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經過鄉間小路,來到一片荒涼之處。周強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羅盤已經開始四處打轉,這代表著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師兄,這是……」謝奇峰看著眼前的一切磕磕巴巴地說道。周強這才抬起頭,只見幾人竟然身處墳地中,眾多的墳頭像一座座小山般矗立著,墳頭上略頭枯黃的雜草頑強的存活著。冷風吹過,飄起墳前的紙錢,格外冷清。
周強說道:「沒什麼好怕的,我們又不是沒在墳地睡過覺。」說著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正值晚上九點鐘。還要在此處等四個小時,周強看了看四周,發現了一棵大樹,說道:「我們去哪裡坐坐吧。」謝奇峰和周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了靠樹的地上。這時秦雙從背包裡拿出兩個火燒餅子,遞到周強面前,柔聲說道:「周強,肚子餓了吧。給你吃。」周強接過火燒餅子說了句謝謝。周強平時雖然調皮搗蛋,但是他還是分得清楚事情的輕重,這個時候不適合調情。
謝奇峰頗感不滿,急忙說道:「喂,你怎麼不給我個火燒餅子吃呢?」秦雙轉過頭,眼睛向針一樣的盯著謝奇峰,說道:「你不是剛吃了嗎?」謝奇峰不敢直視秦雙,心想女人如老虎這話一點不假。想罷取出孔明扇扇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幾個人苦坐了一個小時。墳地升起了一片大霧,遠處的景像已經變得模糊了。「師兄,我好冷啊。」謝奇峰雙手抱懷縮成了一團。周強白冷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這時的周強更冷,因為他把自己的綠棉襖披在了秦雙身上。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周強掏出滅魂刺已備不時之需。腳步聲越來越近,漸漸的出現了一個人影,向周強等人的方向慢慢靠近。
等到人影走進之後,周強嘴角一揚。只見人影是個二十來歲的男孩,膚色略黑,雙眼大而有神,雙唇醇厚。身披八卦道袍,背帶桃木劍,左肩挎著大的誇張的羅盤。此人便是茅山派的小道士張小龍。張小龍見到周強異常興奮,走了過來伸開雙臂,說道:「吉葉師兄,別來無恙吧。」
周強也迎過去給了張小龍一個擁抱,笑呵呵地說:「呵呵,還好。小龍個子長高了啊。」說完介紹謝奇峰和秦雙給張小龍認識。張小龍看了眼秦雙身披的棉襖,又看了眼凍得發抖的周強,壞笑著說:「吉葉師兄,有兩下子嘛。這麼漂亮的女孩都被你追到手啦?」周強連連搖頭,說道:「這話可不能隨便說,不然你我會有危險的。」
「切,什麼危險啊?」張小龍倒是不屑一顧。可是恰巧這話被秦雙聽到了,又恰巧秦雙腰間的白蛇出來露出頭來透了口氣,再恰巧這白蛇被張小龍看見了。張小龍身子猛然一震,無語了。周強招呼張小龍坐在樹下,一本正經地問道:「今年鬥法的有哪些門派?」
張小龍思索了一會,皺著眉頭說道:「聽說今年好像比六十年前的門派多,除了氣易茅山和蠱術,還有降頭,佛教和西藏密宗喇嘛,甚至還有更多。」周強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幾人又閒聊了一會,周強手機的鬧鐘響起了。幾人站起身來,只見墳地的濃霧一轉眼散盡了,墳地的中央漸漸出現了一家碩大的客棧的模樣,就宛如海市蜃樓一般奇妙。客棧亮起了燈火,六個燈籠高高的掛在兩旁,映出客棧的牌匾————陰風鬼棧。
幾人倒吸一口涼氣,互看了一眼,向陰風鬼棧走了過去。客棧的大門吱的一聲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小孩,他大聲喊道:「開張了!」這聲音穿透力極強,乃至在這片空無人煙的地方迴盪起來。周強上前一步,對那小孩說:「小兄弟,我們是來鬥法的。」小孩打量了面前的四人問道:「你們師出何處?」茅山,氣易,蠱術三個聲音先後有序的答道。小孩聽後面帶微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孩帶領幾人走進了陰風鬼棧裡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客棧最中間的十米見方的擂台,隨後周強幾人左看右看,原來四周都是桌椅。可以想像這就好像是戲院一般。謝奇峰累的夠嗆,看了看左邊空蕩蕩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小孩趕忙說道:「兄台,這不是你坐的地方,你去右邊坐吧。」
「為什麼啊?這不是人坐的地方,難道是鬼坐的地方?」謝奇峰一臉不滿地問道。小孩笑著答道:「呵呵,兄台你來過陰風鬼棧?你怎麼知道左邊的全是鬼魂坐的席位呢?左陰右陽,這是我們的客棧的規矩。」謝奇峰一聽立刻跳了起來,隨著周強等人走到右邊的桌椅坐了下來。
「小兄弟,我們這裡會有鬼來住店嗎?」周強感覺著新鮮,笑著問道。那小孩擦完桌子說:「鬼當然不會來住店,不過鬼魂會來觀看你們的比武。你們中的勝利者,鬼魂會十分懼怕。因為勝利者打敗了所有靈異門派,當屬實力最強的。那以後勝利者再抓鬼的時候,鬼魂一聽是靈異鬥法的勝利者,自然會知難而退。這樣既可以在鬼界打響名聲,又可以在陽間獲得不小的收益。」小孩抬頭看了一眼周強,「你是氣易派的吧。六十年前你的師父樂水先生取得了比武的勝利,所以鬼界一聽樂水這個名字,都會聞風喪膽。可是人畢竟會老死的,所以六十年一次的鬥法也是必須進行的。」
「原來是這樣子啊,多謝了。」周強一臉憨笑著說道。那小孩對周強也極有好感,一是對稱呼上兄弟長兄弟短的,二就是周強似乎並不會擺什麼架子。小孩露出笑容,伸出右手說道:「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陰陽眼孟靈郎。」周強握著小男孩的手說道:「敢問一句,什麼叫做陰陽眼?」
對於周強的問東問西,孟靈郎並沒有感到反感,說道:「陰陽眼就是能用肉眼看到鬼怪。分天生和後生兩種。天生就是生下來就能看到鬼怪,一般的孩童都有,這就是為什麼小孩總是哭的原因。可是這種陰陽眼會在三歲之後消失。後生就是腦部經過撞擊或其他原因,視網膜過濾不了靈異分子磁場,所以也能看到鬼魂。」小男孩拍了拍胸脯,「而我屬於天生而且陰陽眼沒有消失。」周強微笑著說道:「你太厲害了。」
小孩剛要說話,只聽一聲異樣的犬吠,門外進來一人。只見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騎著一隻兇猛的巨型藏獒走了進來。看這青年的打扮,身披紅黃相間的藏袍,手持輕捲筒軸,脖子掛著西藏喇嘛密宗派的神佛寧瑪扎依的金像。小孩跑上前去,對西藏青年說:「客官師出何處?」
西藏青年從藏獒背上跳下來,說道:「@#¥%…………。」周強在一旁聽的腦袋都炸了,索性站起來喊道:「喂哥們,請說漢語好不好?」西藏青年歉意的一笑,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我是西藏喇嘛密宗一派的人,我是來這裡比武。」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隻烏鴉遞上前去,「給,這是你們送來的信使。」小孩接過烏鴉,示意西藏青年坐到周強等人一旁的桌子上,說完跑到後堂安放烏鴉。
那西藏青年走起路來就好似電影中慢動作回放一般,讓周強等人看了心裡憋得慌。等到西藏青年坐在座位上,那支巨型藏獒俯在了他的腳下。周強友好地走了過去打聲招呼:「你好,我是氣易派的周強,請問你貴姓?」西藏青年雙眼微閉,說道:「俗名祁子君。」周強見那支巨型藏獒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識趣的坐回了座位。
「師妹,別來無恙吧。」只聽門口一個身影說道。全場之後一位女人,那一定就是對著秦雙說的。門口的身影漸漸走近,秦雙站起身來定眼一瞧,不是別人。正是老祖宗分衍的另一派別,這個派別法術多樣,不過統稱為邪術。這就是讓人不寒而慄的降頭術。秦雙不屑地說道:「秋月師姐,你好。」
周強和謝奇峰納悶,秦雙何時來了個師姐,不由的朝人影看去。只見一位穿著時尚的妙齡女郎,年齡從相貌看上去大約有二十五六歲。這女子不僅線條凹凸有序,而且長相也是天女下凡一般。周強被秦雙踢了一腳,回過神來。而謝奇峰似乎對那女子產生了興趣。那女子放下手裡的包裹,毫不客氣的坐到了秦雙的身邊,張開火紅的小嘴笑著說道:「大家好,我叫千秋月。我是降頭術的傳人。請多多指教。」說完伸出纖細的小手。
周強也想上前握手,不過被秦雙的雙眼盯的動彈不得。小手的一邊伸出另一雙白皙的大手握了上去,這手掌正是謝奇峰的。謝奇峰一臉色相地說道:「你好,我叫謝奇峰。氣易派的二弟子。方便的話,小姐留個電話號碼。」千秋月收回小手,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另一張桌子下的巨型藏獒,聞了聞千秋月的包裹,發出嗚嗚的低鳴聲。千秋月猛一回頭,用惡毒的眼神望著地上的藏獒,藏獒見此也絲毫不遜色,剛要挺起身子,祁子君閉著雙眼說道:「追命,不得無禮。」這藏獒聽話的趴了下來。千秋月轉臉為笑,繼續和謝奇峰等人聊起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