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蔓延,猶如魔鬼之海,黑暗之潮勢不可擋的將冥山淹沒,冥山方圓百裡,山勢險惡,怪石險峰密布,深溝絕壑之中,瘴氣彌漫,毒蟲野獸不計其數,正是窮山惡水之所在。
冥山深處的巫冥宮在亂石嶙峋間露出一個黑黝黝的門庭,就像是野獸的一只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冷冷的夜空。一聲聲淒厲的慘呼游絲般的從巫冥宮的深處傳了出來,就像是來自幽冥地府的夜鬼在哭,轉眼便被黑暗的大地吞噬。
在巫冥宮地底最深處,一個暗無天日的所在裡,一盞鬼火般的幽燈照亮了粼粼的池水。那是一個外方內圓的巨大水池,正與天圓地方相反,透出一絲逆天的意味來。
這巨大水池宛如一口巨鍋一般,架在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藍幽幽的火焰從洞底深處冒上來,舔著巨池底部。這是來自九幽地府的幽冥之火。
在幽光的映照下,那池水竟艷紅無比,卻是一池的血水。只見那血水翻湧,一顆顆頭顱從粘稠的血水中冒了出來,口中發出一聲聲短促的慘叫,轉眼間便被一道黑氣又拽入池水深處,只留一片血波蕩漾。
隨後不斷有頭顱從血水中掙扎而出,也不知道這池水之中究竟有多少人,只見一個個血人慘叫著想要掙脫血池,只見那些人皮膚毛發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個人形輪廓,仍在不住的掙扎翻滾著,宛如人間地獄一般。
突然數道黑影翻滾,將那些浮上水面的血人一個個又重新拽回到血池底下,不斷有血肉模糊的人形竄出水面,又不斷地被重新拉入血水之中。血水似乎沸騰了起來,蒸騰的霧氣在血池上方繚繞。在那霧氣之中,隱約有些模糊不清的人影在其中掙扎晃動著。霧氣升騰。集結在血池上方,越來越濃,濃霧中的人影也越來越多,依稀見得其中有男有女,密密麻麻足有數百個之多。卻是被丟入這煉池中地那九百九十九名修真門派中的門人弟子的魂魄。
漸漸的池水平靜了,再也沒有血人從池底冒出來。那些血人全都融化在這一池猩紅的血水之中了。
一串古怪的咒語從血池深處升起,血池深處泛起一陣波瀾,似乎隨著咒語的響起,九道黑氣從血水中升起,化為九條黑龍。龍首猙獰,虯髯虛張。引得血水一陣陣翻湧。九條龍首都對著池心,池心一個血水柱緩緩升起,水柱中央波濤分開九股,夜魔向天橫盤腿虛坐,緩緩從血水柱中央升起,粘稠的血水從他頭臉上流淌下去。此時他的肌膚已經變成了深紅色,像一團詭異的火焰般緩緩上升。他緩緩睜開眼睛,雙手放在兩膝上各捏一個法訣,九條黑龍在血池中巡游著向夜魔聚集過去。
夜魔左手法訣突然與右手法訣合二為一,雙手合扣,十指糾結做火焰狀,一團黑芒驟然出現在夜魔胸口。九條黑龍同時仰天長嘯,自血池中騰空而起,龍嘴一吸,那團巨大地霧氣分為九股。被九條黑龍快速吸入口中。那些在霧中的人影掙扎著,卻難以逃脫這霧氣地包裹,終於一個個盡數被九條黑龍吸入了腹中。
只見那九條黑龍隨著夜魔口中不斷飄出的咒語在血池上空盤旋著,淒厲的叫聲從龍腹中穿了出來,似乎那些修真弟子的魂魄正遭受著魔咒的煎熬。肉身精血都被化在這煉池之中,而魂魄精神則被這九條黑龍吞噬熔煉著。隨著夜魔手上法訣的地變換,那九條黑龍突然俯首向下,九道血水吸入龍嘴,血池之中地鮮血正慢慢的減少著,而那九條黑龍卻是越來越巨大。龐大的身軀幾乎擠滿了這巨大的坑洞。
終於。池水干涸了。夜魔向天橫緩緩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千魂萬魄聚魔心經》中最為凶險的時刻已經來臨了。第一條黑龍自夜魔頂心緩緩鑽入他的體內。夜魔臉上肌肉一陣抽噎,似乎十分痛苦。他將這龐大的氣息緩緩納入自己經脈之中,小心翼翼的引導著那團氣息流入丹田。在他丹田正中,一個七寸長短的黝黑元魔盤膝而坐,張嘴將那黑氣緩緩吸入口中。看那元魔也是一身強健的筋骨,怒目圓睜,猶如一個縮小了地神魔一般。
接著第二條黑龍也鑽入了夜魔的頂心,每鑽進一條黑龍,夜魔臉上的痛苦神色便增加幾分。到了第七條黑龍鑽入,卻聽夜魔身上嗤的一聲,竟然是肩上皮膚裂開一條口子,卻不見有鮮血流下,只露出些白森森的肉來。隨著夜魔不斷將那魔氣構成地黑龍吸入體內,他身上肌膚也跟著不斷的爆裂,臉上、胸膛上、小腹和腿上,都逐漸爆開一道道深深的裂口,猶如刀割一般,似乎他正在受著人世間最殘酷的凌遲之法。
這龐大如山的魔氣終於盡數被他進入了體內元神之中,只見那黝黑的元神也顯出一副痛苦的神情,龐大地魔氣在還沒有化為他自身魔元之際,隨時都可能爆裂開來。尤其是這種包含著怨氣的魔氣,是魔氣中最難駕馭地一種。若是此時這尚未全煉化的魔氣在他體內爆裂,那麼他夜魔便當真會灰飛煙滅,化為一捧煙塵,消失在這冥山底地深處了。
夜魔的元魔一面苦苦支撐著體內強大魔氣的壓力,一面全力煉化著這躁動不安的魔氣,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只聽轟然一聲爆響,夜魔全身肌膚爆裂開來,向四處激飛出去。在一片混沌之中,一個身形奇偉的男子身披黑色飄帶,自煙塵之中站了起來。只見他雙拳一握,昂首長嘯,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穿透百丈深坑,直傳上了地面。只見洞頂巖石紛紛碎裂開來,辟裡啪啦的砸落如雨,而地面也是一陣顫動,仿佛這一刻連大地都為之顫抖了。這一聲吼叫落在巫冥宮眾人耳中,人人心中一片惶恐,竟然不由自主地紛紛五體投地,全身顫栗不已。就連巫神道也是心頭狂跳。雖然並未下跪,恐懼之心也油然而生。
一個全新的夜魔就此誕生了。
白雲漫過,胡不歸的雙腳陷入雲海之中,輕輕撩撥著足下這一片浮雲。浮雲依舊,而青城山卻已經物是人非了。這段時日以來青城山劍拔弩張,山中弟子個個加緊修行,已備魔教大舉來襲。而青城靈韻大陣也開始運行起來,各支都分派出弟子輪值三十六峰陣眼。一旦有敵人入侵,則周邊山峰峰頂必會亮起一盞青燈。
從山下傳來的消息說正教修真門派中已經有不少門派遭到了魔教的襲擊,有些小派更是全軍覆沒。最叫人奇怪的是。這些遭襲地門派有不少弟子被掠走,各派被掠走的弟子總數竟然多達數百人之眾。幾乎占到了正教修真眾人的一半。雖然被掠走的盡是些修未頗低的弟子,但對於正教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更何況並不知道魔教要拿這些弟子做些什麼,於是正教一道全部嚴陣以待,嚴防魔教再來偷襲。
而青城山上,各支師兄帶著門下師弟勤奮修行,加緊演練對陣招式法訣。忙得不亦樂乎。小酒兒則帶了他的大徒弟張富貴和靈獸大傻繼續在萬年蓮池旁修行。只有胡不歸一個閒人在青城山上東游西逛,他體內那個豆兒大的小人兒竟然打起了瞌睡,胡不歸自己也閒,便任由他去了。眼見得三月臨近,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而魔教那邊卻不見動靜,連小股敵人都不曾見,更不消說大舉來犯了。
胡不歸斜躺在那棵斜出的松樹樹干上,望著頭上一片天空發呆。小虎則是趴在胡不歸胸口呼呼大睡起來。山風吹得它一身白毛揮來蕩去,它卻依舊鼻息中打著小氣泡兒般的呼嚕。沉浸在有著無數酒肉地美夢之中。
胡不歸突然感到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瞧著自己,不由得猛然起身回望,卻見空落落的山崖上並沒有別人。而小虎卻嗖地往深淵中掉去。胡不歸足尖一勾,這依舊熟睡的懶貓再度回到胡不歸的懷中,中間卻不曾醒來。
這並非是第一次胡不歸有這種感覺了。這幾天胡不歸總會有這樣的感覺。似乎是有個什麼人在暗處瞧著自己。以胡不歸現在的修為,對外界的反應已經是極為敏感地了,稍有些變化就會很自然的映射到他的感覺之中。然而當他可以尋找時,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便立即消失了。這其間也或有那位師兄恰巧正看著他,然而卻並非是那種窺視的感覺。以胡不歸目前的修為,能在靈覺上勝過他的在青城山當真是寥寥無幾了。況且在青城靈韻大陣布成之後。又還能有什麼外人可以悄悄潛入青城山呢?所以此人只能是青城山中的人物了。卻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胡不歸也只是隱隱感到此人並無惡意,卻並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誰。
遠方青山積翠。萬木爭春,而青城山中之間各處或劍光霍霍,或法寶翻飛,或風雷之聲不絕於耳,當真是熱鬧非凡。突然黑影一閃,一物自高空向胡不歸凌空砸來。胡不歸身子後仰,一抬腳,那事物便在胡不歸腳尖之上滴溜溜的轉動起來,卻是一個碩大的酒缸。卻聽山崖上張富貴笑道:“老胡,我給你送酒來啦!”人隨著話音也落了下來,彭地一屁股坐在胡不歸的身邊,惹的松樹一陣搖晃。
胡不歸足尖微微一斜,一股清亮的酒水傾瀉而下,盡數落在了胡不歸的嘴裡。一陣酒香化入風中,小虎頓時打了個噴嚏,從胡不歸懷中爬了起來。不由得也翻過白肚皮,仰面朝天,張開貓嘴嗷嗷地要酒來喝。
胡不歸足尖一撇,又是一道細細的酒水倒入小虎的嘴裡。張富貴將軟骨術施展到脖子上,一個長長的脖子伸過來,張開大嘴,喝了一大口之後,腦袋啪的又彈了回去。
胡不歸笑道:“富貴啊,你怎麼不跟著你小師傅練功,反而跑到這裡來給我送酒了。”
張富貴道:“我小師傅從前天就坐在萬年蓮池的水面上入定,到現在都還沒有睜開眼。我老張可受不了那鬼蓮池地寒氣,又突然很是想念老胡你,這才溜出來找老胡你喝酒,也好暖暖身子。”
胡不歸笑罵道:“偷懶就說偷懶嘛,卻說什麼想我了。人家大傻不也沒有溜出來嘛。”
張富貴一聽老胡說起大傻,忍不住笑道:“你以為大傻那家伙不想出來啊?它已經被凍在萬年蓮池邊上了。整個一個大冰坨子,想動也動不了了!”
小虎一聽,忍不住嘎嘎怪笑起來,險些跌下深淵去。胡不歸撓撓頭道:“富貴,那你咋不把大傻從冰裡給弄出來?”
張富貴道:“那傻家伙,前天故意沖我打個噴嚏,直噴了我一身冰涼地鼻涕,我才不去管它呢,叫它凍著去吧!”說著一把揪過小虎嘻嘻哈哈的鬧將起來。胡不歸看著這幾個活寶,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一邊喝酒一邊瞥眼去看天邊那一片蔥綠。
突然一個念頭在胡不歸的腦中一閃而過,他禁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倒把張富貴和小虎嚇了一跳,驚訝的望著他,卻聽他說道:“我知道為什麼魔教這段時間為什麼沒來滋事了。”
張富貴道:“為什麼?”
胡不歸到:“你還記不記得在成都時咱們跟陳老頭喝酒時那個魔教弟子說的話?他說叫昔日魔教弟子在三月三魔王壽筵到巫冥宮覲見新魔君。這般說來,這新魔君是想趁著三月三魔王壽筵之際統一魔教內部,而後才會騰出手來對付咱們。”
張富貴道:“你這麼一說到也有理,卻不知陳老頭會不會去搗亂呢?”
胡不歸到:“他去搗亂那就最好不過了。不如咱們也去瞧瞧,趁機給他們攪和攪和,只要他魔教不統一,對咱們自然是大有好處的。”說話間,胡不歸大大灌了一口酒,將酒缸一腳踢飛了出去道:“隨便將巫神道這個老雜碎料理了!”
胡不歸此言一出,張富貴和小虎立即歡呼雀躍,跟著老胡出去胡鬧,那自然是最快活不過的了。張富貴立即就從懷裡掏出一個小事物,口中念了一段法訣。那事物頓時變大了,卻正是他那柄鑲嵌著清光匕首的巨木劍。原來小酒兒教了他一個縮物訣,好叫他不用終日拖著這柄大的嚇人的巨木劍四處游走。張富貴拋出巨木劍,嗖的一聲躥上了青天,轟的撞開一朵雲。歪歪斜斜地飛了出去。胡不歸哈哈大笑著抄起小虎也跟著飛了出去。
才飛出去不久,就聽見光的一聲,張富貴連人帶劍撞在一層無形地屏障上,一絲不易察覺的青光閃動著,卻正是青城靈韻大陣的防護屏障起了作用。直把個張富貴撞得頭暈眼花,險些連人帶劍直扎下去。幸好叫胡不歸一把揪住了,否則這高空墜落的一幕又將在青城山上演了。
只見胡不歸笑著伸出一只手掌。輕輕貼在那層屏障上,一股真元在掌心流動。自動化出一個符咒來,這是陶不聞悄悄傳給他的開啟之法。他輕輕一推,屏障洞開一個門戶。胡不歸拉了張富貴飛出了靈韻陣的禁制,向著西南而去了。
三月初二,夜。月光如刀,削出北冥山脈一派猙獰山勢。
在險惡絕倫地山峰之間,一行人猶如鬼魅一般,幽然前行。當先一個身材粗壯的漢子,身穿黑色衣衫,似乎與一般的魔教裝束無異。倘若細看,便可發現在兩邊袖口處繡著一柄白色的月牙狀彎刀,而他身後數百人,則是在左胸衣衫上繡著這樣一柄彎刀的圖案。
這當先的男子帶著一頂黑色的斗笠,一層黑紗遮住了他的臉孔。雪白的月光照射下來,只見他身形僵直,提縱間雖然也迅捷無聲,但身姿卻顯出猶如老農一般的木訥呆板氣質來,卻不像是個獨霸一方地梟雄。而在他身後的數百余人個個如出鞘的利刃,驃悍而犀利的氣質在舉手投足之間顯露無遺。
這一行數百人悄無聲息的穿過怪石嶙峋地峽谷,向著前方一處險峰而去。那山峰高踞在北冥山脈之上,遠遠望去猶如一只禿鷲,目光陰險的注視著山下眾人。
那老農模樣的漢子徑直向險峰上掠去。待接近山頂時,卻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黑色的人影,當在山道上,口中低喝道:“來者何人?”看那攔路之人的裝束正是巫冥宮弟子。
那老農模樣的漢字嘿嘿一笑,也不見他有何動靜,卻見那攔路地巫冥宮弟子嗖地自上而下分為兩半。老農抬腳走了過去。卻聽山頂有人笑道:“厲兄還是這般干脆,當真是風采不減當年啊!只是可惜了我這名忠心耿耿的弟子了。”只見巫神道一身黑衣,飄然站在山頂一塊巨石上,猶如禿鷲頭上一顆毒瘤。
而這貌似老農的漢子竟然是魔刀堂堂主厲刃山。只聽他不動聲色地道:“巫老三,你當真投靠了那姓向的老東西了?”說話間飛身上了山頂巨石。巫神道身子悄然一側,竟然有意避開了厲刃山的正面。
巫神道說道:“厲兄,今夜特請你來此便是為了此事。明日就是三月三魔王壽筵了,夜魔向天橫的用意想必不說你也知道,這魔王壽筵就是一出霸王宴,以向天橫的霸道那自然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了。若是誰不擁他做魔君,只怕是邊再也走不出這冥山去了。”
厲刃山冷笑道:“這向天橫難道比昔日魔君還要厲害?不過是傳說中的老魔頭而已。老子卻不相信他當真有地魔的玄通,能留得住大家伙去!”
巫神道搖頭道:“前些時日或許沒有,但是就在前日,這老家伙已經通過密法恢復了他千年前夜魔的修為,我瞧便是沒達到地魔的玄通,只怕是也相差無幾了。若輪修為實力。便是咱們哥倆一起上,也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
厲刃山道:“這老家伙當真如此了得?卻不知道薛老大和余老四的意思又是什麼?”
“他們,”巫神道冷笑道:“不提他們也罷,上次玄武降世我便派人與他們聯絡過,薛老大的門人說薛老大要閉關練功,不過問這些俗事。而余老四那邊根本就連個人都不見,哪裡還指望得上他們!”
厲刃山轉過臉盯著巫神道說道:“那你的意思呢?是擁那夜魔做魔君,還是……”
巫神道卻將話鋒一轉,道:“厲兄可曾聽說過《天魔寶典》?”
厲刃山道:“你是說咱們魔教的鎮教之寶《天魔寶典》?這誰能不知道,現在提起這個做什麼?”
巫神道說道“在一千多年前。向天橫為魔教立了奇功,所以那一代魔君特准他在天魔洞翻看一日《天魔寶典》,自那以後,向天橫的修為便一日千裡,成為了縱橫天下的夜魔。這向天橫野心極大。當時便想取代那一代的魔君。當時的魔君道他若能勝得過青城派的廣陵道人便主動讓位。這廣陵道人當時極負盛名,據說是個不出世的奇才。歲不過百,竟然修到了地仙的境界。向天橫自持一身魔功修為幾近地魔的境界,竟然一口允諾,獨上青城約斗廣陵。自那一戰過後,夜魔便再也沒有回去。魔教之中全都以為他戰敗身死了。自那以後,《天魔寶典》便嚴禁尋常弟子翻閱了。”
厲刃山直截了當地道:“你是想染指《天魔寶典》吧。”
巫神道笑道:“厲兄,你便不想嗎?據說你的那《魔刀訣》不過是《天魔寶典》中修習《天魔刀法》的入門法訣而已。而我們魔教的眾多修習法訣無一不是最終指向《天魔寶典》,在魔教之中又有誰不想一觀呢?”
厲刃山道:“那你的意思是擁夜魔做魔君,以《天魔寶典》作為擁護他的條件?只怕他卻不肯呢!”
巫神道搖頭道:“這老家伙自然是不肯的,我所想的卻不是從他那裡得到《天魔寶典》。只要明日他不拿我們開刀那便已經足夠了。誰願意尋他的晦氣,那都與我們無關,我們最好是置身事外,做個隨順人情,擁他做魔君就是了。除他之外,還有一個人知道寶典下落。”
厲刃山問道:“此人是誰?”
巫神道說道:“從前的天魔左使陳天仇。當年魔君蒙難之前曾密令陳天仇執行一項秘密任務。據我猜測便是去匿藏那《天魔寶典》的。此人對昔日魔君忠心耿耿,想必明日必然前來搗亂。可別叫他落入了夜魔的手中,若是他死了,那《天魔寶典》可就再沒著落了!”
厲刃山道:“這卻有些難辦了,若是出手救那陳天仇豈不是公然與夜魔為敵?”
巫神道說道:“這個我自有辦法,到時候厲兄盡管與我一起見機行事便是了。”說罷抬頭看看那如刀的月色,道:“明天這冥山就該是一片血雨腥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