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四隻小鬼都倒了下去,秦雙摸了把汗。只聽『卡擦』一聲,門被那支被遺忘的鬼手打開了。秦雙來不及猶豫趕緊命令道:「五蠱歸位!」這才展現了剛才那一幕。冷振的眼珠差點從眼眶裡瞪出來,心想這丫頭到底是誰啊?亂了亂了,還是問問吧。只見冷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問道:「丫頭,你到底是誰?」
「蠱術派傳人,秦雙。」秦雙斬釘截鐵的回答。冷振猜的沒錯,按照那小罐子的形狀加上罐子裡的毒物,她斷定這丫頭和雲南苗寨的蠱婆有瓜葛。蠱婆說她的徒弟離家出走了,該不會就是她吧?
變臉,中國國粹,冷振也會,此時他正在將一張怒氣沖沖的臉變化成和藹可親,隨後細聲細語地問道:「丫頭,你可是蠱婆的徒弟?」這聲音柔的嚇人,以至於秦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秦雙有點驚訝,便說:「你怎麼知道?」看來秦雙已經承認了冷振的話。
「哈哈哈哈。」冷振仰面長笑,笑得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前幾日我還去苗寨看過師妹呢,她還是那麼風采依舊啊。」蠱婆曾經對秦雙說過關於兩派的關係。之後秦雙又問起師父可曾見過冷振這人,蠱婆回答道,見過到是見過,只是當時自己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
真想不通蠱婆是如何風采依舊的?難不成她把大拇指塞進嘴裡哇哇大哭,只等冷振走過去,搖著蠱婆說道:「好寶寶,別哭了,乖哦。來,師兄讓你吃奶。」秦雙沒有直接拆穿冷振,說道:「是又怎樣?你這個當師伯的,不是想要殺死我?」冷振拍著額頭說道:「哎,都怪師伯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好了,來,師侄過來讓我看看,剛才有沒有傷到你?」
秦雙走過去,冷振換張陰沉的臉,然後趁著秦雙沒防備的時候,給她一個致命的攻擊。秦雙不是個孩子,她怎麼會不知道冷振的陰謀。見秦雙久久未動,冷振面帶微笑張開雙臂向前靠近,他想接近秦雙,可是他經過誰同意了?
此時五雙小眼睛(除了秦雙)正虎視眈眈的瞪著冷振,不,應該說是六雙,只是冷振沒有注意到而已。冷振剛邁出第二步,蠱鍾裡的五毒全部站立了起來,準備攻擊。特別是秦雙親自養的那支蛤蟆蠱王,只見它肚子一縮一鼓的,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沒等冷振靠近,突然蛤蟆蠱王吐出一口毒水,正好噴在冷振的腳下。
冷振擦了把冷汗,問道:「師侄,這是……」他的意思是說,你這什麼待客之道,我可是你是親上加親是師伯啊,快點把你那些不懂事的小蟲子都收起來吧。
可是我要是都收起來了,我還活的了嗎?想罷秦雙說道:「我念在巫派和蠱術派多年交情的份上,讓你走吧。」說著看了看身邊的五蠱,「這些毒蟲不會聽我的話,凡是害過我的人,它們都會攻擊。」
變臉國粹被再次運用,冷振瞇起眼睛,剛才的和藹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一開始時的陰沉殺氣之相,他咧著嘴說道:「你這丫頭太沒有禮貌了,一點也不給我面子。看來我該給你點顏色瞧瞧!」
秦雙倒不是很害怕,剛才那四支小鬼不是一樣被五蠱打敗了嗎?你冷振還有什麼法子快點使出來吧!我秦雙等著你!這番話秦雙併沒有說出來,但她那副囂張的表情已經完全代替了。蛤蟆蠱王蹲在蠱鍾上面,張開大嘴「呱呱,呱呱」叫了幾聲。很明顯,它在嘲笑冷振。
都來都是自己欺負別人,從來沒有人敢蔑視自己,更何況還是個孩子。可是冷振忘了一點,這裡是大陸,不是台灣。他受不了了,攥著拳頭,但迫於五蠱的威力,他不敢親自上場,便狠狠說道:「巫童,出來!」
巫童?秦雙滿腦子疑惑,記得冷振是一個人來的,哪裡來到什麼巫童?難不成又是一支小鬼?就在這時,客廳裡傳來一聲銅鐵落地的聲音。與此同時,整個房間的溫度在急速下降,冷到秦雙的牙不自覺的打起哆嗦。她可是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這種壓迫感,即使是面對煞鬼成龍的時候。
怎麼說呢?就好像周強等人曾經見到過氣易魔時的感覺一樣,只不過這次是換成了秦雙一個人,還有五支出了名的蠱蟲。
這種壓迫感越來越緊,秦雙的心怦怦亂跳,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許多。她看了看一臉得意的冷振,接著目不轉睛的看著臥室的大門。一秒,兩秒,三秒。看見了,秦雙終於看見了,原本睜得很大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那是一隻嬰兒的小手,沾滿血的小手,但它失去了嬰兒皮膚透明的光澤,取而代之的是黑色,深黑色。就像是皮膚下面都是毒和腐肉一樣。筋和血管顯而易見,只是變成了醬紫色。小手的指頭長著長長的指甲,緊緊的扣著地面。秦雙嚥了口吐沫,動物園的老虎也不過如此。緊接著另一隻小手映入秦雙的眼簾,天哪,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真的很臭,臭到空氣裡到處是這種味道。
秦雙不能打開窗戶,因為她根本不敢離開這個蠱陣。她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口。一個小小的黑色頭顱慢慢側著探了出來,沒有頭髮,頭頂只有幾根顯而易見的紫色血管。緊接著眉毛出來了,是紅色的,血紅血紅的,而且很長很長,就像是晚年老人的眉毛一樣。秦雙還沒來得及回味,整張臉突然冒了出來。
秦雙向後仰起起身,摀住胸口,這猛然一下差點沒把自己嚇暈過去,一驚一乍誰也受不了。冷振嘿嘿一笑,說道:「怕了吧?哈哈。快告訴我周強在哪裡,我可以不殺你。」本來冷振是想殺掉秦雙的,但知道秦雙是蠱婆的徒弟之後,他改變了主意。說出這話只是為了嚇嚇秦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