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劉十八一副白癡的表情,劉遠覺得實在沒面子,先是拉了拉劉十八的衣角,沒反映,劉十八還沉醉在他的洋槍美夢中,繼續對著他夢寐以求的洋槍流哈喇子,要是在平時,劉遠一定會裝出不認識這傢伙的樣子,當初賣豆腐的寡婦楊二嫂逃難到無名島時,劉十八看見楊二嫂的表情就和現在一樣,眼下是來談買賣的,這種場合下這傢伙花癡的毛病又犯了,不同的是這次犯病的對象是洋槍,要不是看在兩萬兩白花花的銀子面上,劉遠才不來趟這趟混水。忍無可忍的劉遠眼睛一閉,提起右腳狠狠的踩在劉十八的腳面上。
由於這一腳的力度夠大,劉十八才能從美夢中清醒過來,這才趕上了楊一的回話,趕緊回答,只是劉遠這一腳實在是下腳太狠,疼的劉十八說話都有點結巴。
「不知劉幫主駕臨本船,有何貴幹?」楊一接著問:
只見劉十八表情怪異的用眼神猛掃旁邊的劉遠,不知道在暗示什麼?楊一心裡不由起疑,難道這兩個傢伙借拜訪之名行搶劫之實?也不像啊,算上小船上的兩個夥計,他們也不過四個人,眼下船上卻有十幾個水手荷槍實彈在一旁虎視耽耽的看這他們,應該不會有種可能,到底是什麼意思?
令楊一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是,事實上是由於他這番話說的太文了,劉十八一個大老粗聽不懂,就是久仰兩個字,也是劉十八昨天晚上在劉遠的威逼下才背下來的。現在楊一又是駕臨,有時貴幹的,劉十八聽的雲裡霧裡,當真是不知所云。
劉遠覺得自己的臉都讓劉十八這傢伙丟完了,原以為船上的水手和船老大都是粗人,船老闆又是樣鬼子應該聽不懂中國話,教劉十八一句久仰應該夠用了,誰曾想冒出一個中國帥小伙,說起話來比自己還酸。看來自己不出馬是不行了。
「這位公子,我大哥是個粗人,你說的話他聽起來這個這個有難度有難度。」說這話的時候劉遠覺得自己的臉跟火燒似的滾燙。
楊一這才恍然大悟,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先接觸的韋曉聲說話就是一副文皺皺,之後的向榮雖然的個丘八,但也是個附庸風雅之輩,開口閉口也都是之乎者也,自己也只好跟著一起窮酸,在後來和霍夫曼在一起基本上用不上中國話,弄的自己現在放個屁都是酸的。
明白過來的楊一利馬用比較通俗的話說:「劉幫主,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今天你找到兄弟的船上來,大家就是有緣分,今天到了你的地盤上了,有什麼話就爽快說。」
這話聽的劉十八叫一個舒服,當場就把長衫的袖子擼起來,露出一雙長滿黑毛的粗手,對著楊一拱一拱手:「兄弟劉十八,這位老大是?」感情他把楊一也當成道上混的了。
「兄弟楊一,就這麼幾十號人手,在你老大面前可不敢稱老大,叫我一聲楊老弟就算給我面子了。」
見楊一這麼給自己面子,劉十八頓時覺得臉上光彩不少,看來自己的名頭在這海面上還是響噹噹的。同時對楊一也生出好感。
「哈哈哈,楊老弟實在客氣,兄弟多活了幾年,你要看的起我就叫我一聲劉大哥,咱們就算是兄弟了。」這劉十八也是老江湖,看出來楊一才是這船上的頭,一個能給洋人當頭的人應該不簡單,所以說起話來也客氣許多。
楊一那都是人精堆裡混出來的,這樣好的竿子來了還不往上爬,馬上就接過話了
「劉大哥,小弟有禮了,外頭風大,說話也不方便,裡面請。」這就把劉十八請進了船艙。
落座之後,楊一讓水手端上茶來,指了指劉遠,這才又問劉十八:「剛才這位兄弟說劉大哥有一筆買賣要和兄弟談,不知道是什麼買賣。」
「這個」劉十八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只好又看看劉遠。
劉遠一看這架勢,知道今天這話還是得由自己來說,畢竟主意是自己出的,只好對楊一見了一禮
「在下劉遠,楊兄弟,你在廣州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搞的人家要整你?」
聽了這話楊一嚇了一跳,自己才沒來幾天,哪有機會得罪人,難道是威利那個樣鬼子恨自己買了霍夫曼的便宜貨?但又不敢確定,只好說:「不會吧?劉兄弟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