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明聽到陳嫣茹的話,臉色一變,倒吸一口涼氣。這簡直不是開玩笑麼?自己都是黑得一塌糊塗,還要帶著一個職業殺手去酒吧與一個國際刑警喝酒?!
陳嫣茹看看顧懷明臉上的表情,也不言語,挨著顧懷明坐下,手裡忽隱忽現的玩著銀針…
掃一眼陳嫣茹手上的動作,顧懷明心猛地一陣抽搐,針扎的滋味可不好受!立刻,顧懷明苦苦思索對策,腦海裡閃電般想起一件事,臉上不由浮起一絲微笑。
「我好像記得你和石倩說,你是去了外地旅遊?晚上,石倩也去…」
「這好辦,我現在就去找石倩。小丫頭我還搞不定?她求著我學針法呢!我不去旅遊,她高興都來不及。」陳嫣茹忽地打斷顧懷明的話,將話說完,站起身來,從床上拿起背包,似要往門外走去。
沒走幾步,陳嫣茹停住腳步,回過頭看看顧懷明,輕聲說道。
「我受不了,受不了那種心要跳出來的滋味!要是你…我寧願在你前面…呵!晚上好好放鬆下。我也懶得東奔西跑了,在你身邊,等這傢伙出現!這傢伙我最多只能從背影分辨出。」
陳嫣茹把話說完,不等顧懷明有任何表示,立即出了房間.
坐在床上,顧懷明搖頭苦笑,從陳嫣茹的話中,深知這殺手暗影實在了得,讓同為超一流殺手的陳嫣茹,也放棄在暗中出手的念頭,直接陪在自己左右,共同應對…
再一想到,林保久突然打電話約晚上去酒吧聚會,顧懷明雙手揉揉太陽穴,站起身來,再次走到窗邊,透過縫隙往對面的市公安局大樓望去…
「殺手暗影是貨真價實的警察?來自歐洲?在這個時候。林保久這樣湊巧就回來?…」顧懷明背上冒著冷汗,再也不願意,也不敢往深處想。
重重的歎口氣,將窗簾合上,顧懷明臉上苦笑連連,呆立一會,心中居然極為希望陳嫣茹晚上去,去看林保久。哪怕是用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個眼神,暗示自己,林保久不是殺手暗影
畢竟,如果林保久是殺手暗影,受傷害最重的人只會是林涵雪!
在衛生間內,沖個冷水澡。回到房內。顧懷明看看時間,已是下午三點半。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煙,沒有去吸,放在煙缸上。只是看著香煙緩緩燃燒著,那一縷升騰的煙霧慢慢在屋內擴散…
久久,煙燃盡化成灰,顧懷明閉上雙眼,嘴唇微動,喃喃自語「酒保哥!你要是殺手暗影,我領舞寧願死在你手裡!」
入夜。華麗的路燈,街兩旁夜總會、酒吧閃爍招牌霓虹燈,將衡山路裝飾得分外妖嬈,如同一位暗夜中嫵媚地少女,盡情地向路人展示著妙曼的風姿,又勾動著尋夜人騷動的心。
八點整,百無聊賴的顧懷明提早一個小時,已是來到雕刻時光酒吧門口,站在酒吧門口,看著門上雕刻時光四字。呆立片刻,恍然間,上次與林涵雪一起來酒吧就似乎在昨夜…
搖搖頭,驅散腦海中那苦澀的回憶。顧懷明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走進雕刻時光酒吧。
進入酒吧,這個點。酒吧內幾乎坐滿。環視一眼,顧懷明立刻看到林保久,石天已是就座,這次石天還將秦娜帶來。坐的居然還是上次來酒吧時所坐那桌。而陳嫣茹,石倩兩人看似還未到。
林保久一見顧懷明進入酒吧,半起身手一揚,算打招呼。
顧懷明點點頭,緩步往林保久所在酒桌走去。拉開椅子入座,都是熟人,客套話免去,林保久直接從冰桶內,拿出一瓶嘉士伯放在顧懷明面前桌上,緩聲說道「先干一瓶,清爽一下」
打開瓶蓋,對著瓶嘴,脖子一揚一口喝光。放下酒瓶,顧懷明看看坐在對面的石天,斜躺在椅子上,微閉著雙眼,臉上無一絲表情,也不出聲。對石天這個悶脾氣,顧懷明絲毫不以為異。
而一旁的秦娜有石天在場,變得乖巧無比,看到顧懷明只是微微一笑,算打個招呼。靠在石天肩上,宛若小鳥依人一般,聆聽著酒吧內放著地時尚音樂,也不多話。
林保久見顧懷明一口氣將酒干光,吐出兩字「爽快!」緊接著,抬手看看表,時間剛過8點,石倩也未來。沉默片刻,站起身來,拍拍顧懷明肩,也不多話,逕直往酒吧外走去。
顧懷明揉揉鼻子,起身之際,瞟了眼石天,只見石天搭在椅子上的左手做了個手勢,一看手勢所表達的意思,居然是讓自己無需擔心?不及細想,顧懷明隨在林保久身後,出了酒吧。
林保久,顧懷明一前一後,走了大約十來米,拐進一條小街,來到停靠在街邊一輛黑色奧迪A6前…
「這次我回來,一半是公事,一半是私事。今晚找你,為私不為公!」林保久臉色嚴峻,坐在駕駛座上,語速正常。
顧懷明深吸一口氣,側頭看一眼林保久,也不迴避,開口問道。
「為了涵雪?」
「我想不到,涵雪真的去了澳洲。她這一走,連家裡也不通知一聲。打她手機也不接。」林保久長歎一口氣,聲音變冷「家裡因為涵雪出走,已是亂成一鍋粥,每天我都接到我媽打來的電話,哭著要我把涵雪找回來!」
「酒保哥,我」顧懷明正要開口解釋。林保久一反常態,語速奇快將顧懷明的話打斷。
「涵雪的手機,我改動過,裝了GPS全球定位系統。為找涵雪,我專門去了趟墨爾本!」
顧懷明對這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以林保久地身份,做這點小事,易如反掌。想到林涵雪一個人守候在小木屋,立刻,顧懷明心中酸楚無比,聲音顫抖著問道。
「涵雪在那過得好麼?」
「哼!過得好麼?這問題你要問我?」林保久此時的話語裡已滿含怒氣。
顧懷明啞然,轉過頭來,閉上雙眼,心中滿是內疚、愛戀。同時也深深明白,以林保久這樣穩重的人,語氣如此異常,對自己已是萬分惱怒!
「後面有涵雪給你的郵包,裡面的東西,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聽到林保久地話,顧懷明沒有絲毫猶豫,轉過身,往後座看去,上面放著一大紙袋,袋裡裝著郵包。身子往前一探,手一伸,正要拿起郵包。顧懷明突地感到太陽穴被硬物頂住,瞬時明白是槍…
與此同時,林保久不夾雜一絲感情,如嚴冬般寒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懷明!你到底愛不愛我妹妹!什麼時候娶她!給我一句話!」
顧懷明緩緩閉上雙眼,沒有言語,全然不理那頂著太陽穴冰冷的槍口,隨時可能會開槍,要自己的命。仍是伸手往後座上的郵包探去…
手摸上郵包,顧懷明忽地感到頭上一鬆,槍未響,反而被林保久收起。手拎著郵包,顧懷明轉過身來,一看,整個人不由一愣。此時,林保久眼角滑落兩行淚水…
「家裡就涵雪這樣一個女孩。我年紀比涵雪大不少,可以說看著她長大的…」林保久淡淡一笑,又輕歎一聲,看著顧懷明,接著說道「我不希望我妹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一直以來,我做到了!而你!卻傷她傷得很深!剛才,我真恨不得一槍打爆你地頭!」
顧懷明雙手抖個不停,捧著郵包,如同捧著一顆滾燙的心一般,微抬著頭,想到目前自己所面臨的處境,實在無言以對林保久…
「郵包裡面,裝的是什麼,我沒私看。你那木頭房子,涵雪死活也不讓我進!你好本事!」林保久語帶奚落,把話說完。伸手重重拍拍顧懷明的肩,語速恢復老腔調,奇緩無比。
「你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還有多少女人我不管!還是剛才那句話,什麼時候娶我妹妹?給你三天時間,回答我!別讓我難做!」
林保久把話撂下,推開車門,出了小街,拐往雕刻時光酒吧車內,顧懷明手捧著郵包,一陣發愣,想著林保久的話,許久才回過神來。抬手看看表,時間快到九點,想到酒吧內眾人還在等候。從車後座上,拿起紙袋,將郵包放入,拎著紙袋,推開車門。隨即,往酒吧走去。
轉出小街,顧懷明沒走幾步,感覺身後有人急步往自己奔來,從那急促的腳步,又發出登登高跟鞋鞋跟敲地聲,馬上判斷出是女性。不禁劍眉微皺,正要有所應對,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甜美的聲音。
「顧懷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顧懷明眉頭舒展開,搖搖頭,怎麼這樣湊巧?又遇到熟人?揉揉鼻子,轉過身來,一看身後女孩地打扮,下身牛仔超短裙,上面則是一件白色的緊身露肩上衣,臉上戴著一副很時尚的夜光弧形墨鏡…這都是上次林涵雪來酒吧時的打扮。
顧懷明立刻呆愣住,心猛地一跳,脫口而出。
「雪!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