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影城,顧懷明、曾琴漫步在大街上。落日的餘輝,映照在曾琴臉上,似為那紅潤、秀美的俏臉又輕抹上一層淡淡胭脂。
看著曾琴臉上洋溢著開心的微笑,顧懷明內心的感受,套用一句俗話痛並快樂著。
來到一處路口,曾琴停住腳步,將顧懷明環抱著自己腰際的手挪開,轉過身來,輕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媽一個人在家,得回去陪陪她。」
顧懷明揉揉鼻子,下午兩個多小時的時光過得如此美好,心中極為不捨,輕咳一聲,開口挽留「要不,等會我請你和媽一起吃飯?」
「不要臉!說話都不知道羞?」曾琴輕罵一句,看看顧懷明臉上尷尬的表情,將手中裝有茶葉的紙袋遞到顧懷明手中,聲音轉柔接著說道「你真的要從公司辭職?這兩天我想了想,藝術館那的工作比較適合我。但如果真的需要我幫忙,你直接來找我。我爸那邊的思想工作,我去做。」
顧懷明眉頭微皺,曾家的日子過得不算富裕,家中兩位老人都已退休在家,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熟悉曾琴不肯受人恩惠的性格,想讓曾琴去公司只是間接的資助。
「曾琴…」
「好了。不用勸我了。我真的不習慣天天待在辦公室,還要面對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曾琴用手理理額邊秀髮,美目中閃動著一種請求。
實在熬不過曾琴,顧懷明轉身面對大街,伸手招著出租車「那我送你回去!」
曾琴娥眉微皺,突然想到什麼,臉上浮起一絲埋怨,輕推顧懷明一下「送我回去?我都被你弄糊塗了!快六點了。晚上六點半不是要去喝沈月喜酒麼?」
「對!」顧懷明脫口而出,和曾琴在一起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沈月人不錯的,也請了我。我和秦娜說好在三元酒店門口見面。都怨你!害得我把這事差點給忘了。現在可好,連和秦娜約好的時間都給錯過了…」
「那正好。我們一起去」顧懷明手一招,攔下一輛出租車。
「不行!我,我先去。你晚會再來!」曾琴臉上紅暈閃過,搶先拉開車門,乘車離去。
顧懷明實在感到納悶,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還有什麼害羞的?連一起去酒店喝喜酒也不行?不知道這個時間段,招輛空出租很難麼?
苦笑搖搖頭。從口袋中掏出煙,曾琴不喜煙味可把顧懷明給憋壞了。點上猛吸幾口,吐出一串煙圈,顧懷明看著街上來往的車輛,等了十分鐘,居然沒等到一輛空出租。突然,想到曾琴去喝沈月的喜酒。而陳嫣茹也去
「我靠,葉茹!我看你怎麼在曾琴面前解釋?出外旅遊,游到婚宴上!」顧懷明想到這,都為葉茹頭痛。
顧懷明正苦等出租車,遠處一輛黑色奧迪A6駛到面前停下。車窗搖下,裡面坐著的居然是石天?
「怎麼了?等車?上來,兄弟送你!」石天對著顧懷明勾勾食指。
二話不說,顧懷明拉開車門,鑽進車內,坐到副駕駛座上,隨意掃視一眼。馬上明白這是林保久開的那輛奧迪A6,不禁大為奇怪,這石天什麼時候和林保久如此熟絡。
「油頭粉面一回國,就找郭隊讓我給他打下手。老子當個分隊長還是逃不脫調來調去的命!今天一整天,他要陪一個從歐洲鳥不拉屎小國來的警務交流團,不用車,我借他車玩一天算補償!」石天看到顧懷明臉上地表情,立刻打消顧懷明的疑慮。
「作陪?警務交流團?!」顧懷明臉色稍稍一變,莫非那殺手暗影就是隱匿在這警務交流團中?…
「去三元大酒店?本來要和秦娜一起去喝喜酒,但局裡有些事耽誤了。開車路過這,正好看到你。」石天將車啟動,匯入車流中,沒有注意到顧懷明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顧懷明淡淡一笑。瞄了石天一眼。什麼恰好路過,鬼才信。忽地。又想到在影院中曾琴說到蘇楚楚的事,實在忍不住開口說道兩句。
「今天我在路上遇見曾琴,後來一起去看電影,和她聊到蘇楚楚。你」
「兄弟!我和你不同!」石天淡淡一句,將話題生生打斷。呵…石天長吐一口氣,目視前方路況,臉上露出一絲痛苦表情「不是我要裝比!…」
石天話未說完,覺得大腿被顧懷明輕碰一下,微側頭,看到顧懷明手指著車內某處,立刻明白車內有監聽設備開啟。
「操,這怕什麼?沒什麼好丟臉的!」石天大吼一句,腳一踏油門將車開得飛快…
顧懷明苦笑搖搖頭,石天倔起來真是又臭又硬!
二十多分鐘,車開到三元大酒店門前,這是家專營婚宴、壽宴的酒店,上下兩層。酒店後面緊挨著一家商廈後門,兩家共用一處停車場。
石天將車開到停車場,車停穩,兩人下車。還未走出停車場,經過一輛別克商務車旁,顧懷明隱隱聽到車內傳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聲,仔細一看車,發現居然是王守江那輛別克商務車。湊到車前,隔著車窗前往車內一望,只見王守江整個身子蜷縮似那蝦弓一樣,躺在駕駛座上。
顧懷明一驚,連忙用手拍著車窗。車內,王守江聽到敲車窗聲明顯又是一驚。往外一看見到是顧懷明,連忙止住呻吟,手半掩著面起身將車門打開。
「江哥!誰把你弄成這樣?」顧懷明看著王守江嘴角浮腫,一手捂著左眼,一手按著肚子,白色的體恤上殘留著斑斑血跡。
王守江臉上勉力擠出一絲微笑,笑得極為難看,本欲開口,但一看顧懷明身後跟著地石天,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有困難找民警,遇到困難反到不吱聲?!惡霸就是這樣被你們慣出來的!」石天一看王守江身上的傷,再瞧那見到自己立刻變得吞吐的舉止。那還不明白遇到的是什麼。
一聽石天的話,本來就窩火地王守江也不知上來弄來的勇氣,把心一橫,開口說道「我報警?我可不傻!這點傷還夠不成刑事犯罪,打我的人抓到局裡拘個十天半月的又跑出來!我以後怎麼辦?…」
「我靠!給老子說!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收拾不了他,老子不姓石!操!」石天也動了肝火,道上混地還真沒遇到幾個能在自己面前橫的。
顧懷明皺皺眉,對石天使了個眼色,拍拍石天的肩。隨即,上車順手將車門拉上。
「江哥!到底怎麼回事,不說以後別把我當兄弟!」顧懷明臉色嚴峻,心中也實在惱怒異常,王守江明天就當新郎倌,現在居然被人打成這樣。
王守江抬頭看看石天走到一邊,不在車旁,拉著顧懷明的手,開口說道。
「哎!小顧,不是江哥我窩囊,實在惹不起啊!你還記得在海天大浴場,你打的那幾個人麼?裡面有個叫鐵棍,混道上的。開了好幾家夜總會。手下上百個馬仔」
「打你的人就是鐵棍?」顧懷明插話問道,想不到這事過去那樣久,那幫人居然還記仇!
「是他,還有他手下幾個馬仔。估計他們是通過追查我那小甜心知道我,今天也巧了。來這吃喜酒,一下車就被撞見,還好小甜心沒一起來…」王守江握著顧懷明地手,斷斷續續的將話說出。
顧懷明隨便聽了幾句,馬上明白整個事情的經過。王守江是海天大浴場的常客,而且只找那小甜心。鐵棍是混道上的,連這查不出那也不用混了。這王守江確實也不容易,不知道躲了多久,直到今天才出事。
手緊握著王守江顫抖的手,顧懷明輕聲問道「這幫***也在三元大酒店?」
「小顧,你,你可別亂來!」王守江慌忙鬆開捂著左眼的手,一把死死地抓著顧懷明胳膊,怕惹出大麻煩。一聽王守江這樣一說,那幫傢伙還真在,已是今非昔比的顧懷明淡淡一笑「江哥,放心。今天是沈月的好日子。我怎麼會亂來。只是可惜了,你這樣子怎麼去喝喜酒?!哎,明天,明天還要當新郎倌…」
話說到一半,看到王守江臉上地表情明顯暗淡,顧懷明搖搖頭,再也說不下去,表面看似平靜,心中那怒氣已是沸騰到頂點。
「好了。我先送你上醫院!爭取明晚還能洞房!」
「不用!都說了小傷,我給我小甜心打電話了。她快到了,給她揉揉什麼傷都能好…」
顧懷明守候在王守江身邊,等了十來分鐘,見到那一直未謀面的小甜心打的過來,接走王守江。隨後,悶坐在車內思量對策,抽了一支煙,心中拿定主意,開門下車往三元大酒店走去。
一直站在停車場中的石天冷著一張臉,見顧懷明不出聲打招呼獨自往三元大酒店方向走去,疾步追上。
「操!有架打不叫兄弟?」
顧懷明停住腳步,狠狠地一拍石天肩,嘴角掛上一絲冷笑。
「石鐵雞!在學校,老子打架那次少了你地份?先喝喜酒,晚上再揍狗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