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銀河啟示錄Ⅰ 第二卷 海盜做亂 第四章(上)
    瑟瑟的秋風吹盪開去,預示著節氣的即將改變,滿天飛舞的黃葉爭先恐後地想於大地做最親密的接觸,飄啊飄,輕柔地落於親人的懷抱,然後一個翻身,如調皮地孩童般翻滾閃挪,又再一次撒嬌似地擠進母親的雙手。

    揚威帝國的主星上,皇城即將步入冬季,但這並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東日,平均氣溫保持在5攝氏度左右的皇城只能用溫暖如春來形容,可翰明威伯爵的心裡卻一點也不溫暖,不時有幾絲陰靡懸掛於英俊的臉龐。

    呆在寬大的伯爵府書房裡已有半日,可門外的侍從依然聽不見一絲聲響,他們自早上見伯爵神情凝重地步入這個房間後就再也沒發覺任何動靜,連帶著因為伯爵吩咐了讓任何人不要打擾他,整個跨院也靜悄悄的。

    「夫人,老爺吩咐了,不讓任何人進去。」一聲低語如春回大地般的讓院子中重新找回了些人氣。

    一名站在院門的僕從遠遠地見到自個兒的主母正向這邊走來,忙趨步上前,低聲攔阻。

    已嫁為人婦的沁公主少了些青春少女的單純,增了些成熟撫媚,加上原本就具有的帝王家的雍容氣質,讓天天服侍她的侍從仍舊感到莫名的壓迫。

    沁公主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瞭解,仰起俏臉望著蔚藍的天空,心中沒來由地泛起一絲煩燥,自從明威早朝回來,便獨自一人反鎖在書房裡,這是自二人婚後少有的,眼看晌午即過,卻仍不見一絲動靜,讓人心焦不已。可沒奈何自己又幫不了丈夫一分一毫,只有空著急的份,一定又是二個討人厭的哥哥找明威麻煩了吧。

    「老爺進去前說了,午飯時刻便會出來,如果夫人您等不及,讓您先用,不用等老爺。」僕從小心翼翼地站在沁公主身旁,見主母許久未開口,就一字一句的開始轉訴。

    「啊」恍惚中聽到話語,沁公主才意識到自己走了神,把原先過來要做的事都給忘了,「等會兒他出來了後,你和老爺說亞格戚男爵與哈尼男爵在會客廳已等了近一個時辰了。」臨走前,沁神情複雜地注視了書房幾眼,歎息著離開。

    書房中已停止渡步的翰明威絲毫未察覺屋外的動靜,因為他的全部心神都陷入了思考當中,早朝時的場景不時在腦海中翻滾。

    記得當時在朝會上老宰相歐亨立提出了個顯然早有預謀的計劃,順帶著提議攻擊聯盟的時間為二個月後,這比二位皇子原先商定的時間還要提前,一時間朝會上的所有人都楞住了,而陛下卻也一反常態的立刻敲定,連問一下其他人看法的時間都欠奉。

    退朝的時候,翰明威有意的落在眾人的後面,而老宰相也很有默契的一步三緩。

    「公爵大人,這……」

    翰明威僅剛開口,歐亨立公爵便瞭然地轉過頭用眼神止住了他的話頭,「陛下在位也有好多年了吧,當初即位之時老夫還是個比你現在還年輕的小伙子。」像是在尋找那逝去的年華,公爵說話間神情洩漏出一絲老年人不該有的激動,「我們也曾經年輕過啊!」像是在吶喊,又或是在做不甘的申述。

    「是啊」嘴上應和著,內心中翰明威滿頭霧水,不知道老宰幹什麼和他說這些,只能歸類與老年人的嘮叨了。

    把翰明威著急的窘態看在眼裡,公爵微微一笑,轉了個話題問道:「明威啊,你覺得今日的二位皇子,哪個更像陛下哪?」

    「這個……」翰明威真的覺得見鬼了,原本憋著一肚子的話要問他,現在反而被追問二個問題,前一個聽不懂,後一個不知怎麼回答。

    「明威,你覺得現在的民眾是怎麼看待陛下和二位皇子的?」公爵擺明了不想給翰明威思考的時間,步步緊逼地問道。

    翰明威心中一顫,好像把握到了什麼,可仔細一想又不得要領,便欲追問。

    恰巧此時一位宮殿近侍走到了二人身邊,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伯爵大人,陛下在御書房召見。」

    「走吧,有些事以後你自然會明白,我這個老不朽的希望進館材前見你時,你仍然還是伯爵或者已經是公爵了啊。」公爵原本渾濁的雙瞳大有深意地凝視了翰明威一會兒,轉身離去。

    翰明威全身一震,他明白公爵是在暗示他,自己很可能將被任命為遠征軍司令,但如果戰況不佳,那麼自己便前途堪優了,甚至連身家性命都難以保障。

    隨著宮廷近侍沿著長長的走廊緩緩行進,被召見者的心裡卻毫無喜悅之情,相較於第一次的豪情滿懷,如今望著眼前熟的不能再眼熟的壁畫,裝飾品,他心裡興不起一絲波瀾。無數次的重複來回早已把這位青年俊捷的心磨得光滑圓潤,稜角全無。

    見到轉角處,侍者在門口為其推開了門,無奈的搖搖頭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去。

    以往寬敞明亮的大書房今天不復往日給人帶來的肅穆壓抑感,屋子裡暗沉沉的,落地窗上拉起了厚厚的簾布,幾不透光,如此寬大的屋子裡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一張書桌,一張椅子,一個沙發,一個書櫃及零碎的幾件裝飾品。

    額頭佈滿皺紋的德魯二世低著頭正在書桌上擺弄著光學儀器,不知在看什麼,雙眉隨著光學鏡的移動,時而舒展,時而凝成一團,讓恭敬地立一旁的翰明威情緒也為之漂浮不定,彷徨不安。

    「咕咕,咕咕」古色古香的落地鍾忠實地執行著它的任務,在屋子的一角以獨特的方式向他人展現自己優美的一面。

    「明威,你過來看看這個。」不知是什麼時候德魯二世抬起了頭向恭立一旁的翰明威額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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