊打扇子,也許是覺得還是熱,勝保一把將扇子拿了過來,自己呼啦啦的猛扇一通。
旁邊的小妾看的難受道:「老爺,你還是坐下來等吧。」師爺魏晉也道:「大人,這事著急也沒用,您就耐心等一會,兩位將軍也應該到地方了。」勝保想了一會道:「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得親自去看看。來人啊,本老爺要出府。」
匡鐺一下,書房的大門被踹開,一群黑衣人衝了進來。勝保給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的驚呆在當場,還沒反映過來出了什麼事,就被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人也一下坐回了位置上。這時候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勝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啊?」話音落後,楊一身穿黑衣,帶著一臉的笑容,從外面慢慢的進來。勝保畢竟久歷沙場,各種場面也是見過的,這時候也知道事情不妙了,但還是慢慢的平靜下來。面對楊一的突然出現,勝保的腦子在快速的轉動,現在對自己唯一有利的就是楊一帶來的人少,只要自己拖上一點時間,外面的衛兵聽到響動,必然會進來查看,到時候就興許能扳回主動。想到這些勝保立刻堆起笑臉,迎著楊一道:「楊大人,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難道小月那女子不合您的意?本官這就給你去換。」
楊一臉色一垮,用手指著勝保道:「我說勝保,你別再演戲了,你的人現在應該到驛站了吧,只是可惜的很,我楊一運氣,發現的及時。」勝保知道事情已經敗露,這時候外面的衛兵聽到響動,打著火把也衝了進來,把個院子照的透亮,把書房圍了起來。見到自己的人來到,勝保不由膽氣一壯,站了起來道:「姓楊的我奉了皇上的旨意拿你進京,如今你在我的地盤上,識相的就趕快放了本官,到了京城我也好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楊一「呲」的一聲冷笑道:「勝保,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那這些話來哄我,有種的你讓外面的手下進來,老子先殺了你。」說完楊一手一揮,兩個新軍士兵頓時用槍口頂在勝保的鬧門上。勝保臉上兀自做冷靜狀,但兩腿已經在微微的打顫。楊一笑著對那兩個士兵道:「你們把槍拿穩了,小心別走火了。」這時候,外面的衛兵見到這個情況,呼啦一下就圍了上來。楊一看了看門外,不屑的笑起來,轉身對勝保猙獰的笑道:「讓他們都給我放下傢伙,否則我先要了你的命。」勝保見楊一如此,頓時嚇的坐回了位置,連忙對外面的士兵喊:「都他媽的別進來,把傢伙都給我扔了。」門外的士兵見勝保這般命令,先是猶豫一下,看了看帶隊的頭頭,那頭頭看看勝保,又看看手裡的傢伙,不甘心的把手裡的刀往地上一扔。其他士兵見狀,也紛紛把手裡的刀槍丟到一邊。楊一見門外的士兵妥協,便對身邊的余薪道:「放信號彈。」
張弓和譚青騎著馬,身後站著一票看起來很凶狠的士兵,火把的照亮下,驛站外的氣氛顯得和凝重。
「大人,整個驛站都包圍了,保證一隻蒼蠅也非不出去。」士兵向張弓報告道:
張弓滿意的笑道:「好,別讓楊一跑了,傳我命令,殺進驛站,活抓楊一賞銀50兵將應道:「是,大人。」說完一群虎狼般的士兵就要衝向大門。
「嗾,砰!!」的一聲,天空中出現一朵絢麗的煙花,張弓回頭一看,是來自勝保家的方向,張弓和譚青看的心裡嘀咕,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張弓和譚青商量一會,決定還是先拿下楊一再回去看看,商量完畢正要下命令殺進驛站。這時,只聽見後面的士兵一片嘩然,亂的象開鍋的粥。張弓和譚青回頭一看,只見士兵們已經自動從中間讓出一條道,原來是楊一和勝保親熱的靠在一起,走了過來。張弓納悶道:「這大熱的兩人靠的如此接近,難道?」正在想呢,勝保道:「把兄弟們都集合起來。」勝保說話的時候,表情極端古怪,但很快就恢復正常,張弓和譚青知道勝保一向愛故弄玄虛,以顯示自己的高深。所以見勝保如此說,也只好照辦,士兵們也都紛紛集合起來。其實勝保剛才還真沒故弄玄虛,他那是在暗示張弓他們自己的處境不妙,結果被楊一察覺後,很親密的用傢伙在他的腰眼上頂了一下,勝保這才老實。集合好的士兵們站在一起等著勝保的訓話。勝保和楊一來到驛站門口,面對眾兵將,
勝保的眼睛突然看著士兵門的周圍,臉色變的很難看,張弓和譚青也發現不對勁,向後面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帶著的兩千人馬已經被無數的新軍團團圍住。張弓一見如此,立刻想抄起傢伙,只聽得「砰「的一聲,張弓已經從馬上摔了下來,腦袋上有個窟窿,紅的白的正往外直冒。楊一拉著勝保,上前一步指著張弓的屍體道:「你們都被包圍了,膽敢反抗者,這就是榜樣。」這時候勝保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徹底的癱在楊一身邊。這通州城裡的清軍,多為八旗和綠營,戰鬥力一向差,連太平軍都不過的,士氣和鬥志一向不高。士兵們見長官都這樣了,一些個膽小的先把兵器扔到了地上,有人帶頭,其他人也都把兵器紛紛的丟到一邊。沒有了領頭的,加上其中一部分已經被收買的將領帶頭,十萬清軍在一夜之間,紛紛放下武器投降,通州不戰而得,通往北京的門戶被打開。佔領通州後,楊一立刻採取封鎖消息的做法,嚴密封鎖通州城裡的消息外傳,通州城內的居民,在短期內一律不許外出。楊一在等待,等待李秀成在南方的戰場上的好消息——
九江城內的槍聲終於在天亮後停止,李秀成並沒有對太平軍採取趕盡殺絕的辦法,而是留了兩個城門,任太平軍逃跑。主將身亡,令太平軍群龍無首。九江城內的太平軍雖說有20萬,但多數是新招募的新兵,老兵只有不到5萬人。在新軍猛烈的打擊下,太平軍很快就亂了陣腳,加上彭大順的死,毫無鬥志的太平軍見有路可逃,紛紛開始從各個城門逃跑。二十萬大軍,一口氣逃了十多萬,硝煙散盡後,九江城被李秀成率領的新軍很輕鬆的佔領。事後楊一對發生在九江的這場戰役評價道:「這是一場經典的運用心理戰的戰役。」
首先李秀成採用了圍而不打,利用石達開無暇顧及九江的機會,對九江採取了先殺傷,後疲勞的戰術,然後利用太平軍出擊的機會,順勢反擊,反擊的過程也充分考慮到太平軍多數是新兵,為避免困獸猶鬥,李秀成沒有完全包圍九江,給太平軍留了逃路,這樣就避免出現太平軍在無路可逃的情況下和新軍打巷戰的可能。這一戰役後被列入新軍軍校的教材中。
九江被克,南昌和武昌的後門完全暴露在新軍的面前,石達開苦心經營的根據地已經沒有多少戰略縱深可言,完全被擠壓在南昌和武昌兩座城市之間,太平軍的戰線成一條扁平的直線。石達開完全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唯一令石達開安心的是,李秀成並沒有趁勢殺向南昌和武昌,而是派出了要求談判的使者。為了配合李秀成的談判,一直呆在鷹潭按兵不動的劉銘傳也出兵北上,屯兵於南昌城下。
通過九江戰役,石達開充分的認識到自己的部隊無論是裝備和素質,都遠遠的落後於新軍。這仗如果再繼續打下去,石達開自己和所有太平軍的都不可避免的落個失敗的命運。在和手下們商議過後,同時通過李秀成的主動停戰的態度,石達開也感覺到了李秀成的誠意,所以這一次石達開終於同意和李秀成進行對話,李秀成為表達自己的誠意,在接到石達開的回話後,立刻決定親自去往武昌,會晤石達開。
一艘戰船載著李秀成來到了武昌城,當船停靠在武昌城的碼頭上時,李秀成深深的吸了口氣,看了看這個熟悉的城市,慢慢的成船上走了下來,而此時,李秀成已經看見石達開帶著眾多的手下,正在碼頭上迎接自己。短短的一年時間沒見,石達開已經蒼老許多,已經不復當初的意氣風發,身材雖然依舊是健壯高大,大腰身已經略微顯出一些佝僂,兩鬢也出現了些許的白髮。也許是因為李秀成沒有對太平軍趕盡殺絕,也許是因為李秀成沒有趁勢對武昌發起進攻,令石達開可以專心對付湘軍,還也許是因為作為勝利者的李秀成能孤身來到武昌,對談判表示出極大的誠意,石達開看到李秀成的時候,心裡竟生出一些感激。見李秀成下船,趕緊上前迎著李秀成喊道:「秀成,一向可好?」李秀成見到這位昔日的上級,竟也不由感慨,心情也難以平靜,兩人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再次會面,李秀成看著石達開伸來的手,也趕緊上去握住道:「翼王,別來無恙否?」相互簡單的問候後,兩個昔日的戰友,今日的對手雙手緊握,就這麼站在碼頭上,半天都沒有說話,這沉寂的氣氛被遠處穿來的炮聲打破,石達開鬆開李秀成的手,無奈的笑了笑。李秀成知道,這是湘軍的大炮在轟擊武昌。
「秀成老弟,請!!」石達開客氣的說道:
「翼王請!」李秀成一如既往的稱呼石達開為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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