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時候,周強和謝奇峰兩個人誰也沒離開河北,一直陪在樂水老頭身邊,這也令樂水老頭十分欣慰。春暖花開,萬物復甦。周強把氣易經給了謝奇峰,心想看他能領悟到什麼稀奇的法術,可是除了樂洗婆教給他的夢易和語易,只領悟到了土易術,這時候兩人屁顛屁顛的圍著樂水老頭問什麼是土易術,樂水老頭笑了笑說:「土易術?這到是稀罕啊,我只聽我的師父提起過這種易術,好像是關於什麼盜墓之類的,為師只會看風水陰宅,至於陰宅下面怎麼搗鼓,我也不是很清楚。」
謝奇峰聽了以後垂頭喪氣地說:「師伯啊,看來我的功夫不到家,祖師爺才讓我看的這垃圾易術的。」樂水老頭拍了拍謝奇峰的肩膀,親切地說:「孩子,祖師爺讓你領悟這套易術是有天機的,怎麼可能是垃圾易術呢?」說罷笑著走開了。
樂水老頭自打樂洗婆死後,養成個習慣,就是總愛出去走走,也許在家呆著總能想起樂洗婆吧。這日,樂水老頭拄著周強新做的拐棍漫無目的走著,一陣讀書聲吸引了他,他順著聲音不知不覺的走了過去。原來正是幾個小孩子在村子裡快倒塌的大土房子裡讀書,所謂的講台只是一顆比較大的石頭而已,一個年長的小女孩端著本破書大聲朗讀著,下面坐在石頭上的幾個小孩子跟著小女孩的聲音讀,原來這個比其他小孩大兩歲的女孩就是他們的老師。雖然春天已經降至,但樂水老頭還能聽到孩子們瑟瑟發抖地聲音。小孩子們也看到了樂水老頭,呼嚕呼嚕的跑了出來圍著樂水老頭。
小女孩天真地問:「爺爺,您的眼睛瞎了嗎?」樂水老頭笑著回答:「是啊,爺爺的眼睛不好使了。」小女孩同情的看著樂水老頭,眼睛咕嚕轉了一圈說:「爺爺,我長大了要做醫生,看好您的眼睛!」樂水老頭心裡像是加了把溫火似的如此溫暖,隨即掏出口袋裡幾塊髒兮兮的薄荷糖遞了上去說:「孩子,給你們吃。」小女孩靦腆的不好意思接回頭看著身後幾個小孩,後面幾個小孩子看到樂水老頭的薄荷糖就像是狼看見生肉一樣,一個個眼睛盯著薄荷糖,嘴流口水。
「快拿著啊,孩子們。」樂水老頭微笑著說。小女孩也反應了過來,伸出小手把糖全抓了過來,對後面的孩子說:「你們還不謝謝爺爺。」
「謝謝爺爺。」小孩子們異口同聲,接著便分糖吃去了,只有小女孩留下來陪在樂水老頭身邊。樂水老頭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好奇的問:「孩子,你不喜歡吃糖嗎?把糖分給了他們你吃什麼呢?」小女孩托著嘴巴子悶悶不樂地說:「我爸爸媽媽告訴我,讓我尊老愛幼。」說完眼前一亮,高興的喊道,「爸爸來了。」只見村主任騎著他的大二八迎面而來,下車之後,便抱起了小女孩說道:「蘭兒,今天乖不乖啊?」小女孩聽後自豪地說:「蘭兒乖,蘭兒今天教給狗子他們背三字經。」村主任呵呵一笑,抱著小女孩轉了兩個圈,看到樂水老頭在旁,便放下孩子說:「蘭兒,去和狗子他們玩吧。」說完小女孩一溜煙的跑走了。
村主任恭恭敬敬的對樂水老頭打著招呼:「樂水先生,您怎麼跑這裡來了?」
「出來散散心。」樂水老頭回答道。這村主任知道其中內情,也沒敢多問,以免傷了老人的心。樂水老頭接著說:「咱們村子沒個正經的學校嗎?怎麼能讓孩子們在這雨不遮風不擋的破房子裡唸書?」說著說著口氣變成了喝斥。村主任歎了聲氣,說:「先生,不是我們不想給孩子們蓋學校,即使我們一輩子都出不了村子,但還是要交稅,現在村民們能吃飽就不錯了,哪還有閒錢啊。」
樂水老頭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歎了聲氣,起身走回了家。正巧周強和謝奇峰也給人家看完病回來,在家門口遇到了樂水老頭,周強暗觀樂水老頭的臉色,心想師父今天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便上前一步,扶著樂水老頭進了屋。謝奇峰則去了灶房,他曾在兵營裡做過火頭兵,自打樂洗婆死後,家裡的飯菜都是他一人包辦,但他卻絲毫沒有怨言。周強關心的問樂水老頭:「師父,您今天怎麼不高興啊?」樂水老頭不耐煩地說:「即使說了,你也不懂。」說完搖了搖頭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周強也十分理解師父現在的心情,婆婆的死對於樂水老頭的打擊太大了。但其實周強想錯了,樂水老頭正想著法子給村裡的孩子們蓋學校請老師,但是前提都是錢錢錢錢,煩的樂水老頭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突然一輛汽車的鳴笛聲傳進了村子,樂水老頭猛然坐了起來,笑著嘀咕著:「錢來了。」
只見一輛掛著北京車牌的奔馳汽車駛進了銀豐村,看方向就是衝著樂水老頭的家中去的。汽車在樂水老頭家門口熄了火,車裡面的司機對中年人說:「劉旅長,我們進去吧。」中年人點了點頭,從後座拿起一把香說:「聽說他們喜歡觀香算命,我們進去先試試他們。」原來這中年人自己帶了一把香,就是怕樂水老頭幾人是江湖上騙錢的小販,說是觀香,其實是在香裡做了手腳,在香裡加了些易燃的原料,改變了香的燃燒進度,長短分了出來,便有道不完的晦氣事接踵而來。
樂水老頭在屋裡琢磨著,謝奇峰在灶房做飯,只有周強一人閒著沒事,便給二人開了門,剛一見二人,周強便吃了一驚,隨即聞到一股「雞心血腥味」,毫不在意地說:「哎,又是北京人。」說完帶頭進了屋。這話對他來說是隨便說說,可對於來者二人卻身子一陣,心想這小子怎麼知道我們是北京來的,心裡盤算著可能是進村的時候看見了我們的車牌子,才會這麼說的。他們希望倒是如此,因為每個人都有揭人家短的毛病。中年人這麼想著,那司機把頭湊到中年人面前小聲地說:「旅長,他們竟然知道我們是北京來的。」中年人戳了他一下,示意讓司機保持冷靜。
謝奇峰也聞聲有客來訪,從灶房探出了半個身子,用鼻子聞了聞大聲喊道:「師伯,有北京來的客人。」說完友好性的跟二人揮揮手。這次二人真是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灰頭灰腦的進了屋。樂水老頭也聞聲而起,走到了外屋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去。周強從側房裡搬出來兩把椅子,放到了中年人與他的司機面前,兩人也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中年人給司機使了個眼色,司機咳嗽了一聲便開了口,說道:「先生,我想讓您給我算算命。」周強拿了個小凳子坐下了樂水老頭身邊,說:「你是想看命,還是想看財?」那司機心想你個小毛孩子插什麼話,絲毫沒把周強放在眼裡。這下可把周強氣的不輕,指著司機咬牙切齒地說:「你個童子!也不要看什麼命了,你只要一結婚就死,不信你試試!」說著眼神挑釁式的盯著司機。樂水老頭拍著拍周強的腦袋,示意他不要說話。那司機一聽差點沒哭出來,心想又有人說我是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