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連生見眾人絲毫沒有放鬆對於出口的「佈防」,索性坐在了地上閉目養神,當然,他並不是單純的閉目養神,他是潛入自己神靈的深處,去探查屬於他的那部分有關法術的記憶去了。畢竟眼下要出去,還得靠自己的法術。
連生潛入神靈的深處,這是一方屬於他的世界,除了他誰都不可以踏足,哪怕是曾經和他共用過一個身體的掬幽都不能踏足。這是一方溫潤的水世界,有著水的靈動,有著充沛的靈力,卻是什麼都不可見。連生已然恢復了記憶,憑著記憶中模模糊糊的印象,連生知道這裡密佈的便是百分之百純淨的透明的靈力,連生揮手而起,浮動的靈力帶出溫潤的觸覺,而後,一本似書的東西便漂浮於連生張開的雙手之上。
翻開書,便覺著有一絲暈眩,這書中的內容所記載的是大地之母賜予他的力量,是他生而就應該具備的本能,如今只要看一遍,本能便會衝破封鎖,回歸本體。所以一路看下來自然是沒有一絲障礙。可連生的記憶並不完整,有一片似乎十分重要的記憶卻是被人惡意的掰去了。所以每每看到一些地方,卻覺著艱澀難懂,彷彿那種身體的本能更本就不屬於他的。
連生又是盯著這本書看了一陣,發覺生澀之處依舊如此,看得多了,倒是真的會頭暈,倒也不再多看,反正找到了那片記憶,一切便能迎刃而解,不急。
收回潛入神靈深處的神識,連生復張開眼睛。拍拍屁股,將靈力匯聚於眼,小心地避過眾人靈力的觸鬚,便是向著大門以龜爬的速度移去,當然,還免不了占佔別人的便宜,侵佔一些人的靈力。反正侵佔的不多,也不會引得他們懷疑。
也許是長久未發覺異樣,議事大廳中的眾人也放鬆了對四周的探察,連大門這裡的「防衛也鬆了許多。眼看著離大門越來越近,勝利觸手可及,連生才鬆了一口氣,劇情居然就這麼急轉直下了……
說是遲那是快,就在連生一腳跨出大門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氣流便是毫無預兆地朝著連生衝了過來。
連生堪堪避過那陣氣流,卻不想這個氣流波不過是一種試探,為的就是確定他眼下的位置。而連生這一避,卻是落入了那人的陷阱,才躲過氣流波,便是遇上了那人遍佈在氣流波附近的靈力觸鬚,這下,雖然依舊隱身,但卻也已經將自己的位置報告給了那人。
連生一躲便是暗暗叫糟,可眼下他已然躲避不及,便是明知有陷阱在,也只能掉了下去,心裡也只能默默念叨:但願那人的觸鬚不會太過纏人才好!
可事實總是和理想有著不小的距離,所以,連生才小小地沾染上一咪咪的觸鬚,便是再也躲避不開了。而在連生還沒有想到怎麼擺脫這些觸鬚之前,那人真正的攻擊便也已經到來。連生知道,有著如此纏人觸鬚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小角色,所以這一波波看似不大的氣流,一定也是有著不小的威力的,萬不可碰上,否則估計不但要現身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估計還會招那些隱藏於暗處的人的暗算,所以,在無法力敵的情況下,也只能躲個痛快。
一時之間,連生那身飄逸的衣衫,便是翩翩飛舞開來,若不是連生越來越蒼白的臉,外加那逐漸汗濕的背,絲毫不會覺著眼前的景致是何等的驚心動魄。而也幾乎是在同時的,在場的眾人也發現了連生的處所,綿延不覺的各種攻擊便是齊齊向著連生發了過來。
連生不停的躲避著,當然他完全可以反擊以找到逃脫的時機,但很顯然的,我們的連生的戰鬥經驗明顯有待加強,空有一身高純度的靈力,卻完全沒有想到「反擊」二字,空空的腦海裡只記得要「躲」!
漸漸的,連生覺著自己的體力有些難以支撐,變慢的速度更是讓一波波的攻擊招呼到了他的衣衫上。
而隨著自己所受到的攻擊不斷變多,連生也從眾多的攻擊中看明白了實力的強弱,而顯然的,那個至今依舊纏繞在他身上的觸鬚的所有者是這朝堂中所有攻擊他的人中最強大的,這種強大似乎掩蓋在一種偽裝之下,若不是屢次被招呼到,幾乎無法想像他的強大。連生的冷汗越來越多,他從他無暇思考的大腦中只得到了一種反饋——這人的能力絕不下於現在的自己。
突然,微小的氣流轉化成更加微小的氣球,但是高速度的攻擊已經讓連生無法順利躲開,終於,一個氣球打中了他的胸部,幾乎是本能的,連生的腦中快速地閃過了無數靈力控制的片斷。
而就在連生猶豫的當口,那微小的氣球居然在他身上造成了極大的破壞,而順應著這種極大的破壞的同時,身體中的靈力居然自發行動了起來,居然在這絲毫不見水的空間中凝聚出一個水的結界,連生奇怪著所發生的一切,但是毫無疑問的,那個威力巨大的氣球便是在這個水的結界中消溶了開去。
而隨著氣球的消融,巨大的水的結界居然成為了一種水的外衣,將已然因為那個氣球開始顯現出衣角的連生秘密地包裹了起來。這番景象的轉變,雖然讓連生無可避免地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可卻又將連生的真實外貌遮擋了開去。在那些外人看來,這不過是一個水團在不斷流竄而已。
連生一邊感受著眾人的困惑和害怕,一邊感受著隨著水團的運動自己的靈力大量的流失,雖心中的疑惑絕不下於這競技學院議事大廳中的眾人,但還是腳比腦快地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溜之大吉。離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在門上留下一個水結印,從而為自己贏得寶貴的逃往時間,而直到自己一路逃回原先的房間,啪地一聲將窗關上的同時,那幾乎耗盡了自己所有靈力的水團也是消失不見了,揮發的無蹤無影,連滴水都未曾留下。
連生趴在床邊,一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邊回味著自己適才的精彩表演,並且暗暗地又將所有的疑點回憶了一遍。末了才要大大地感歎自己的超級好運,卻是「撲通」一聲,從未有過的心悸,給了連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感覺,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