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明不由自主地摸下嘴唇,看看曾琴臉上一臉惱怒的表情,心中暗叫不妙,眼珠一轉,急智上頭。
「我嘴唇破了麼?哦,可能是晚宴吃飯的時候,不注意自己咬的!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早點睡?今天出差剛回來,我看你也累了…」
「別碰我!自己咬的,還是別人咬的,連這我也分不清麼?!」曾琴一把將顧懷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摔開,臉上失望、傷心、幽怨種種表情交替呈現,慢慢地美目中凝滿淚水,模糊了視線。只覺得,今晚眼前的顧懷明好陌生,陌生到讓自己心碎。
看到曾琴眼角滑落晶瑩的淚水,顧懷明急得滿頭是汗,慌忙緊握著曾琴的手,另一手擦試著,曾琴臉上不斷滴落的淚珠。
暗自懊惱這段時間可謂有些失魂落魄,曾琴隨便一句問話,自己冒冒失失就胡亂回答。
「我,我沒幹壞事,真的沒幹壞事!琴,你別哭…」
曾琴想要摔開顧懷明的手,連試了好幾次都未成,反倒是被握得更緊,又聽到顧懷明指天對地般發誓沒做壞事,心兒漸漸也軟了下來。
「沒,沒做壞事,你,你用得著這樣緊張麼?以前,你做錯事,都是這副德性!哼,騙,騙我很開心麼?」曾琴抽泣著,含糊不清、斷斷續續地埋怨。
顧懷明偷偷翻翻白眼,回想在學校的時候,還真的還沒有什麼事瞞得了曾琴。總是一兩句話,就被識破。這輩子最不願意看到的事,就是曾琴在自己面前流淚。
見曾琴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實在不忍心,顧懷明只好硬著頭皮,吞吞吐吐,避重就輕將原因說出。
「我,我是去參加博合集團的答謝酒會,身上的香水味。是,是和陸雅跳舞的時候沾上的…嘴唇破了,是,是…」
「也是她咬的吧?好了!別說了!別解釋了!今晚我什麼也不想聽,留著對涵雪解釋去吧!」曾琴嘟著嘴,轉身往臥室走去。剛到臥室門前,身後傳來顧懷明平和地聲音。
「曾琴!哪怕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懷疑我!但只要你相信我。我做什麼都問心無愧!」
手扶在臥室門上,曾琴全身一顫,頃刻間淚水奪眶而出,緩緩地轉過身來,身後那還有顧懷明的身影?只聽見,衛生間內傳出一陣陣淋浴聲…
第二天,一大早。客廳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將半睡半醒的顧懷明驚醒。從床上半起身,未上鎖的書房門被曾琴猛地推開。
「快,快起床了!現在七點半,八點半涵雪來接我們!昨晚忘記和你說了。」曾琴把話說完,立刻轉身往衛生間奔去。「什麼?又搞什麼鬼?」顧懷明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從床上爬起。
洗漱完畢,穿戴整齊,顧懷明站在客廳,聽著臥室內傳來,曾琴收拾東西的雜亂聲。揉揉鼻子,不禁感到好笑,正要往臥室走去。曾琴已是收拾妥當,穿著一套白色的運動套裝,背著運動背包,急匆匆奔出。
「走,涵雪給我發短信了。馬上到小區門口了。」曾琴奔到顧懷明身邊,拉著顧懷明就往外走去。
「曾琴,昨晚地事還…」顧懷明反拉著曾琴,一個晚上不能去臥室,睡書房的滋味真難過,也睡得不踏實。一直擔心曾琴惱恨自己。
「昨晚?昨晚有什麼事?我不記得了!快走了。別讓涵雪久等。」看看顧懷明仍是站立不動。曾琴輕歎一口氣,伸手理理顧懷明衣領,聲音轉柔。
「放心,我不像小倩那丫頭。管不住自己的嘴。有事就到處亂說。我明白,你或許有自己的難處。不願意和我們明說。這事,我不會告訴涵雪,你自己注意分寸就行!可要是做得太出格,我也不會原諒你。」
顧懷明嘿嘿一笑,心中的一塊石頭算是落地。這事要是被林涵雪那醋罈子知道,天會塌的…
來到小區門口,顧懷明四處張望,也沒看到林涵雪那輛白色寶馬,正要出聲詢問身旁的曾琴。停在街對面地一輛別克GL8陸尊,車窗搖下,林涵雪坐在駕駛座上,臉上帶著墨鏡,嘴角泛起甜甜的微笑,正朝自己招手。
與曾琴一道穿過馬路,來到車旁,拉開車門,顧懷明一愣,怎麼蘇楚楚坐在車內?
「你好,顧總!」蘇楚楚微笑著與顧懷明打了個招呼,看看顧懷明身後的曾琴,連忙出聲質問「曾琴,你搞什麼鬼呀?一大早上的讓雪公主去我家接我,嚇我一跳。快上來,老實坦白!」
顧懷明坐到副駕駛座上,臉上也是一臉疑問。
「別問!到了就知道了!」林涵雪看看顧懷明有話想說,搶先堵住發問。
林涵雪開著車,不一會,顧懷明越發疑惑,看看車行駛的方向,似乎是去往石天地新家。再想想蘇楚楚坐在車內,萬一是把石天、秦娜也約出來…顧懷明感到背上涼嗖嗖的…但懷揣看好戲的念頭,強制忍住給石天通風報信的想法。
不到半小時,車行駛到石天所住小區附近。顧懷明眼尖,大老遠的看到石天、秦娜站在小區街邊。眼角餘光掃視身旁,林涵雪嘴角閃過一絲狡黠的微笑,聽著蘇楚楚、曾琴在後面輕聲細語地閒聊,聊的話題居然是石天?顧懷明一下明白許多…連忙假裝閉目養神,心中默默為石天祈禱…
「等會,你和石天坐到最後一排去,琴姐姐坐這。楚楚和秦娜坐中間。」林涵雪降低車速,湊到顧懷明耳邊,說話地聲音壓得極低。
「嗯!沒問題!」顧懷明輕聲回應。
車到街邊,剛停穩。顧懷明立刻打開車門下車,迅速溜到最後一排,坐在車座上,半閉著眼,等著看石天吃憋。
小區門口等候的石天、秦娜,見駛來一輛別克車。車停到街邊。林涵雪坐在車上向自己招手,沒有遲疑,兩人手牽手走了過來。
來到車前。車門一開,走在前面的石天,身子一頓,人馬上呆愣住。
車內的蘇楚楚,雙眼圓睜,手捂著嘴。更想不到會是石天,再看一眼石天身旁的秦娜,立刻臉漲得通紅。
「來坐這!」顧懷明一臉笑呵呵,把傻愣愣的石天拽進車內。
林涵雪、曾琴同時下車,小跑到秦娜身邊,將滿頭霧水的秦娜,連推帶拽塞到蘇楚楚旁邊…
石天冷著一張臉。看著面前坐著的秦娜、蘇楚楚,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從外地辦案回來,聽秦娜說今天要與顧懷明一家出去秋遊,可怎麼蘇楚楚也在?這簡直讓自己難堪!「曾琴!我們這是要去那?」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曾琴,聽到石天地疑問。回過頭來,應聲答道「哦,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去郊外放風箏。」
「放風箏?!」顧懷明、石天不約而同,想到十年前去郊外放風箏,風箏斷線遠去,怎麼也追不回來。
對視一眼。顧懷明、石天都看到對方臉色不好看。
「琴姐!原來是去放風箏啊?石天,放風箏挺好地,挺浪漫,我們一起放。」秦娜勞累一周,想到週日到郊外去放鬆下,感到這主意不錯。
「我笨!浪漫沒天分!要放你們去放!老子沒空!」石天心裡對放風箏有些畏懼,似乎陳冰、曾琴的分離就是自己造成的。把話說完,手搭上車門,就要開門下車。
林涵雪聽到石天話說的這樣不客氣,扭頭看見石天還要下車。也不知道從那冒出地無名火,冷冷說道。
「石警官看來是官大了,脾氣也大了?瞧不起我們?難得大家抽空聚在一起,再想聚會可不知道猴年馬月了!要走?也不攔你!哼!」
石天眉頭一皺。稍一尋思。怎麼感覺林涵雪話中有話?還沒想明白,猛地感到從腳上傳來一陣鑽心地疼。咧著嘴低頭一看,顧懷明一腳踩在自己腳上。「雪,開車!」顧懷明大手一伸,死死地抓住石天的肩。
一個小時後,車到達目地地。顧懷明、石天兩人叼著煙,倚著車門。不遠處團坐在草地上的林涵雪等人,認真的檢查風箏。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十年了。可這裡一點也沒變!」顧懷明環視周圍,看看附近那座小山坡,感慨不已。
石天將手中的煙往地上一扔,搭著顧懷明胳膊,沉聲問道「聽你小老婆話裡的意思,你們要走?!上那去?」
顧懷明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搖搖頭,嘴角掛上一絲苦笑「走?走到那去?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涵雪說的話是為了激你,看今天地架勢,估計是想讓你和楚楚
石天不等顧懷明往下說,掄起拳頭對著顧懷明胳膊狠狠一拳「操!原來有事瞞著兄弟我?!老實說,遇到什麼麻煩了?難道,又是暗影
「小聲點!」顧懷明一把摀住石天的嘴,指指不遠處的林涵雪諸女,低聲說道「沒事!涵雪有些神經過敏。」
石天狐疑的看了顧懷明半天,重重歎口氣「算了,你不肯說的事,沒人能逼你說出來。我去外面辦案子一個多月,全國各地收集證據,這次局裡地矛頭直指博合集團。你、還有秦娜和博合集團走得太近!」「博合集團風頭太勁,終於引起警方主意了?」顧懷明臉色不變,心中一驚,淡淡回道「噢?!沒事,只是生意上的來往。」
石天輕拍顧懷明肩頭,正要接著往下說,林涵雪甜美的聲音響起「喂!你們倆站那嘀咕什麼呢?快過來,放風箏!」
看著林涵雪手中的風箏,顧懷明、石天心都有些發虛,這次風箏能放飛,不斷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