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僖!!」連生一進龍宮便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微笑著站立在門前。久未見朋友的他,不禁有些興奮地撲了過去。可惜……
「撲通」一聲,連生的左腳踩在了右腳上,可愛的大臉親吻上了堅硬無比的大地,最終擁抱的只有大地!
連生的臉深深的埋在地下,天哪∼不用吧,走兩步就擁抱大地,也太太太丟臉了吧,好歹人家也是學成歸「大陸」的海歸派啊!
「連生!」碧僖蹲下身子,扶起趴在地上不肯起來,明顯有耍賴嫌疑的連生,微微一笑,「怎麼忘記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啊,哪怕去了三界遊歷歸來,也還脫不了孩子的身份,小孩子走路不穩摔一跤,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有,大大地有!連生在心裡大聲抗義:不是我自己左腳踩右腳,是有人陷害,陷害!而且陷害他的人就在他身上,就是那個一開始一憤世嫉俗小孩樣,最近突然轉了性子大扮頑童樣子的掬幽!掬幽!可惜,哪怕連生再怎麼抗義,碧僖也聽不到,畢竟和他心意相通的是掬幽,而不是碧僖。
說起來,連生不得不再次感慨一番,掬幽啊,不愧是五六月間出生的傢伙,整個一雙子座的楷模,雙子座的一切惡劣性子,他一個都不曾落下。
首推其一的自然是性格古怪,古怪,怕是將整個混沌世界掀個底朝天都找不到第二個像掬幽這樣古怪的人了。
連生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掬幽的時候的感覺,那是一種黑色,純粹的黑色,一切的黑暗、冷硬、殘酷,甚至是血腥都可以原原本本的在掬幽的身上找到。他是一個邪派人物,不信任任何人,並且驕傲的不屑於解釋別人的誤會。
第二次見到掬幽是在小P孩的幻境中,依舊是黑色,可惜,收斂了冷硬和血腥,他成了一個極為單純的人,是的,掬幽是個單純的人,儘管力量無比強大,但是單純。雖然他表現出來的是驕傲,是不屑於用陰險的計謀去謀求勝利,不過在連生眼中,那根本就是他單純,單純的不懂得去耍心眼。
接著便是自己的飛天,這時的掬幽又變了一個人,十分的脆弱,別人的些微信任都可以換得他全心全意的保護,甚至讓人覺著他是溫柔的,溫柔的保護著需要他保護的人,比如,自己。
最後便是現在,如今的掬幽,揭去了刻意偽裝的冷硬,根本就是一個劣根性未除的小孩。哼哼,別以為他能力弱就沒發覺了,剛才左腳會踩上右腳,根本就是掬幽施了法,讓他的左腳暫時性「失明」了,否則他何至於在碧僖的面前表演這等五體投地的戲碼!
「我就是讓你左腳踩右腳了,怎麼樣!」掬幽當然聽見了連生對他的腹誹,不過,他絲毫不覺得在意,反正他這人性格乖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為什麼讓我出醜啊!」連生不禁大喊道。
碧僖看著連生朝天大喊,覺著連生可能是在怪自己出場表演太過「精彩奪目」,也是不說,只自個兒在一旁忍著笑,盡量避免再刺激連生。
掬幽哼哼一聲,也不多解釋,雖然他的目的明確——就是不想要他看中的小東西去擁抱這個混沌世界的長老。
連生深深一歎氣,倒也沒往心裡去,嚷嚷了兩聲倒也過去了。抬頭看著碧僖正在努力的忍著笑,便是拍了拍碧僖的肩膀:「兄弟,別忍了,忍多了內傷了可不好,要笑便笑吧!」說完便是頭也不回地蹦著兩條小短腿跑的個快,不一會兒便是消失在了龍宮的大門後。
碧僖愣愣地蹲在地上,被著連生的反應弄得一愣愣的,許久才是一陣失笑,不緊不慢地也走了進去。
「哎呀呀,人家很想念龍後的啦,三界再好,也沒有一個像龍後這樣的偉大人物不是?」碧僖進了龍宮,首先看到的便是自己的母親一把抓著連生要表達母愛的偉大,接著便看到了連生一邊努力和龍後不斷伸過來要掐臉的手玩捉迷藏,一邊還是糖衣炮彈不斷亂放,弄得龍後哈哈大笑不止。
「啊∼碧僖——哥哥——」終於,連生擺脫了龍後的糾纏,像是看到救兵一樣,大聲呼喚著碧僖。
碧僖為著連生一句「哥哥」弄得身子微微一僵,直覺不是太喜歡「哥哥」這個稱呼,但一時也想不出原因,只得將疑惑擱置一邊,冒著被母親的眼光凌遲處死的危險,將連生救出了龍後的魔爪,順便將連生抱著放到了一張遠離了龍後勢力範圍的椅子上。
龍後滿臉怨懟地看了看自己的長子,為著失卻絕佳的洋娃娃而唉歎了一口氣,倒也立時恢復了龍族之後的風儀,卻是對著連生問道:「小連生怎麼現在回來了?如來呢?莫非是你的駑鈍終於把如來也嚇跑了?」
「啊?」連生聽著龍後的問句也是一愣,不是龍宮的人說是要事來接他回混沌大陸的嗎?
「母后,不是這樣的!」碧僖接過侍女端來的茶水,整了整自己的心緒,才說道,「是兒臣接連生回來的!」
「咦?」龍後也是一陣疑問。
「前些日子掾苜長老回來了,他帶來一些輪迴留下的消息,並且問了關於連生的一些事情,說是連生若是學會了龍族的飛天,倒是可以去參加看看競技學院的入學式。」頓了頓,喝了口茶才又說道,「我看著競技學院的入學式就要到了,就差人去三界找如來師父,想要問問連生的境況,沒想到如來師父剛好有事要回一趟佛界,而連生又恰好學會了飛天,於是就叫人帶回來了!」
「競技學院的入學式又到了?」龍後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怪不得最近都看不到躍兒!」
「碧躍還沒回來嗎?」碧僖似是意外地問龍後道。
「是呀,今兒大早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估計就是去競技學院了吧!」龍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找他有事?」
「嗯,我原本想讓碧躍帶生兒去競技學院報道的!」
「咦,你不帶我去嗎?」連生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難得阿難得,這母子說的雖然是有關於他的事情,不過看得出,他們並沒有找他商量的意思。
「掾苜長老最近召集眾人到神壇議事,父王已經先行一步了,一會兒我也要過去了,估計沒有時間送你去競技學院,所以才想著找三弟來帶你。」碧僖對著連生解釋道。
連生半是瞭解地點點頭,碧躍?龍王三太子?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過去,只要你們幫我聯繫好人就成!」連生拍著胸脯保證道,可見著碧僖一副不信任的樣子,不禁又哇哇叫道,「我這次遊歷雖說人沒長幾寸,可心智是長了不少的!」
不錯,長了不少,整整長出個五千歲以上,說不定近萬歲的大活人——掬幽!
碧僖見著連生一副自信滿滿,若是有誰瞧不起他,他就和誰急的樣子,先是有些不放心的猶豫了一下,隨即一想,這競技學院裡別的不多,龍族的親戚卻是不少,要找個人照應著點連生也不太難,倒也不再擔心,便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於是前腳碧僖踏出龍宮去那神壇,後腳,連生便是被那心狠手辣的龍後給踢去競技學院了。連杯水都沒喝成,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貌似哦,那個小壁虎所在學院,也是叫做競技學院來著。
也正是因為龍後的雷厲風行乾淨利落,眼下的連生,已然坐在了競技學院的院長辦公室裡了,前後不用一個混沌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
連生暗自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辦公室,很像以前讀書的時候經常報道的訓導處,只不過佈置的東西有一些怪異,所有的裝飾品,都是清一色的武器,由以各種美麗的刀劍居多,都是華麗麗的,就不知道有沒有開刃。
又是打量了一遍辦公室,終於得出結論:很好,基本上除了擺設和品味有待商酌以外,這個辦公室還算是比較正常的,至少沒有其他怪異的生物出現。
打量好了房間,連生終於是把視線放在了房間裡除了他以外的另一個人身上,貌似是龍族的,因為是碧僖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過的,只是這人,連生確定自己絕對、絕對不認識。
再細細一打量,又發覺這個人實在是酷到了極點,比之掬幽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就是從外表酷到了骨子裡,瞧瞧,瞧瞧,一條長長的刀疤從眉間蜿蜒刀下顎,幾乎摧毀了半張臉,可是配上那種凍死人的冷酷氣質,實在是一種絕佳的組合。再細看一下,很容易就發現,稀疏的劉海下,赫然是一個「坎」字。
「他就是龍皇族中,龍王的弟弟,黑龍——坎墨言!算是八姓之一,掌管了雷電的能力。就其能力而言並不比碧僖弱,也算是神選中輔佐輪迴的人之一。他臉上的刀疤,是當年的染月留下來的。」潛藏於龍珠附近的掬幽用心靈想通的方法淡淡地說道,「那日我化形的飛天之龍,就是他的原型!」
「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很固執嗎?對於規矩看的比生命更重要的那種?」連生用同樣心靈想通的方法問道。心中對於坎墨言的評價是——此人酷斃了∼
「他?」掬幽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怕是最不屑規矩的人了,當初龍族一致對外,卻只有他,不屑所謂的正邪的對立!」
「酷哦∼」連生微微一歎,沒想到在眾人一直對外的時候,還有人唱反調的,真是酷斃了。
掬幽看著連生,他知道他的存在勢必會將連生捲入更大的災難中,可是這個災難早在他和連生遇到的那刻便已經注定了,何況他的小東西還以龍族的最高禮儀相待,如今的他,雖不明原因,但是卻十分清楚明白自己的心,他的心在告訴他,不要放手。何況連生的身上到處都有輪迴留下的痕跡,單說那個輪迴封印也是麻煩了,恐怕就算他想善了也不容易吧。
事情似乎變得複雜但是有趣了∼輪迴煞費苦心不惜以性命相待也要瞞住的,到底是一個什麼秘密呢?小連生對於輪迴來說到底是誰?還有那個死不見屍的輪迴到底如何了?五千年前的恩恩怨怨無論如何該有個了斷了!
心裡暗自有了決定,便是有了計較,若是混沌大陸的人不再來招惹他,他倒是可以試著放過除了輪迴以外的所有的人,包括龍族。但若是混沌大陸的人執意要開戰的話,他絕對不介意用毀滅來保護他眼下最重視的小東西的。
突然一股隱隱的黑色靈氣從掬幽眼前一閃而過,掬幽微微錯愕,卻也來不及抓住什麼。
對了,還有一股勢力,那股始終隱藏在後面,不曾正面出現的黑暗勢力,也該有個了斷了吧!畢竟背黑鍋,他也背膩了!
掬幽斂下心神想著:無論如何要盡快解開輪迴的封印,讓自己的力量,達到最強,只有最強的自己才能和那股始終隱藏的黑色勢力對抗,也只有最強的自己,才能和整個混沌大陸上的人為敵。
掬幽想著也是不再多言,專心的凝聚起自己的氣,暗暗地衝擊著那個至今禁錮了他靈力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