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不覺做了一夢。
夢中見自己路過一條馬路,看見遍地洪水,不知從那裡被水沖出許多棺材,橫七豎八到處都是……我正鬱悶不解之時,突然夢卻醒了。
第二天,我把這個夢的詳細情況告訴了陳道可。
他聽後說:「平常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該不會是在那個古墓裡嚇怕了,才做出了這樣的夢吧?」
我笑笑說:「那點小玩意,還能嚇倒我?」
「如果你從未想過此事,那表示這夢的確有一定的啟示,那是什麼呢?……」陳道可皺著眉頭想了一想說,「『棺材』代表的是財氣,『很多』,這預示你最近財運亨通,有意外得財之兆!」
道家本也有玄學釋夢之說,我卻不通。自以為那不過是真真假假,虛無飄渺之事,可信可不信。陳道可在那裡解釋一翻,我只當他是胡說,根本沒放在心上。
令我驚訝不已的是,陳道可這次還真是留下來收古董的,看他拿著個手提包,上山下鄉,到處走訪,宛然一個古董商人似的。
我跟著他兩兄妹,白天東奔西跑,走過了不少縣城村鎮,晚上就在附近找家旅館休息,找不到旅館就在當地人家借宿。
一來二去,就是十多天。我們三人已經到寶雞界面了。
這寶雞地理環境複雜,歷史悠久,乃是陝西的第二大城市。
我們剛到寶雞的第一天,陳道可就收到了很多從古墓裡摸出來的奇珍異寶。光這一天的工夫,就比他在其他縣城村鎮收到的總和還要多。
眼看這天已經過了中午,我和陳家兩兄妹在一條狹窄的馬路上走著,大熱天的,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馬蹄響。我們往後一看,只見一個農夫趕著一輛馬車,嗒嗒嗒嗒朝前奔來。
馬車還沒到跟前,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夜香味。我們三人趕忙捂著鼻子,閃到一邊。讓過那輛馱著大糞的馬車,馬路上還遺留著夜香的味道。
陳靜倪捂著鼻子說:「這大熱天的,他來得還真是時候啊!這下我也不渴不餓了,再走個十里八里也沒問題。」
我想笑卻沒笑出來。只聽見前面一陣「嘩啦」聲響起,馬揚著蹄子大叫了一聲。還有馬達的「嘟嘟」聲。
陳道可趕著去瞧熱鬧,我和陳靜倪慢騰騰地往前走。
就在不遠處,剛才從我們身邊跑過去的馬車,翻倒在地,一輛農用車和它撞在一起。司機和馬伕站在那裡,罵得臉紅脖子粗。
「你個巴子,長眼麼?死人棺材你也往上湊!」那個司機罵到。
「操,老子沒長眼,你個瓜娃才瞎了呢,出門就『撞死(屎)』!」馬伕也不示弱。
陳道可見我走過來了,忙拉著我說:「你看看,『洪水』,『棺材』,這下應驗了吧!」
我看了看發生事故的那個地方,夜香從馬車上翻了下來,傾倒一地;農用車上馱的是一副木板,聽司機的話,好像是拿來做棺材的。
這算什麼應驗!
不過是偶爾的巧合罷了,何況那糞水怎麼著也變不了『洪水』,再說了,那棺材還棺是棺,材是材呢!
我看後大笑不已。
陳道可見我不信,紅了臉,非要拉著那個農夫問周圍有沒有什麼名勝古跡,達官貴人的墓啥的。搞得人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硬要把咱們當成縣裡來的領導,拉去給他們評理。
我指著陳道可說:「找他,他是我們的頭頭!」
那兩個人就死拉著陳道可不放,我和靜倪退到一邊,捂著鼻子,看他們在那裡吵吵鬧鬧。
最後,陳道可憋得實在沒法了,就一人給了一百塊,算是賠償。那兩人拿了錢,各自駕著車走了。
臨走時,駕馬車的人對陳道可說:「前面有個金台觀,裡面有個張半仙,你們要找他不?」
我們一聽張半仙,肅然起敬。
陳道可跑過來,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氣喘吁吁地說:「到了祖師爺廟前,怎麼著也得燒個香,磕個頭去!」
我們三人直往前走,果然不到半里,就看見一座道觀巍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