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去做頭髮,中午到法國餐廳用飯,下午還要和朋飯不一定到那裡吃海鮮,也許還要到酒吧呆到半夜…你那邊怎麼樣?還不到一個星期,我怎麼感覺快要虛脫了…」
趙鑫靠在車上,確實一幅靈魂出竅的樣子,宋河星的模樣也好不到哪裡去:「我那邊啊…早上一定要去打高爾夫球,然後是事務所的工作,雖然現在被禁止上庭答辯,這傢伙的社交生活可一點不馬虎,儘是些人多眼雜的地方…這兩夫妻還真是天生一對呢。」
趙鑫喝了一口咖啡,今天天氣陰沉,穿著外套還是感到有些冷,嚴鐵夫婦兩個在對街的高級餐廳裡用飯,他們這兩個「小嘍囉」就只有在這裡眼巴巴地看著了。「你說有錢人是不是都是這麼沒有禮貌呢?」宋河星惱火的將手攏在褲兜裡:「這些天沒見到什麼不利於他的人出現啊,要不和猴子干說一說,把咱們調回去算了!」
「你覺得他能答應嗎?別做夢了。現在我只希望那位大小姐不要把自己送到黑幫手裡去。」
嚴鐵的妻子據說是出身名門,長得很是妖艷,身材高挑,曾經是很受歡迎的平面模特,這女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表面上兩夫妻感情很好,天天蜜月,實際上背地裡是牆裡牆外百花香,就這幾天時間,她就親眼看到嚴夫人和好幾個不同的男人出入高級酒店了。
「明知道是黑道組織,卻還是給他們提供經濟上的法律服務,幫忙洗黑錢…」宋河星瞇起眼睛,看著對街***輝煌的法國餐廳。感覺自己就好像賣火柴的小女孩。飢寒交迫地看著杯光交錯,衣裝筆挺地上流社會:「這傢伙應該被送進監獄,而不是做什麼污點證人。天知道他吃牛排地錢有多乾淨!」
趙鑫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目光卻被不遠處路燈旁的人吸引了,她連忙將咖啡放在車頂上:「你盯在這,我去去就來!」「喂!你去幹什麼啊?…」
她沒有理會拍檔的問題,拉起外套的拉鏈,很快地穿過街道向對面走去。
站在路燈下的女人表情呆滯,她好像餓了,聚精會神地看著法國餐廳的玻璃櫥窗。洗得發白的罩衫。樣式老舊的外套,不合身的樣子應該是福利機構捐贈地,她一手捂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一手抓著一隻大大的布袋,凌亂的頭髮好像有時間沒洗過了。
「你好!」趙鑫大步走了過去,這女人看到她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你不要緊張!我只是過來打個招呼的!」她向她擺擺手,停在離女人幾步遠的地方:「我們昨天見過面。你還記得嗎?我從超市出來,你撞在我身上…」
「很抱歉…我那天趕時間。」女人侷促地攏了一下鬢角的亂髮:「如果沒有事地話…」
趙鑫見她想走,連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叫趙鑫,是警察局刑偵組的警官!」說著,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不由分說塞在她手裡:「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不管是什麼!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我二十四小時開機!」
女人看了眼手裡的名片,又抬頭看看她,一臉狐疑:「為什麼特別關照我?」
「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只不過上次見面地時候你好像有什麼麻煩地樣子,你現在可以不告訴我,但是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隨時都會趕到的!」趙鑫微笑地看著她:「你地丈夫呢?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這種情況她當然比較在意有沒有家庭暴力的發生,女人也明白她的意思,一面將名片裝進布袋裡,一面冷冰冰的說道:「我沒有丈夫,警官,而且我也沒有麻煩。雖然還是要感謝你的關心,可是這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警察可
的。我還有事,請恕我失陪了。」
說著,她慢慢轉過身,沿著街道走掉了。
趙鑫愣了愣,長出了一口氣。果然是個奇怪的女人,看上去像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談吐卻好像受過良好的教育,而且她的樣子絕對不像是什麼麻煩也沒有,雖然她有心要幫助她,可是如果她拒絕的話…她突然發現那女子剛才站過的地方掉著一小片紙,應該是從便簽簿上撕下來的,她彎腰將其撿了起來,發現上面用娟秀的筆跡寫著一行字。
這是個地址。湊巧的是,正好是一個她認識的地址。
趙鑫皺起眉頭來,難道這女人和那個人還有什麼關係嗎?真是這樣的話恐怕事情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她連忙回頭看著停在街對面的車子,卻發現宋河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陰暗的小巷,因為夜晚的到來變得更加黑暗,空氣裡充滿便溺和潮濕的味道,讓人作嘔。
宋河星冷冷地看著面前的人,從上衣口袋裡取出煙來:「為什麼又來找我?我還以為上次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我也以為通過上次那件事情,你的想法會有所轉變。」藍色頭髮的少年在黑暗裡依舊很是顯眼,他眼睛下面的陰影有些嚇人,調兒浪當的站在那裡:「沒有發現嗎?你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做個平凡的小刑警了,你有使命,就是繼續你前世的工作,為這個世間掃平妖孽…」「不要再跟我說教了,小鬼。」宋河星不耐煩的吐了一口青煙:「我之所以會跟你到這種地方來,就是想跟你說,以後我不會和你們任何人扯上關係!無論是茅山道士,還是降頭師,我只想當個平凡的小警察!明白了嗎?」
「不明白的人是你吧?」潘戎面無表情的伸出一隻手,手心裡突然發散出金黃色的光芒,這光芒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刺進了宋河星的眼睛,讓他的大腦都感到了疼痛!他忍不住大叫一聲,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煙卷也落在了潮濕的地面上:「見鬼!!你在搞什麼?!!」
「我並沒有完全覺醒。」
少年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說道,冷冷地看著他:「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醒來吧,鬱壘,你必須要站在和降頭師敵對的立場上!我們才能將這座城市從邪惡的陰影下拯救出來…」
「先救救你自己吧!」
巷口突然閃出一個人影,趙鑫緊緊握著槍,眼睛裡像是會冒出火花來:「殺人犯!!這次你可跑不了了!」
宋河星依舊沒有從強光造成的暈眩中恢復過來,他跪在地上,兩手支撐著身體,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潘戎絲毫沒有緊張的意思,他看看趙鑫,又看看宋河星:「無知的人,遠遠不止你一個…後會有期,我的人會再來找你的。」
幾聲槍響中,少年像一隻大鳥一般騰空而起!沿著隔壁大樓的消防梯飛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趙鑫心中暗暗驚訝,搶前幾步扶起宋河星:「你怎麼樣了?!哪裡受傷了?!」
「不!我還好……」
他搖搖頭,在她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這應該是第一次,他對他的朋友兼拍檔撒謊了。不是沒有受傷,而是在他的手心裡,長出了堅硬的東西,他根本不用低頭去看,這種熟悉的觸感曾經出現在他那個匪夷所思的夢裡——堅硬的,黑色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