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明與石倩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吻,讓兩人間的關係突然拉近不少,但又似乎變得很陌生。石倩將內心的情感大膽的表露出來,更是讓顧懷明半天也沒緩過神來,呆立許久,才將石倩抱上樓。
上樓回到屋內,將石倩輕放在沙發上,顧懷明奔進臥室,在屋裡翻騰半天,找出一瓶紅花油,拿到手裡一看瓶上的標籤,幸好還未過期。
回到客廳,坐在石倩身邊,往日裡嘴裡說個不停的石倩,如今卻是低著頭一聲不吭,這樣大異往常的表現,更是讓屋內的氣氛有點怪異。
顧懷明擰開瓶蓋,正要往手上倒出一些藥水。一旁的石倩突然手一伸,將瓶奪過,倒出藥水自己擦拭著扭傷處。
側頭瞄了眼石倩,顧懷明只見石倩臉上緋紅一片,舌尖輕探而出,不時上下舔著嘴唇。看到這樣的媚態,顧懷明那顆有些騷動的心被勾得砰然一跳,樓下那一吻確實銷魂…
咳…顧懷明假裝咳嗽一聲,正要開口緩解這尷尬的氣氛,想不到石倩卻搶先出聲。
「這事,不能讓雪姐姐知道,也,也不能讓琴姐姐知道.總之」石倩猛地抬起頭來,緊咬著嘴唇,惡狠狠地威脅道「壞東西!你誰也不能說!」
聽到石倩的話,讓顧懷明頓時有種偷情的感覺。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點點頭,再點點頭。瞄了眼石倩,心中卻又感歎不已,才溫柔不到十分鐘,這石倩從溫順的小貓又變回凶悍的母老虎!
「這屋…」顧懷明揉揉鼻子,話剛開口,立刻打住,只見石倩皺著彎月眉,嘟著嘴。也不說話,手抹著藥水使勁地擦著腳踝,根本不管這樣胡亂的擦拭會讓傷勢加重,並引發劇烈疼痛。
顧懷明歎息一聲,心中不住感慨「怎麼一看到石倩這表情,就會想到石天?這石天兄妹倆難道就是上輩子欠自己的?就應老遭罪?!」
不再猶豫,顧懷明從口袋裡摸出新房的鑰匙,暗自將紙條的後半截撕去。遞到石倩面前。
「給。現在我們住的房。公司租賃合同快要到期…」顧懷明話未說完,石倩出手如閃電般迅捷,已是將鑰匙、紙條搶下。
鑰匙握在手裡,看著紙條上的字,石倩嘴邊立刻浮現小酒窩,盛滿令人沉醉的微笑。
「A座8樓1203室?搬家是吧?我去收拾東西…等會就搬!」石倩將藥瓶往顧懷明手裡一塞,拖著扭傷地腳……一蹦一跳地往臥室奔去…
看著石倩這副火急火燎的樣子,顧懷明哭笑不得,急步上前一把拉住石倩,花費一番口舌才將其勸阻…第二天一早,顧懷明將石倩送往電視台後。回到小區,找來搬家公司,屋內屬於個人的隨身物品不多,只是簡單的衣物,很快收拾妥當。十一點不到,從原住處搬到A座8樓1203室。
這新住處,按照隱龍小區總體室內建築格局。相比原住處只是在書房的位置右側,多了一間房,屋內也是精裝修,通風采光也比較優良。但時間倉促的原因,除了電視、冰箱其餘家用電器並未配置齊全。
站在新居陽台上,顧懷明凝視著斜對面1509室,心中暗自讚歎唐克的處事風格,不愧為暗影前輩,只一句話就明白自己想要的。原1509室,現在已是在唐克派出地信鴿二十四小時嚴密監控中。只等可疑人出現。
「暗影?」顧懷明輕語一聲,臉上掛上一絲冷漠的微笑。同為超一流殺手的顧懷明深知,像暗影這種級別的殺手,最怕的是不露面。隱在暗處。換住處。這樣異常的舉動,目的無它。只想通過這一舉動,引起暗影地疑問…摸出哪怕是一絲一毫暗影已來的痕跡!…
「只要露臉,老子就有辦法收拾你!」正當顧懷明想得入神,口袋裡突地響起來電鈴聲,將思緒打斷。
皺皺眉,顧懷明將手機掏出,一看來電顯示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曾琴老爸的來電。不敢多耽擱,按下接聽鍵。
「喂,小顧。我是曾伯。」
一聽曾父的聲音,顧懷明憑感覺其絕對不懷好意,極不情願的問道「曾伯,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
「哦,是這樣地。我有個老朋友想做些廣告,我看小顧也是做這方面,所以,打電話到你們公司,聽說你休年假,這不…」
顧懷明一聽曾父吞吞吐吐將話說完,那還不知道,幫朋友是假,找自己是真。
「那曾伯,你把朋友的電話公司地址給我?我在家剛」
「我現在在小區門口,正好一起吃個中飯!我們再去朋友公司」曾父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將顧懷明的話打斷,不等回話將電話掛斷。
長歎一口氣,顧懷明怎麼也笑不出來。這曾父也太…
急步下樓,奔到小區門口,顧懷明還未站定,曾父已是滿臉微笑從門衛處閃出,迎了上來。
「先吃飯!邊吃邊談。」曾父一把拉著顧懷明,生怕人跑了一般。
兩人就近來到小區附近一家飯館,點了幾個小菜,又上了幾瓶啤酒。幾杯下肚,曾父話立刻多了起來,不住詢問顧懷明廣告設計方面問題,似乎幫老朋友做廣告卻有其事一般,言語中,曾琴又絕口不提。這沒有讓顧懷明安心,反倒是更加提高警惕…
飯到一半,顧懷明突然發現,曾父酒越喝越慢,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臉色也變得有點淡黃。
顧懷明劍眉緊皺,連忙放下筷子,出聲詢問「曾伯?你這是…」
「沒,沒事。老胃病」曾父話說到一半,手緊捂著腹部,臉上已滿是痛苦表情。
「開玩笑!有胃病還這樣喝酒?!」顧懷明心中驚訝無比。連忙站起身來,走到曾父身邊,挽著曾父胳膊,急聲說道
「曾伯!這樣可不行!去醫院看看!」
「去仁濟醫院。那的龍大夫,一直幫我看病…」曾父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握著顧懷明胳膊,斷斷續續將話說出。
顧懷明站在仁濟醫院急救室門前,來回走動。一直沒有坐下。臉上寫滿焦急。想不到這曾琴老爸有胃病,還要喝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正萬分焦急的等待中,急救室地門從裡往外被推開,一位中年醫生走出,一見顧懷明,立刻問道。
「你是病人家屬?」
「對!他胃病嚴重麼?」顧懷明連忙應道。話語中滿是焦慮。
中年醫生將臉上的口罩摘下,拉著顧懷明走到一旁,說出來的話,幾乎讓顧懷明昏厥過去。
「病人,晚期胃癌!最多三個月時間。哎!我們盡力挽救。延長他的生命時間…」
「晚期胃癌?!」顧懷明整個人一下懵了。直到一旁的中年醫生連拍肩膀才稍稍清醒過來。
「醫生!花多少錢都可以!你,你們救救他!我求你們!或者,你們這…德國、美國那能治,我都可以帶他去!」顧懷明雙眼通紅,語無倫次的說著。
中年醫生搖搖頭,這樣地病人家屬看多了,再次拍拍顧懷明肩。開口說道。
「你先去辦個住院手續,我和老曾算是老朋友了。安排下特護病房。辦好手續再過來。記得,這事不能讓老曾知道!」
顧懷明雙唇顫抖著,點點頭,強忍奪眶而出的淚水,立刻奔去辦住院手續…
當顧懷明一切手續辦好,曾父已被醫院安排到特護病房。來到特護病房門口,中年醫生已是站在病房門前。
「進去吧,老曾剛醒來。」
顧懷明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的悲痛。換上一副笑臉,推開門,緩步走進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曾父,聽到門響動。看到顧懷明進來。臉上湧起一絲尷尬表情,手撐著床。身子半起。
「曾伯!你躺著。」顧懷明見曾父要起身,連忙走到床前,手輕按住曾父肩。
「真是麻煩你了,看我這老胃病,不爭氣,偏偏和你喝酒就…」
顧懷明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邊,手握著曾父地手,靜靜的聽著曾父在病床上絮說。心中全然品不出個滋味,要是曾琴知道該怎麼辦?她會多麼傷心?…
「哎,小顧。你能答應我件事麼?」病床上的曾父,此刻說話聲音比往常低落不少,臉上也失去了往日的紅光,顯得有些慘白。
顧懷明雙手握住曾父地手,用盡渾身招數才將語調控制在最自然狀態,和聲安慰。
「曾伯,你好好休息,一點小毛病,養養就好。其它地事,先別…」
顧懷明話未說完,曾父臉上露出一絲不滿,手一揮止住顧懷明的話。
「我老了,我地病,心中有數。小琴這孩子,哎,我我總是放心不下。我看你人好,也老實…」
顧懷明聽得心中酸楚無比,將頭側到一邊,努力的抑制住眼中翻騰的淚水,握著曾父的雙手不住地在顫抖…
「小顧!你曾伯從來沒求過人,要是,要是你覺得我家小琴能配得上…你們倆把婚結了吧!這算曾伯求你了!」
聽到曾父地話,顧懷明腦子裡嗡的一聲,亂成一片。轉過頭來,看著曾父那滿含著期待的目光,額上那絲絲皺紋,無法憋住心中的痛楚,眼眶中包藏的淚水再也無法忍住,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死命地點著頭,算是應允
「好!這就好」曾父眼角不覺間滲出一滴混濁的淚水
「明天,小琴出差回來。你,你去約約她。她性子怪,多哄哄。能在年底把婚事辦了,我,我死也瞑目」
長吸一口氣,顧懷明手握著曾父的手,用最誠懇的語氣開口說道。
「曾伯,你安心養病。我明天就去找曾琴…」
時間一晃到了晚飯時間,等病床上的曾父用過晚餐,醫院護士進入病房,連聲催促,病人需要休息。與曾父約好探望時間,顧懷明才依依不捨的離開病房。
特護病房內,顧懷明離去不到十分鐘,為曾父診治的中年醫生閃入病房,將護士支開,關上房門。臉上嚴肅地表情,立刻換成一臉歡笑。
「老曾!我這個人情你要怎麼謝?這可是嚴重違反醫院規定的!不過這小伙子還真沒話說,在醫院內交押金,一刷卡就是十萬!要求一切按最高標準治療,錢不夠」
曾父一聽,嗖地從床上坐起身來,急聲問道「什麼?十萬?!這孩子怎麼能這樣糟蹋錢?!不行我的去找他!只不過一個老胃病…」
中年醫生聽到曾父的話,苦笑搖搖頭,拉過椅子坐在病床前。
「錢,我們醫院不會多收。你還是趁著這機會,安心的養好你的老胃病。這小伙子是真心對你好。我一句話,他居然什麼都信了!」
曾父重重歎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我家小琴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前天晚上。她,她醉著被朋友送回家,聽我那老伴說,一個晚上還,還叫著…那個人的名字。我,我急啊!這姓顧的小伙子,又不慌不忙的。我不逼,他要拖到猴年馬月?唉,小琴有個好人家,我這顆心就安了。」
中年醫生點點頭,也是歎息一聲,手搭上曾父地肩,開口說道「這事,還是早點和小伙子說清楚,別讓人心裡急。你這老曾,真是為了女兒什麼都豁出去」
曾父將身子往床上一躺,嗡聲嗡氣的回到「他們不把結婚的事定下來,我這病?好不了!」
出了醫院,站在醫院大門前,顧懷明一想到曾父的病,心中煩悶到了頂點,也酸痛到了極處,從口袋裡掏出煙,抽出點上一支,深吸一口,只覺又嗆又苦!將煙扔在地上,狠狠地踏上一腳。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調出龐言電話號碼。顧懷明一番急語,約下晚上與安叔比鬥時間,掛斷電話。此刻,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需要在拳場上發洩!發洩這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