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個意思,呵呵。」冷振見蠱婆吃起蜈蚣,心裡的顧忌一掃而空,「請問師妹,咱們的主食是什麼?」
「我蒸了米飯,還沒有熟,你先吃著,我去看看昂。」蠱婆說完又跑去了廚房。冷振拿起筷子試著夾了一塊蠍子尾巴放到嘴邊,用牙齒慢慢咀嚼,連屍油都喝掉了,冷振怎麼會懼怕這種東西?嚥下之後,冷振讚許的點點頭,開始玩命的吃菜。不一會兒,蠱婆端著兩碗米飯走進了屋,把一碗米飯放到了冷振面前,再看看盤子裡所剩不多菜餚,笑著說道:「呵呵,冷師兄味道不錯吧?」
冷振嘿嘿傻笑兩聲,端起香噴噴的白米飯就往嘴裡塞。飯後,冷振抿著肚子說道:「師妹,你的手藝還真不錯,不知昨晚的事你意下如何?」他可沒把正經事給忘了。蠱婆想也沒想,自信的回答道:「老婆子在苗寨待了一輩子,老了老了身子骨也不好使了。我根本就沒打算出去,希望冷振師兄見諒。」
瞬間,冷振的笑容僵住了,但還是一張笑臉,只不過看起來比哭難看,讓人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感覺,片刻冷振說道:「師妹,我們可是一家人啊,你不幫我?那說不過去啊?除非?」
蠱婆用手攏了攏白髮,毫不在意地插話道:「除非什麼?」其實她心裡明白,冷振是要下手了。如果說一個人活到花甲之年還聽不出話裡有話,那就是傻子了。冷振知道蠱婆不是,但為什麼蠱婆聽到剛才那句話卻沒有反應?是她太有自信了?還是根本就小瞧我了?
冷振雖然不瞭解蠱術,但對下毒這方面也是略知一二,剛才的菜餚裡的確沒毒,如果有毒自己就能嘗試出來了,再者說蠱婆不是也吃了嗎?冷振老謀深算,考慮的事情就是比常人多,想罷他說道:「呵呵,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很感謝你的飯菜,但我不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吃到。」
這句話離危險又近了一步,冷振想要蠱婆親自點破。沒想到蠱婆卻說道:「我也不希望是最後一次,我可不想你客死異鄉。」蠱婆的臉上帶著笑容,好像冷振在他面前連支螞蟻都不如。冷振這回可是真急了,猛一拍桌子,叫罵道:「師妹,那你就別怪我了。」就在此時,冷振的臥室裡一個罈子長了眼睛似的滾了出來,直到冷振腳下。
「你能拿我怎麼樣?」蠱婆蔑視的說道。
冷振壞壞一笑,兩手端起罈子說道:「一試便之。」說完冷振輕輕打開蓋子,可怕的東西探出了半個頭。蠱婆平生為數不多的恐慌,她想要控制自己的語氣,但還是哆哆嗦嗦地喃喃道:「這是?」
「嘿嘿,」冷振得意的一笑,「師妹,你想的沒錯,見到過它的人都得死!」蠱婆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載倒在地上,幸好後面是牆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蠱婆伸手攔住冷振,說道:「我死了,你的毒就沒人可解了。」
冷振一聽著實嚇了一跳,趕緊把壇蓋子蓋了回去說道:「你剛才說什麼?我中毒了?我看你是騙我吧?」
「你沒有感覺到你肚子疼嗎?」蠱婆見冷振慌了,自己稍微有了點自信。冷振一摸肚子,還真有點疼,自己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疼。冷振反駁道:「不可能啊,剛才的菜我都試過了,根本就沒毒,再說你不是也吃了嗎?」
「每個菜都有毒或者說是沒毒,不過湊到一起就有了毒,」蠱婆說出來實情,「你沒看我沒吃那盤蜘蛛嗎?」冷振回想下剛才,的確蠱婆沒有吃蜘蛛,怪就怪自己肚子太不爭氣,再加上自己對蠱毒並不是很瞭解。
很快冷振又換成了一張笑臉,笑著說道:「呵呵,師妹啊,你看剛才師兄不是跟你開玩笑了嗎?乖,快把解藥拿來吧,師兄不和你鬧了,好不好啊?」聽那語氣好像在哄小孩一樣。蠱婆渾身一顫,雞皮疙瘩和汗毛都豎了起來,心想好一個冷振,說變就變。
「我要是不給你呢?」蠱婆給了冷振一個白眼,淡淡地說道。冷振的臉一下子又陰了下來,手臂自然的去掀壇蓋子。蠱婆也慌了,她打心眼裡害怕罈子裡的那東西,幾十年前冷振就是用那東西把千半山的師父還有趕屍匠殺死的,而且速度極快殘忍至極,她可不想自己也是那個下場。
想罷蠱婆勉強的說道:「好吧,看在同門的份上,我給你便是,給我來。」
冷振跟著蠱婆進了臥室,蠱婆從抽屜裡翻出一顆黑色解藥遞給冷振,說道:「吃了它。」冷振幾乎是把解藥奪過來的,直接塞進了嗓子眼。突然肚子裡一股暖流襲過,冷振抿著肚子不由的說道:「真舒服啊。」
毒已經解了,冷振也沒打算再讓蠱婆活著,手掌又要去掀壇蓋子,蠱婆眼尖,一眼就看到冷振的小動作,卻裝作沒看見淡淡的說道:「你中的毒每年發作一下,其餘的解藥我還沒有提煉出來,你走吧,明年再來拿。」蠱婆果然英明,他料到冷振會反咬一口,結果下的毒竟然是跟定終身的,需要每年吃一次藥丸。這樣一來,方可抱住自己性命。
冷振有些茫然,蠱婆說道:「你愣在這裡幹嘛?你還不快走,念在同門的份上我才給你的解藥,記得明年來取哦。不然會疼死你!」話說到這,冷振還真識趣的收拾行李了,其實心裡真想把蠱婆給活剮了,無奈自己的命掌握在人家手中。
冷振臨出門一聲不吭,蠱婆追了出來告誡道:「記住,吃了解藥之後肚子會疼三天,之後就沒事了。」冷振聽到是聽進去了,就是沒回頭,低著腦袋跟個王八似的灰溜溜的走了。蠱婆說這句話是有目的的,冷振肚子要是疼起來,準以為蠱婆給的解藥是假的,到那個時候帶著罈子裡的東西來和自己同歸於盡也說不定。
聰明才智救了蠱婆一命,蠱婆關上門,倚在門上喃喃道:「樂水師兄,我現在連蠱鍾都給了徒弟,實在無力阻攔冷振。躲得過躲不過就要看兩個孩子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