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外賓館,來到昨天見到突利的院子時,才發現他和李世民兩人早已經在等候著我的到來。而望著以笑容迎接我的李世民,我心中卻苦笑起來,因為不知道這次將又有什麼麻煩事在等著我了。
一番客套場面話後,在突利的招呼下,我們三人在院子中的涼亭裡坐了下來。
「來長安後我才知道,秀寧的事讓你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如果早知如此,我就另外想辦法了。」一坐下後,我不等李世民說話,就先一步抱歉道,反正就算我不說,如果李世民如果真的有求於我,也會找機會讓我『知道』,借此讓我覺得自己虧欠了他。
「沒關係,就算沒有這件事,我那兩個兄弟都總會有辦法怪罪於我的。」李世民苦歎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絲不知真假的黯然之色,接著若無其事的微微一笑,「這次可汗的事我還沒有向你道謝呢!如果不是有你的幫助,我真不敢想像後果。」
「可汗自己早已經向我道謝過,就不用你代勞了。」我搖了搖手笑道。
「子陵說得對,世民你特意將子陵從『天堂』中請過來,總不是為了我而向他道謝吧?」突利也笑著插話道。
李世民馬上就明白了突利話中的意思,哈哈大笑起來,而我當然也清楚突利是在以我和秀芳的關係開玩笑,不過這種事情根本就是解釋不清楚的,更何況他說的完全是事實,我也只好陪著兩人笑了笑,不過卻是苦笑罷了。
「那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不然倒顯得我見外了。」李世民見我尷尬的樣子,也不再在這話題上糾纏下去,頓了頓才又說道:「其實我這次想見子陵,並不是有多重要的事,只不過是想知道秀寧的近況而已。當然,我相信子陵你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李世民的話說得滴水不漏,既問出了想要問的問題,又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他不信任我,這種手段我還真是學不會。
「秀寧她很好,只不過為了長安這邊的事一直很心煩,不清楚你們的父皇為什麼會這樣糊塗,竟然在你取得大好形勢下,將你從前線調回來。」因為我對李世民的話還是半信半疑,摸不清楚有多少可信性,所以試探道。
「我皇兄害怕我的功勞再增加下去,會更加影響他的太子之位。而父皇也擔心我憑功自持,再在後宮妃嬪的挑撥離間下,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李世民好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一樣淡然的說道,不過在我留神觀察下,就發現到他雙目中一閃而過的怨恨。
「那難道你就打算坐以待斃嗎?」我忍不住又問道,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不是自己送上門的表現是什麼?
「在戰場上就算面對任何敵人我都有信心能獲勝。但回到長安,面對的卻是另一種的鬥爭手段,陰謀詭計、無所不用其極。而且皇兄終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又與父皇的寵妃結黨,我可說完全陷於挨打的劣勢,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方法可做,這種宮廷的鬥爭確實非我所長。前天可汗更告訴我,說你發現趙德言和皇兄有聯繫,這是真的嗎?」李世民搖頭歎氣道。如果單單聽他的話,我可能還會以為他對自己的命運失去了信心,但在察言觀色下,我就知道他實際上一點也沒有動搖過。
「是的。」我點了點頭,毫不遲疑的答道。
「皇兄為了對付我,確實是不擇手段。」李世民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至於是否是演戲,我就看不出來了。
「唉……,世民兄你的皇兄是被利用了也不知道,對於趙德言來說,所有人都只是可被利用的,他一向都是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突利突然歎氣道。
「我知道,不然趙德言就不會在和皇兄合作的同時,又與大明尊教這個邪教有聯手對付我們大唐的計劃。」李世民沉聲道,這件事情不用說多數是突利告訴他的。
「問一句不該問的話,世民你在大唐軍中極具威望,只要一聲令下,豈非可把你皇兄打個落花流水,連你父皇也無可奈何。」我刻意的壓低聲音道,我這樣問當然是想知道李世民現在究竟有了反叛之心沒有。
「原來子陵你還不清楚,我們唐室行的是府兵制,士兵打完仗就要回家歸田,與尋常百姓無異。如果中央要徵調府兵,發下軍符到地方州縣,由州縣的刺史與折衝都衛共同驗明軍符無誤,才能發兵。訓練則於每年冬季屯在地方進行。如果我要起兵遣返,首先必須從父皇手上取得軍符,其次這麼大舉動員,怎能不驚動皇兄,可能府兵未至,我的天策府便要給搗成碎泥了。」李世民面帶無奈的為我解釋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這也是父皇急著召我回來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怕我見形勢不妙,在外擁兵自立,甚至掉轉槍頭來攻打長安。」
「這也是世民兄現在最頭痛的地方,就算我回到塞外後能破壞頡利和大明尊教聯手的計劃,但頡利也能通過像現在這樣直接派可達志和手下來幫助建成太子的方法來對付世民兄。」突利接口道。
「上次在洛陽的時候,子陵你不是提醒過我楊文干其實是魔門的人這事嗎?但就算我知道了這點,無憑無據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因為他也是太子一方的人。像他這種雄霸一方的大幫會龍頭老大,不須軍符即可發動大批人手來對付任何人,現在再加上以可達志為首的突厥高手,太子手上的實力實在比我強多了。」李世民苦歎道,憂心忡忡的樣子倒不像是假的。
話說到這地步,如果我還想不到李世民找我來的目的,我就真的是不用再出來混了,不過還好李世民和突利的目的也是正好是我剛答應了清兒要做的事,現在我能順便買個人情給李世民和突利兩人又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