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靈 朝露晨霜 第七章 心的力量
    一股股火辣辣的感覺從傷口沿著肩胛骨直到心上,讓本就趨於臨界點的壓力一下子引爆,如風暴,在他心裡席捲而過。

    陳落只覺得心裡一痛,眼前的一切竟變得模糊起來,風、心,……所有的一切都變的遙遠起來。心裡隱隱有個聲音告訴他,忘記眼前的一切,忘掉所有的人,當一切都忘掉後,這世界變會不同,他能夠獲得更多的快樂,永生,乃至於這宇宙的一切。

    「不,我怎麼能忘掉自己愛的人。」陳落抱著頭掙扎,雲兒的通情達理,小龍女的無雙智慧,祭月的似水柔情,靈兒、心慟的嬌癡可愛,采風的柔媚……便是他有點拒絕的彩翼,也在心裡有著一角。他怎麼能忘記這些愛她的和他所愛的人,他想要拒絕那種殘忍的忘記,但他做不到,只覺得那種力量在慢慢的,一寸寸的吞噬掉他心裡最美的地方,把無力和虛弱填滿他的心。

    「沒有人能讓我放棄這些。」陳落緊握著雙拳,臉上的肌肉扭曲著,卻仍舊沒有放棄。

    心見陳落抬起頭,雙眼一動,又是一記眼神重重的擊在陳落左胸上。

    受到這一擊,陳落本是抬起的頭,猛地垂了下去,緊握的雙拳似送似放,那種被他勉強趕出的力量加倍的侵蝕著他的心靈。

    陳落立在一片孤寂的沙漠中,除了滿目的黃沙,只有遠處天上一隻禿鷲在滑翔。

    他只覺得自己又渴又餓,但這周圍,除了沙子,便連任何的綠色都沒有。他只知道自己已在這片沙漠中走了幾天幾夜,而具體時間,早已被飢渴消磨。

    他不知道自己走在這片沙漠中的目的,只知道自己就要在這走上一輩子,直到生命的終結。沒有親人,沒有生命所需要的一切,除了手裡滴漏而下的沙子,不遠處正席捲過來的沙暴,那一隻依舊滑翔的禿鷲,這片空間裡,已沒有在動的事物。

    「你看他,竟然還沒死。」耳中傳來熟悉的聲音,勉強抬起頭,一看,卻是雲兒,又像是祭月,而她身邊的男子,像是飛翔,又像是沃瑪。

    陳落伸出手,驚喜的想要出聲,卻發覺乾渴,早已經讓他的嗓子無法出聲。而那兩人,卻是咯咯笑著,擁著,雙雙消失在他眼前。

    無數的人影從他的眼前閃夠,又從他的眼前消失,從沒有一個人眷戀的看過他一眼,有的,只是輕輕的笑,輕輕的聲音,卻如最毒的刺般,重重的擊在他心裡。

    心拼盡自己的精神力,把陳落壓制在自己創造出來的空間裡,他沒想到陳落在和風先交手一場,又受傷的情況下,還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只是……心笑看著縮成一團的陳落。只要他心裡有著那麼一點的不信任,懦弱,那一點點的卑鄙的人性,他便勢必在他的空間裡,永遠的沉淪下去。

    「這就是心靈的力量嗎?」一縷虛弱的聲音傳進心的耳朵裡。

    「真的不錯,咳……」陳落控制不住嘴裡的血腥味,一噴而出。

    「你……你……」心不敢置信的看著狼狽不堪的陳落,這個男人竟然能從他所創造的空間裡跑出來,難道說,他竟早已經滅絕了人性?

    「你不該在那裡面出現雲兒她們幾個人,更不敢出現飛翔和沃瑪的樣子。」陳落笑看著心,倘若不是他來這招,他又如何能夠發現自己只是處在幻境中,又怎麼能夠從中出來。

    「那兩個窩囊廢根本配不上雲兒和祭月。」陳落笑,笑得心感到一陣陣的發抖。「你更不該用這種方法來偷窺我的內心。」

    「那又怎麼樣!」心不自覺的倒退一步,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在他眼前的陳落雖然是破了他一向得意的「心靈空間」,但他現在的樣子實已不足為懼。更何況風已從剛才的攻擊中緩過勁來,兩個人要殺現在的陳落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他為什麼又怕了呢……

    風也有同樣的感覺,眼前的陳落雖然是滿面血污,身上傷痕纍纍,但更有種讓他說不出的壓迫。

    「你們是精神體還是肉體呢?」陳落詭異的一笑,卻讓風和心大震。他們雖然從彩翼那硬獲得由虛化實的方法,但也不過一天,只能勉強的化成實體,但本質是幾乎還是精神體。只是他們卻不明白陳落說的意思,要知道就算他們是精神體,他那種方法也是作用不大,起碼,彩翼就能夠躲過一劫。

    「你們定是不相信我能夠殺了你們。」陳落直直的看著風和心,那眼裡,卻有股嗜殺的味道。

    「想殺我們?」風和心相視一笑,他們當初也不是沒有遇到危險,曾經在這宇宙的中心點上受到過一種奇怪能量的衝擊,當時若不是他們有外面的戰艦先擋了一陣,只怕還真會魂飛魄散。從而也意識到精神體並不是最完美的存在,只是那種力量幾億年來便也只見過一次,雖是讓他們不明白,但以後去的幾次並沒有遇上,他們也只以為是個意外,並沒有多在意。

    「想必你們還沒見識過這宇宙最初的能量吧?」陳落嘿然一聲,龐大的精神力從身上狂湧而出,整個身子頓時如閃光的黑洞般,讓風和心捉摸不透。

    「是那種力量!」風和心大驚失色,當初那種能量雖然是驚鴻一現,但對他們來說卻是記憶深刻。而此刻,他們卻沒想到竟會在陳落身上出現。

    「怪不得他能夠逆轉我的攻擊。」風喃喃自語,臉上,卻是煞白。

    「怪不得能夠破了我的空間。」饒是以心靈能力強橫著稱的心,在今天也是性情大變。

    「你放過他們吧,我跟你回去。」一個清脆的聲音在眾人間響起,卻是彩翼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中間。

    「你……」陳落猶豫著是否出手。從剛才幻境中的表現,他知道自己對彩翼現在不是沒有感情,或許很淡,但也已有足夠的力量讓他停手。他不知道彩翼什麼時候在他心裡留下影子,或許是她當初的順手推舟,或許是她當初拼著性命讓自己放了風和心一樣,或許……他本是個很容易感動的人,或許,彩翼就是這麼,一步步,慢慢的走進他心裡。

    「你放了他們,要殺要剮隨你。」彩翼知道自己最想見的還是靈兒和心慟,想跟她們道歉。

    「翼兒,你讓開。」風和心雖然對那種能量有著最大的懼怕,卻也不能讓彩翼連著救自己兩次。

    「爸,我知道在你心中我不算什麼,但是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彩翼張著雙手,固執的站在風和心跟前。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她最為親近的舅舅,她又如何能放下。這幾天,她受盡了煎熬,或許,死在陳落的手中也是一種解脫。

    「你以為憑你這樣,就能夠擋住我的攻擊嗎?」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彩翼咬著下唇,她知道像陳落現在的攻擊根本不是她這種能力的人能夠阻擋的,但……她還是要試一試。

    「我對不起慟兒,但是我父親和舅舅卻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們,你……能不能放了他們。」

    「有時候,一些看不見的傷害卻是傷人傷得更重的。」陳落冷漠的看了彩翼一眼,縱回小靈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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