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妮本來已經無力閉上了眼睛,但是吞下了還魂丹後,立刻精神一振,緩緩睜開眼睛,驚奇望著馬揚,說:「你給我吃的是什麼?哦……我已經感覺到了它帶給我的強大生命力,或許這東西真的能夠治好我……這太神奇了!」
馬揚微微一笑,說:「這是還魂丹,意思是說死人吃了它都能緩過氣來,不過這對於你這個火鳳凰有多大作用我就不知道了。」
「還魂丹!」
艾妮感覺到體內那股強大的生機所到之處立刻就充滿了力量,就連體表的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起來,不由驚喜萬分說:「太不可思議了!看來你們人類被稱為萬物之靈還是有道理的,居然連這種起死回生的藥物都能製造得出來……只是……這種藥在你們人類中應該也是極其珍貴的吧?你怎麼就毫不猶豫給了我呢!」
「因為剛才你也幫過我呀!」
馬揚說:「如果不是你用翅膀幫我擋了一下,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就算有還魂丹也來不及吃了!」
艾妮聞言感動說:「可那是因為你先幫過我,而我已自知命將不久,所以才……呀,想不到人類之中原來也不全是貪婪、狠毒之輩,還有你這樣仁義、慷慨的人,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才好……」
大鳥說到這裡忽然「撲嚕」一下跳了起來,倒把馬揚嚇了一大跳。
卻原來那還魂丹功效如神,才不過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艾妮的體能就恢復了一小半兒。
艾妮跳起來後,先抖動了一下光禿禿的肉翅,然後走到馬揚面前,彎下長長的脖子,低伏在馬揚胸前,說:「既然是您的慷慨,使我擁有了第二次生命,那麼從今天起,您就是我的主人了,艾妮自願為主人的魔寵。我向火神哈努發誓,一生一世永不背叛主人……如違誓言,天不容……」
艾妮說到這裡,光禿禿的腦門兒上忽竄出了一小縷紅色的火苗,火苗離開艾妮的身體後竟不熄滅,就好像一個舞動的精靈似的,飄飄蕩蕩直向馬揚的額頭撞去。
馬揚見那火苗向自己燒過來,也不禁吃了一驚,但他相信艾妮不可能會傷害自己,所以強忍著沒有躲閃,就任由那縷微微有些灼熱的火苗順著自己的眉心,鑽入到腦子裡去。
隨後馬揚就驀產生了一種奇異而又熟悉的感覺,感覺自己同眼前這頭醜陋的大鳥好像有了一種血肉相連的關係,而這種感覺又似乎和剛剛收了一件法寶差不多。
「這是怎麼回事?」馬揚驚異問。
「怎麼,主人真的不明白嗎?」
艾妮也詫異抬起頭來,說:「剛才我已對主人您獻上了我的心靈契約,從此以後我就是您的魔寵了,無論主人需要我為您做什麼事,我都不會拒絕,就算我在千里之外,主人您也可以用心念迅速把我召回。而且有了我的心靈契約,您就不必擔心我會背叛您了,那樣的話我會活活死在自己的詛咒下的……」
馬揚立刻就明白了艾妮的意思,這種心靈契約實際上就和馬揚當初在玄陰三鬼身上所下的禁忌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個是出於主動,而一個出於被動。艾妮肯主動獻上它的心靈契約,也就等於放棄了一生的自由,馬揚一時也說不清自己的心裡是種什麼滋味。
艾妮的實力自是無需置疑的,雖然它現在還處於重生後的虛弱期,但在上百頭怪獸的圍攻下,仍然有一戰之力,若是等它長出羽毛、能力盡復時,真不知會強大到如何可怕的程度。有這樣一個號稱百鳥之王的火鳳凰給自己當寵物,那自然是夢寐以求的的好事。
不過馬揚自從擁有了和艾妮交談的能力後,就已經在潛意識中把艾妮當成一個人來看待了,而且還是一位高貴的女士。但是突然之間,這個高貴的女士卻成了一個連奴僕都不如的魔寵,這還真讓馬揚感覺有點兒難以接受呀!
然而心靈契約已經完成,馬揚就算想反悔也晚了,事到如今也只得接受現實。他輕輕拍了拍艾妮那倔強的腦袋,說:「好吧,不過我不希望你勉強自己,或者我們可以用朋友的身份來相處,以後你再也不許叫我主人了,就直接叫我的名字馬揚好了。另外,在我這裡你有足夠的自由,什麼時候你在我身邊厭煩了,想離開了,我們就解除這
契約好了。」
艾妮聞言睜起圓滾滾的雙眼注視了馬揚半晌,才說:「你知道嗎?你可是歷史上唯一一個擁有火羽族魔寵的人!而你卻似乎這個身份毫不在乎,我真的不知道該傷心好,還是高興好!」
救活了艾妮之後,馬揚沒敢耽誤太多時間,立刻發動遊艇直向下游開去。
他還抽空把心神沉入到補天戒之中,觀察了一下那頭被自己關在第二層空間裡的雪狐,只見不過短短的時間內這傢伙居然就把整個兒第二層空間完全變成了冰雪世界,那些毒蛇估計都已經被迫冬眠去了,而空中的蝙蝠則變成了一串串詭異的冰雕,倒吊在紅色的巖面上。
那只雪狐則好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在一個冰塊構成的屋子裡呼呼大睡,看樣子竟是一點兒也不急著脫水困。
馬揚感覺得到這雪狐的體內擁有著極為強大的靈氣,不過這靈氣似乎和修真者的真元丹氣完全不同,因此這雪狐就算再厲害,也不大可能會從裡面控制住補天戒,所以馬揚才能放心把這傢伙關在裡面。
艾妮說這傢伙是這個大陸上僅存的一隻冰霜系九品雪狐,就這麼殺死它確實有些可惜,如果能將它也收為魔寵自然是件好事。不過這雪狐既凶悍又狡猾,馬揚就算可以動用真元丹氣,最多也就是殺死它的把握大一些,要想逼迫它主動獻上心靈契約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看來也只好等艾妮恢復了實力後,再想辦法來收拾這只雪狐了!
遊艇開足了馬力,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已順流飄下七八公里,在經過一個河道的轉彎後,果然聽到岸邊傳來一陣呼喝打鬥的聲音,以及野獸的咆哮聲。
馬揚聽得那呼喝聲明顯是出於人類的口中,不由得精神一振,忙循聲將遊艇靠在了岸邊。藉著明亮的月色,可以看到距離河岸大約三十多米的樹叢邊緣上正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同三頭兇惡的黑熊纏鬥著。
因為是在夜裡,彼此距離又遠,即使是目力過人的馬揚也看不清那兩人的相貌。只是看得出兩人都穿著皮甲一類的衣服,那男人手中還拿著刀劍一類的武器。
女子高坐在一個樹椏之上,手中拿著一個棍子一樣的東西,小聲嘟噥了幾句什麼,然後猛高高舉起手中的棍子,棍子的頂端立刻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芒,正好罩在樹下那男人的身上。於是那男人就好像吃了興奮劑似的,掄起手中的大刀暴喝一聲,衝向三頭黑熊一頓瘋狂猛砍。
三頭黑熊狂吼一聲,同時抬起前爪在上用力一拍,於是它們的身前便各自豎起一道一尺來厚的土牆來,擋住了那男人的攻擊。但那男人的攻勢異常凶悍,只見他全力揮舞之下,手中的大刀不時暴射出一絲絲金色的光芒,幾刀下去,那三頭黑熊用以防禦的土牆便即崩塌。但那三頭黑熊亦不甘示弱,咆哮一聲,人立起來向那男人撲去。
在三頭黑熊人立起來的同時,只見它們黑色的皮毛一陣波動,轉瞬間都罩上了一層厚厚的石甲,那男人的大刀砍在石甲上,頓時火星飛舞、石屑四濺,但一時卻是無法破開那層石甲。而那男人身手矯健、步法靈活,三頭黑熊的撲擊亦是難以傷到他分毫。
一人三熊纏鬥了大約兩三分鐘左右,眼見黑熊身上的石甲已經被砍得七零八落,甚至一頭黑熊的背上已有血液滲出。但那男人身上所罩的白光也黯淡下來,他出刀的力道頓時就弱了將近一半。
那男人當機立斷,全力劈出三刀,將那三頭黑熊逼退了幾步,然後就返身快速跑麼那女人所在的樹下,盤膝而坐,不斷喘著粗氣,竟是對那三頭兇猛的黑熊不再理會了!
樹上的女子輕叱一聲,再次揮動手中棍子似的東西,於是又有一片銀白色的光芒灑下,以她為圓心,在樹下凝結成一道白色的光幕,將男子也圍在了裡面。
那三頭黑熊追到光幕前面竟是不敢愈越半步,但是也不肯就此離開,只是徘徊在光幕之外不住呲牙咧嘴,似乎是在對那男子發出的挑戰。
「這兩個人類太狡猾了,這樣下去我們的力量早晚會被他們給耗光的……」
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馬揚聞言頓時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