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咄!」幾聲悶響遠遠的,從地底下傳過來,迴盪在戰艦裡,引得陳落幾人的心臟便也跟著震了起來。隨著那聲音一步步的接近,戰艦裡的迴響也越來越大聲,頻率也越來越快,一下下,一聲聲的重重砸在幾人的胸口上。陳落也曾經面對過心類似的攻擊,但他的攻擊卻無這般的密集,這般的聲勢浩大,彷彿……外面便是無數的人拿著鼓擂著一般。
「咄!」這次的響聲彷彿是前面無數次的集合,又彷彿是毫無聯繫,憑空響起在眾人的耳膜裡,而心臟,再一次受到一擊重創。本是用精神力壓制著薔薇身上那些生化孢子的陳落和祭月再也抵受不住,張嘴,噴出一股血柱。
祭月連喘了幾口氣,心裡雖是震撼於那響聲能夠穿透她布下的「冰之守護」,但手上連綿的精神力卻不敢斷,只怕一斷,薔薇便會被那些生化孢子所乘。
相比起祭月,陳落的情況更糟,他本身的實力本就略低於祭月,再加上那響聲多半是衝著他而來,而他又光顧著壓制薔薇身上的生化孢子,對自己幾乎是毫無防範,自然是傷的更重。
「老公,你怎麼樣?」祭月拼著加重自己的傷勢,把「冰之守護」加固了許多。
雖然那響聲再一次響起,穿過「冰之守護」,但在祭月的加強下,倒是弱了不少,但其主要的威力卻是被她承接過去。一絲血跡又隱現於祭月的嘴角,如蚯蚓般蜿蜒而下。」我沒事,你小心點!「陳落略一分神,那緊密的響聲又擠了進來,震得他心神晃動。
「撲」一聲,雲兒撲進來,和陳落幾人一樣,小臉蒼白,嘴角亦是血跡斑斑,受了不輕的傷。
「雲兒……」陳落急呼一聲,卻苦於自己無法離開薔薇的身邊,而精神力卻又只能堪堪抵住那響聲的侵襲。
「我還好!」雲兒掙扎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向陳落,只是剛走一步,卻又在一聲大震中坐倒在地。但她卻在這一倒中,順勢前撲,進了祭月的「冰之守護」,迴響在耳邊的悶雷聲頓時弱了許多,讓她暫時的回過力來。
「風兒和羽兒怎麼樣了!」陳落憂心的問著,騰出一隻手,把雲兒拉起來,靠到自己身邊。
「她們……她們已經……」雲兒急促了喘了幾口氣,蒼白的小臉上因著激動出現一抹憤怒而又哀傷的紅。「她們可能已經不行了。」
「什麼!」陳落驚的站了起來,若說這時他最不願意聽到的,便是身邊所愛的人中有任何一個受到傷害,而此刻,采風和飛羽的生命受到威脅和傷害無疑給他最大的怒。他只覺得心裡爆起一團怒火,比之當初心慟被人所傷時,有過之而無不及。隨之而來的,卻是蓬勃的力量,如怒神般的力量。
「叮」一聲清脆的回音飄蕩在戰艦裡,竟震的那如雨點般落下的迴響頓了一下,再無先前的氣勢。陳落根本不知道自己硬破了祭月的「冰之守護」,只是一團怒火,著他踏出了第一步。這一步,他曾在和心對戰時用過,而此時用來更見純熟和威勢。
「啪!」這是陳落踏出的腳步聲,但這腳步聲,卻切入那巨響中,竟硬生生的迫得對方一停,而就在陳落踏出第二步時,那巨響已亂了。祭月和雲兒只覺得胸口一鬆,那種無形的壓力竟瞬間消失。
陳落拉開門,第三步踏了出去,那巨響已是隨著他的腳步聲同時響起,但此時的響聲已沒有先前的殺伐之意,甚或是沉悶。雲兒只覺得胸口逐漸泛起一種柔和的感覺,身上的傷食竟是隨著陳落的腳步聲、整齊的鼓點聲,漸漸的痊癒。
雲兒和祭月互相看了一眼,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眼裡的驚訝。而此時,陳落已踏出了第四步,那一步卻又在半空停了下來,彷彿底下有著無形的力量托著,又或是底下有著荊棘一般讓他無法踏足。但……這一步終究還是踏了下去。
戰艦外傳來一陣陣風掠過樹林的「沙沙」聲,又夾雜著無數倒地的悶聲,而陳落,卻在那一步踏實後,噴出漫天的血雨,身子一晃便往前撲去。就在快要接觸地面時,卻又硬生生的把自己拉了起來,再次踏出一步。
雲兒和祭月癡癡的看著陳落,他雖然受傷,她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只怕自己的一聲,或者是攙扶,都會斷了他現在如虹的氣勢,如殺戮般的步伐。
這一步踏出,戰艦外的雜響愈多,先前如雷般的鼓點已是弱了泰半。陳落再一次舉步,踏出了第六步,但就在這同時,一聲最烈的鼓點聲如炸雷般起來,讓陳落的身體如被電擊中般,一陣急促的抽搐,那抬起的右腳,便再也落不下去。
就在這一僵持間,原先本是已快湮滅的鼓點聲又響了起來,更快,更急,更有節奏!
「嘿!」陳落大喝一聲,右手一舉,手上精神力一閃,身旁的整個空間便彷彿被抽空壓縮了一般扭曲起來,而他的右腳卻在這一壓之間,落了下來,重重的落了下來。而那空間則在落下來時,恢復了正常!
雲兒和祭月只覺得整個戰艦在陳落的這一腳下顫抖起來,彷彿被大力蹂躪過一般!一陣陣波紋似的震感從陳落的腳下傳出來,消散在這星球每個角落,每一片塵埃上。
就在這一腳落下後,戰艦外面已沒有了聲音,一片寂靜!
陳落再次噴出一口氣鮮血,但腳步卻依舊是義無返顧的向前,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裡,只有向前!
剛才的六步中,他已隱隱感覺到他不是在和一些智慧型的樹木戰鬥,而是在和整個星球戰鬥,或者說這個星球是個整體,而那些樹木,只不過是一些附著物而已。
風兒和羽兒會沒事的!這個信念著他,讓他走出了那六步,而這六步後,他終於退了敵人第一次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