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救人,你接住她後就馬上立刻離開,等會兒我們再在秀芳處會合。」我一邊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的黑色面罩,一邊向妃暄說道。
「知道了,如果這人不是女子,看你還會不會這樣積極。」妃暄白了我一眼道。
「妃暄你果然瞭解我啊!」我也不分辯,在戴上頭罩後笑著撇了她的秀麗的鼻子一下,不等她大發嬌嗔,就從樹枝上騰空而起,橫過十多丈的空間,往李淵撲去,還特意發出一絲足以讓下面四人察覺得到的風聲。
「皇上小心。」最先發現我的不出所料是最接近我的尹祖文,在察覺到我的目標是李淵後,他來不及沉思就喊道,李淵可是他榮華富貴的保證,如果李淵現在死掉,那他再隱瞞自己懂得武功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過其實就算尹祖文不提醒,李淵和獨孤峰也稍微慢了一瞬就反應過來。
面對著我往他天靈蓋印去的一掌,李淵沒有一點驚慌,反而硬碰硬將我這一招擋了下來,接著一聲悶哼,往後急退了幾步。不過如果不是我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我絕對可以在這一招下取了李淵的性命。但現實就是就算他真的將頭送上來給我打,我也不敢動他。
見到李淵或者已經受傷,而我還是好像要步步進逼時,獨孤峰和宇文傷都是喝叫著急忙過來保護李淵。最先攻向我的是獨孤峰,但我卻沒有和他交手,身法由前衝的勢頭中生出變化,斜彎往先另一邊正向我撲來的宇文傷處,正是我從蓮柔處偷學到雲帥的回飛之術。
「老哥小心,他是要救人!」李淵平復了體內翻騰的血氣後,向宇文傷大聲提醒道,看來是已經將我和地上那女的當成是一夥的了。
從李淵對宇文傷的稱呼,就知道兩人關係親密。不過這也並不奇怪,因為宇文傷、獨孤峰和尹祖文既然有資格陪著李淵出宮尋歡作樂,就正代表了他們都是李淵最親信的人。尹祖文就不用說了,是李淵名義上的岳父,而獨孤峰更和李淵是表兄弟的關係,不然獨孤家也不會在逃出洛陽後來投靠李閥。
宇文傷雖然預料不到我的目標會突然由李淵改為他,但他號稱四大閥中僅次於宋缺的高手,可不是吹噓出來的。只見他沒有一點慌亂,雙目精芒電射,衝勢不減的往我逼來,同時體內催發起宇文家的家傳秘功『冰玄勁『,全身周圍立時散發出冰寒刺骨的冷氣。
「轟!」爆竹般響起的勁氣交擊聲,電光火石之間,我和宇文傷已經互相攻出了十多招,但表面上看來卻是乍合倏分,擦身而過後調換了位置。
和宇文傷錯開後我並沒有停步,而是加速來到了那女子的身旁,接著低身探手在她身上略一檢查後,就發現她的經脈受損嚴重,全身充斥宇文傷的寒冷真氣,如冰塊般冷凍。傷勢之嚴重,就算是我也不是一時片刻能治癒的。
以上都是眨眼之間的事,當我檢查著女子情況的同時,獨孤峰已經拔出配劍再次向我攻來,他雖然是李淵四人中武功最低的,但也只是相對而言,起碼我可不想在要保護一個人的同時面對他。所以我立刻當機立斷將長生決的真氣輸入女子的體內,保住她的性命後,單手摟起她後就往右邊的圍牆之外拋去。
我知道妃暄一直在觀看著這邊的情形,所以相信她絕對能及時將這女子接住,再安全離去,所以一點也不擔心,而真正要我頭痛的卻是我自己要怎樣才能在不暴露真正身手的情況下安然脫身。
當我轉過身來時,獨孤峰的寶劍已經帶著點點寒光向我刺來,正是獨孤家的『碧落紅塵』劍法。這劍法鳳兒在家裡『追殺』我時,我可是見多了,所以一點也不陌生,囂張點說就是閉上眼睛也知道劍法中的破綻在那裡。
但雖然鳳兒在沒有被我滋潤前,武功之高就已經不比她老爹差得了多少,只不過是少了點火侯而已,之後跟了我後功力的增加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不過現在『碧落紅塵』在對我有殺意的獨孤峰手上使出,又是另一回事,其中多了沉穩和狠辣。
但獨孤峰和李淵一樣,怎麼說也同是我的便宜岳父,我又怎麼能傷害到他,不然回到家可也是死定了。但當然也不可能任由他刺中,所以我想也不想的就使出學自『御盡萬法根源智經』中的氣牆擋住了獨孤峰的所有劍招。
獨孤峰只感覺到劍鋒好像被無形的一隻手握住一般,再也不能寸進,接著眼睜睜的看著我用手掌一拍劍鋒,一股龐大的真氣衝進他的體內,讓他難受得直想吐血。在被我逼開後,獨孤峰的劍鋒還在上下亂震,發出『嗡嗡』劍嗚。
我剛想趁著這機會逃之夭夭,卻發現宇文傷和李淵兩個已經分別站在我身後不同方位上,正好和獨孤峰形成一個三角形分前後包圍著我,擋住了我可以逃跑的路線,身上無形的氣勢更已經將我鎖定。而尹祖文卻站在了包圍網之外,冷冷的看著我。
「以閣下功力之高,絕對不會是無名之人,來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宇文傷並沒有馬上搶攻,反而好像很客氣的向我問道,但我卻知道他是在等獨孤峰回氣,好和李淵三人同時向我發動進攻,由此也可以想到他對我的重視。
「哼!」我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接著就要重施故技,以李淵為突破點來逃跑,但獨孤峰的一句話卻讓我停了下來。
「想不到大明尊教的大尊親臨,我們還真是有失遠迎。」獨孤峰回氣完畢,一雙銳利的眼睛這時候充滿了殺機,帶著滔天的恨意道。
除了我被嚇了一跳外,李淵、宇文傷和尹祖文都是一臉的震驚,接著更加戒備的盯著我,而尹祖文更是低頭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麼。
對於獨孤峰這一誤會,我只感到哭笑不得,想不到在我使出了『御盡萬法根源智經』上的武功後,會有此意外之得。其實我不使用『長生決』、『道心種魔』和『不死印』的武功,只不過是害怕因此被李淵四人認出來。
不過獨孤峰會認出『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的武功,不用說是因為上次獨孤家逃離洛陽時,曾經和真正的大尊許開山交過手,可能是因為我的體型和許開山差不多,所以他才會有此誤認。
不過對此我當然不會傻得去否認,就不知道他是否還聽過許開山的聲音,因為武功可以因為一樣而認錯,但聲音對於獨孤峰這種高手來說卻沒有可能分辨不出,看來我真的是要扮成傲氣沖天的樣子,不屑一顧和他們說話,才不會說多錯多。
「大尊果然厲害,先是輕而易舉的將洛陽控制在手中,現在還來打我長安的注意,不過今晚我就要你來得去不得。」在我沉思著要怎樣利用這誤會的時候,李淵冷哼道。
聽見李淵的話後,我仰天大笑起來,因為我現在實在太想笑了,而這舉動看在李淵眼中,當然是以為我對他不屑一顧,那不到他怒火沖天。
「我們一起上!」李淵怒喝道,看他現在的樣子,那還像是一國之尊,反而更像是江湖上的一方霸主。
隨著李淵的一聲令下,他和宇文傷、獨孤峰同時向我發動了攻勢,一點也不顧江湖規矩和自己的身份地位,更不在意如果這事傳出去,他們三人圍攻我是否會被天下取笑,只是一心想將我留下來。
李淵、宇文傷和獨孤峰聯手的威力果然是非同小可,我想就算是宋缺和我易地而處,也會十分頭痛。但我卻是一無所懼,身子瞬間往四方各晃一下,似要往某方逸去,教人不知何所攻,更不知何所守。
李淵三人見到我著充滿了玄之又玄,秘不可測的味兒的動作,都無不將速度放緩一線,不敢魯莽攻來。而這也是我要爭取的空隙,就是絕不容三人形成合圍群攻之局,不然我肯定要使出真正的實力才能脫身,那我的真正身份也大有可能就要露底了。
如我所料,因為我的動作,武功最高的宇文傷比另外兩人快了一步往我攻來,再不能形成同一時間攻擊我的威力。我左手一指點出,正中宇文傷向我拍來的掌心之中,蓄滿的真氣以尖針的形態銳不可擋地的送入他的體內。
宇文傷一聲痛哼,往後退去。其實我現在使用的內力並不比宇文傷為高,之所以會這樣輕易的就將他擊退,是因為他將功力分佈在整隻手掌上,而我卻是凝聚於一指之中。集中對分散,最後獲得勝利的當然是我。而我要這樣麻煩,而不是直接將他擊退,就是不想讓李淵四人看出我的功力比他們高這個事實。
當宇文傷退開後,包圍網中就露出了一個缺口,而更讓我暗喜的就是這缺口正正對著我真正的目標——尹祖文。
「尹國岳小心!」見到我飛身一掌往尹祖文拍去,李淵三人同聲喊道,看來這三個笨蛋果然不知道尹祖文懂得武功,而且還並不比宇文傷低多少這件事。
尹祖文一直以來在李淵的面前裝作不懂得武功的樣子,但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卻根本不容許他考慮,只要現在他被我逼得他用盡全力反擊,那李淵以後對他不心生懷疑就怪了,接著我再要秀芳去告密,尹祖文如果還不死我就跟你姓。
要死還是要暴露有武功的秘密?傻子都懂得選擇,尹祖文無奈之下雙手一抬,就想要抵擋住我這來勢兇猛的一招。
但尹祖文一出手,就已經察覺到不妥了,因為他不但感覺不到絲毫反震之力,自己的內力更似擊在凌空之處,接著真氣就如一瀉不可收拾的洪流般被我以奇異的手法吸納過去,不禁大驚失色,以為自己這次的判斷錯誤將令他死定了。
但現在我可捨不得這樣快讓尹祖文死,所以並沒有趁機向他下殺手,而是憑逆轉真氣之法,借勢朝反方向的李淵撞過去,同時飛起一腳,疾踢他的腹下要害。如果真的踢中,李淵不死都肯定變太監,而對於李淵這種人來說,變太監肯定會比死更痛苦。
李淵三人都看出我這一擊加上了尹祖文的功力,不過現在他們現在可都沒有心情去思考為什麼一直不懂得武功的尹祖文能擋下我的致命一擊。反而都對我的高明而感到震撼不已,因為他們自認為自己一方的總體實力明明比我『高』,但卻從開始就一直被我牽著鼻子走。
其實以李淵的功力,只要能擋我一下,宇文傷和獨孤峰就能馬上合圍過來,但李淵當然不敢和我拚命,只好心中嗟歎的往橫閃開,還要有那麼遠避那麼遠。
剛才李淵之所以身先士卒對付我,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因為一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當他真的要面對生死時,已經過慣皇帝生活的他其實早就再也沒有以前在江湖上混時的膽色。而我當然就是因為清楚這點,所以才會利用他來牽制全局。
剎那間,四人倏地眼前一花,我已經趁著李淵躲開的機會斜掠而起,躍到了院牆之上。
當李淵、宇文傷和獨孤峰同時怒叱著往我掠來時,我早已經帶著得意洋洋的笑聲,一個倒翻消沒在牆後揚長而去了。不要說他們根本沒有可能再追上我,就算能,李淵也不會這樣做,因為我可是刻意的運足了功力大笑,現在肯定整個布政坊範圍內,甚至一部分皇宮都聽見我的笑聲,如果李淵真的追出來,那他又要怎麼向見到他的人解釋他在這時間出現在皇宮外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