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慕天行的指示,徐菲緩緩的將靈力注入引魂燈,看著那盞孔明燈的燭火從金黃變成銀白色,徐菲和關宇堂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靈力會隨著主人的體質和法器的不同呈現不同的顏色,引魂燈也是一樣!也就是說,從此刻開始,是你在為我和方小雅指明前進的方向!你將是是我們的引路人!」慕天行凝視著徐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所以,無論如何,請保護好你自己的安全,只有你安全,我們才能平安回來!」慕天行的眼睛中綻放著攝人的神采,幾乎讓徐菲眩暈,她如同被蠱惑似的,不由自主的點頭!
在引魂燈的牽引之下,慕天行的身體漸漸變成橘紅色,如同火焰的顏色,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輕,隨著徐菲靈力的指引,引魂燈逐漸啟動神奇的法陣,這時,教室中的燈猛然熄滅了,就在徐菲和關宇堂為之屏息時,奇怪的蠟燭陣出現在他們四周。蠟燭呈八卦圖案圍繞在徐菲他們周圍,正中間則是意識全無的方小雅!
徐菲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看了看身邊的關宇堂,後者雙眼迷茫的看著閃爍著光芒的蠟燭,似乎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這麼多蠟燭啊……萬一起風的話……我趕緊去關窗戶!」關宇堂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他好像在一天之內見到太多震撼的東西,尤其是在小雅奮不顧身救他的那一瞬間,他腦海中如同瞬間空白一般,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就像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其實很早就出現在自己生命當中,只是,他一直沒有發現,等到幡然醒悟的時候,卻發現那個東西如同雪蓮花般。在最燦爛的時刻就已經凋零一般……而在它凋零的那一刻,連同他的心也宛如被掏空一般……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似乎是心痛卻又比心痛更難於言表,他看了看身邊的徐菲,她正面帶擔憂地注視著慕天行消失的地方,她應該是全身心地去喜歡這個男人吧?以至於她的心根本容不下別的人,哪怕對方再好,一旦認定就絕不會回頭!他的嘴角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曾經的愛戀早已消散無形……
看著關宇堂慌亂的樣子,徐菲安慰道:「別擔心,只要引魂燈的燭火不滅,這裡所有的蠟燭都不會熄滅!」說完。她集中精神,將靈力集中在指尖,剛才在替方小雅固魂的時候損耗甚大。她只覺得身體彷彿被掏空一般,搖搖晃晃,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陰風襲來,彷彿從地獄中傳來地呻吟聲。讓徐菲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糟糕!來了——她和關宇堂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見憂心之色。僅憑他們兩個法術界的白癡,怎麼去對付那些怨靈魔物啊?
平靜地教室中傳來陣陣哀嚎聲,原本關得嚴嚴實實的窗戶此時辟啪作響,窗外,不知是枯枝還是鬼爪。瑟瑟擊打著滿是灰塵的窗戶。夜色沉沉,回首望天,只看見整個蒼穹彷彿要被那狂風吹翻一般,在尖銳的竹簫聲中,時時傳來夜鳥淒厲的鳴叫。雲層上隱隱傳來雷電的前兆。徐菲兀自縮了縮脖子。怎麼覺得陰惻惻的,好像有人往脖子裡吹氣一般,又冷又心寒。
徐菲哆嗦了一下,猛一回頭,只見一個陰魂不散的身影正站在她背後——鍾靈!
鍾靈一身鮮紅的連衣裙。很陳舊的款式。有點類似於起旗袍地式樣。身上還殘留著和慕天行交手的印痕,在她身上多處都掛著佛珠大小的傷口。那烏黑泛著金光的小窟窿中,汩汩流淌著黑色的液體,黑色地液體順著她赤裸的手臂和小腿,張牙舞爪的蕩漾開去……
「你……你究竟想幹什麼?鍾靈!你還是回頭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徐菲意識一亂,手中的靈力越發單薄,差點就要中斷。她心裡很清楚,想在孔明燈前布起結界,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如果鍾靈地法力和剛才在邪靈石門前一樣大地話,別說她保護不了奄奄一息的孔明燈,能活著都是僥倖了!明知道到了不得不撤掌收回靈力地時刻,但心卻是那麼擔憂,一個聲音在心底拚命掙扎著叫道:「不要鬆手,不要放棄……」似乎一旦自己鬆手,就會再也見不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般。
「妖怪!我——我和你拼了——」關宇堂擋在徐菲面前道:「小菲,無論如何,請一定照顧好小雅的安全!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一定要救你們——」他自不量力的向鍾靈衝去,卻見鍾靈輕輕揮袖,他整個人便如同被勁風捲起一般,硬生生摔到教室後面的講台前。他艱難的掙扎了兩下,最終無力的癱軟在地。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辦法?」鍾靈並不及於走近,就像逮住老鼠的貓,並不急於咬死已經到手的獵物,它喜歡看別人被慢慢折磨,尤其是聽見女人歇斯底里的慘叫聲,會讓她的內心得到很大的滿足。可是……她渴望看到的這一幕卻沒有出現!面前那個愚蠢的女人,正拼勁最後一絲靈力去支撐那個搖搖欲墜的孔明燈,眼看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卻仍然執迷不悟的以自身的元神的力量填補熄滅的燭油……
鍾靈的利爪已然鎖住徐菲的脖子。
血,順著她白皙的頸項,一滴滴滑落,染紅了單薄的白色毛衫。為什麼……為什麼到了這樣的時刻,這個女人竟然還不求情,還不大叫救命?她用近乎哀傷、憐憫的神情淡淡的注視著自己,似乎,似乎自己才是那個瀕臨絕境的人。看著地上滴落的宛如綻開花瓣般的,觸目驚心的鮮血,鍾靈有些愕然,進而瘋狂的咆哮著:「為什麼不放棄!?為什麼不跪下求我!?求我寬恕你的無知和愚昧……」
徐菲已經痛得麻木了,彷彿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溫熱的液體順著綻開的傷口湧出,她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冷得她全身顫抖起來,但她卻始終淡淡的微笑著,用盡全身力量去堅持,她用憐憫的眼神望著鍾靈:「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我們可以為了朋友為了愛人不惜一切,即使到最後,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去!」她艱難的扯起嘴角一笑道:「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們信任彼此,我相信如果是我受傷,他們也會不顧一切的救我!可……你相信當年在你的身邊有這樣的人嗎?你一定不信,因為——你自卑!你從來不相信周圍的人,受過一次傷害後直到死也不願敞開自己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