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而安的性格是怎麼形成的,到現在對他來說都是一
巨大的黑色影子在都市璀璨的夜景之上奔馳,路人偶爾會聽見一聲呼嘯,都以為是大鳥從頭上飛過。
他越來越享受這種感覺了,好像身體根本沒有一點重量,隨著他的心願攀高爬低,水泥森林在他的腳下根本就不是障礙,只要他想,甚至可以爬到電視塔上吹風!
這就是他本來的樣子嗎?
腦袋裡又浮現出今天趙鑫一臉狐疑的樣子,他煩悶的歎了口氣,一鬆手,巨大的身體從高樓頂上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在無人的天台上,一身黑色鱗片如銅頭鐵骨一樣,他毫髮無傷的仰面看著夜空。
怎麼對她解釋呢?那次將她從降頭術中解救出來,她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了,那些令她痛苦的記憶,他又怎麼能對她提起呢?…上次在惡靈谷,她目睹了他身體的異變,最後只好解釋為降頭師的法術,但這樣牽強的理由又能瞞她多久?如果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又見面了,閣下的精神很好啊。
突然,他的腦袋裡響起了一個聲音,細細的,雖然溫和,卻絕對令人心生不快,他猛地翻起身,看到一個人站在天台邊上。
白衣少年微笑的臉像陶瓷做成的面具,衣擺在風中飄動,長長的劉海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宋河星發出一聲低吼,拉出了對戰的姿勢:「上次不是已經答覆你了嗎?!我絕對不會跟你們聯手的!要是想找人聊天,那些道士很悠閒啊!」
我並沒有惡意,為什麼這麼排斥我呢?說起來。上次沒有我。你們已經被我母親殺掉了。
宋河星愣了一下,少年站在天台邊緣,腳下就是幾十層樓下的車水馬龍,他卻毫不在意,身體出奇地輕盈,像是可以漂浮在半空中:「對了,還忘記問你了。那個老太婆怎麼樣了?」
她地使命已經完成了,所以已經回到她該去的地方了。
宋河星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就算是那樣,你也不會好心到專門救我們!不是說現在服侍的人是淳於呂的仇人嗎?!你到底扮演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還有,你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妖怪?!…」
我是人類。至少生下來的時候是。
少年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空洞的眼睛顏色很淡,被封了一切知覺地他卻似乎依舊很敏銳。
不要輕視我,我也是有父母的。當然,那個母親絕對不是上次想要置你們於死地的那個,但至少她於我有恩。當我從家人身邊被偷走的時候。如果沒有她,我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裡。
宋河星舒了口氣:「什麼嘛。原來不過是個小鬼頭…」
是嗎?如果是那樣就好了。
少年慢慢抬起手,誇大的衣袖從胳膊上退了下去,他驚訝得看到一種黑色的刺青遍佈他地整個手臂,一直延伸到衣服裡!這些古怪的花紋糾結成一雙雙緊閉地眼睛,就算不是降頭師或者茅山道士。他也能夠感覺到那種異乎尋常的妖異之氣!
我是她的玩偶。她的助手,她必要時可以犧牲的寵物。
少年印在他腦海裡地聲音不帶一點感情。
餓了,她餵給我人肉吃。渴了,她讓我喝她那已經被玷污地血液,漸漸的,我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身份,不是人,也不是鬼,甚至連妖也算不上…游離太久了,我要在六界找回屬於自己地位置,這就是我現在最大的心願…
「你還真是坦率呢。」宋河星冷笑一聲:「勸你趕緊離開那個什麼怪異的仇人,也許還會好一點,繼續跟他們繞下去,你就會變成茅山道士的工具了。」
那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我只想要力量,越來越強的力量,強到可以剷除一切障礙!然後,那個人就可以……
他突然不說話了,靜靜地站在那裡。宋河星有些不耐煩起來:「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不管我的前世是什麼,我都不想和你們淌這灘渾水!還是那句話,我可以不插手,不去幫助淳於呂,但是也不想和你們一起搞什麼置他於死地的陰謀!不要再來煩我了!」
說著,他縱身躍上身旁大廈光滑的玻璃牆,尖銳的手爪神奇的貼在上面,像一隻巨大的蜥蜴一樣飛快的向上攀爬!雖然並不是完全沒有提防,但是當他感覺到身後那種非比尋常的邪氣和寒冷時,還是大吃一驚,連忙轉身躲避!呼嘯而過的氣流將玻璃牆凍住了一塊,當他落地的時候轟然炸開了!
「你瘋了嗎?!」大樓裡的警報響起,宋河星憤怒的吼道。
少年依舊是面具一樣的笑容,抬起一隻手,手心裡眼睛形狀的刺青突然張開了!一隻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他!隨著這眼睛張開的一瞬間,宋河星感覺到他的身上猛然間爆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但是這種時刻是絕對不能夠逃避的!
他咆哮著,攥緊拳頭向他迎面衝了過去!!
趙鑫從睡夢中驚醒,滿身大汗,卻忘記了惡夢的內容。
雖然還是半夜,但是她已經睡意全無,索性坐起身來。一居室的小房間就是她的安樂窩,雜物隨處堆放,一點也不像是女人的房間。她拖杳著拖鞋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腦子裡過電影一樣回放著這些日子以來經歷的各種怪異的事件。
但是總有一段記憶是模糊的。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定出了什麼問題,如果說一系列的事件回憶就像一個穿了珠子的項鏈,那一定有人從她的腦袋裡偷走了一條,所以她每當努力思考的時候就會變得越來越糊塗,最後不得不放棄。
是跟什麼有關的呢?
太陽穴有些抽痛,她放下水杯,決定無論如何要回到床上去努力睡著,明天還要上班呢…高中發生的墜樓案毫無頭緒,明天去法醫那裡看看吧,如果還需要……
桌子上的電話發瘋似得響了起來,她走過去接起來:「喂?……」
「快過來!又一個男學生出事了!他母親說孩子還有意識的時候,叫過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