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吩咐周圍的僕人將懷中的女子照顧好,跟著白水走到一塊天然圓形石頭形成的石桌前面。白水一揮手,自然旁邊的僕人們全部都自動的離開了,不敢妨礙這對岳母和女婿的談話。
王夫人回頭看看已經被蓋上被子熟睡過去的楊柳,有些不捨的將眼神收了回來,問道:「我想也是,你恐怕也不會在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來見我了,是語嫣懷孕了嗎?」看著她那種表情,白水覺得非常的惱火,雖然不是語嫣懷孕,但是既然這麼捨不下你的姘頭,那麼不如直接去擂鼓山,那樣不就徹底的安心了,偏偏還是這樣的拖延。
「沒有,我和語嫣都沒有什麼事情,但是關於您的父母,也就是語嫣的外祖父母卻有了一些問題,這就是我來專門見您的原因。」白水想了想決定還是開門見山的好:「我們這次到了擂鼓山之後見到了您的父親,無涯子。雖然在輩分上來說他是我的師兄,可是在語嫣方面來講他又是我的外祖父,所以他的願望我是一定要實現的。」
「哼,他的願望是什麼,難道真的是想見我這個女兒一面?不要笑我了,這都多少年了,我一直連父親這個概念也沒有,他怎麼現在想見我了,難道是他快死了!」王夫人先是沉悶了一陣子,隨後嘴中迸射出一連串的冷嘲熱諷,雖然年齡已經到了這個階段,但是積怨仍然很深。
「岳母大人,我也知道您心中仍然有不少的怨恨,但是外祖父他大限將至,臨終的願望就是想見到您和您的母親,想最後補償你們一下。其實您也不能怨恨他,無涯子師兄他在三十年前被逆徒丁春秋下毒然後打落懸崖,自此之後一直癱瘓在床。全是靠著自身渾厚的內力在支撐著生命,再加上弟子們的保護,裝死了三十多年。可是即便如此丁春秋也是經常的去騷擾他們,在那種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即使他再怎麼想您,恐怕也沒有那個能力來見您了,這次我掃平丁春秋之後他立刻就拜託我來尋找您。可見對您這個女兒相當地在意。」
王夫人的臉上開始有了一些複雜的情緒,過了良久才道:「自從我有記憶開始,我的印象中從來就沒有父親的形象,風風雨雨這麼多年走了過來,就是現在見到他又能怎麼樣本來就沒有什麼親情,即使我身體內流動的是他的血脈,但是一直都沒有任何感情,縱使見面也沒有什麼可以期待地,反而這樣各自平靜的生活比較好。」
白水心中替無崖子默哀。你這個父親當真是沒有一點吸引力啊,看來要從李秋水那裡下手了:「那麼您的母親李秋水呢?您難道從來沒有懷念過她,雖然說起來有些荒謬。但實際上她的壽元恐怕還不足幾十天了!」
「哦,她是怎麼了,難道也是被人下毒之後打下了懸崖,一直重傷不起,現在終於到了大限?」王夫人這次的口氣更是冷淡,雖然心跳波動地厲害,但是顯然恨意很深。白水這次是徹底的無語了。
事實上就是當這個人聽到她母親快要死亡的時候,沒有正常人擁有的悲傷。而是更深一層的恨意和冷漠地時候,那麼說明她對於家庭這個概念都沒有什麼感覺了。不過想想也是,李秋水恐怕沒有撫養過王夫人長大吧,似乎是吧他捨棄之後就回到了西夏,去做了皇妃。然後就開始了和童姥之間的拉鋸戰。一直也沒有去看過王夫人,直到現在被童姥打的就要身亡才想起來見這個女兒。
這樣想起來似乎真有點這麼不合情理。這李秋水做地的確是過分了一些,王夫人反而有理由這麼拒絕呢。李秋水這個女人真是的,所有的這些事情都是她搗鼓出來的,當時自己就應該狠下心腸直接夥同童姥吧這丫的滅掉,那樣今天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了。
「岳母,他們終究是生你的父母,眼看他們就要辭別人世,您總不能無動於衷吧。他們對您也是心存愧疚,這次也是想化解多年來地積怨。沒有多少時間了,您就跟著我回擂鼓山吧!」白水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只能這樣來勸服她。
「算了,自從他們拋棄我開始,我就沒有再得到父母的願望了,我被姑蘇王家養大,然後為了報恩又嫁給了王家。他們現在來和我談感情實在是晚了,我已經沒有什麼對父母的眷戀了,你回去告訴他們,我原諒他們就是了。就是我回去難道就真的能夠得到天倫之樂嗎?他們想地也太天真了!」王夫人臉色和眼神變換了良久,終於還是將這件事情給拒絕了,而且態度很堅決,顯然這對父母在她的心中已經淡淡地沒有什麼感覺了。
白水歎息一聲,還想垂死掙扎一下道:「其實語嫣非常想看到你們化解彼此的恩怨,她真心的這麼希望,您不妨看在您女兒的面子上去上一趟,反正也不需要多長時間,那個女子的病症也可以在那裡得到有效的治療,只要敷衍一下,或許就能讓他們安然的辭別人世,其實只要做這麼一點事情就可以了。」
「女婿,我可是生養語嫣多少年,難道你就不能看在語嫣的面子上幫岳母將楊柳送到擂鼓山找薛慕華神醫來醫治嗎?我也知道一直以來反對你和語嫣讓你心中不悅,但是終究我們母女之間不會有什麼芥蒂,女婿你當然也不會這麼不給岳母面子吧,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就是了,只要你幫岳母這個忙。」
白水一看自己沒有將王夫人勸服,反而自己卻要被王夫人勸服了,不由的大是為難。的確王夫人說的也是在理,無涯子和李秋水的確也沒有什麼資格來讓王夫人賠罪認錯,養老送終。反而自己這個搶親搶出來的女婿倒是應該好好的巴結一下這個一直對自己有看法的丈母娘才對。畢竟語嫣和自己的母親不會有太多的芥蒂,親戚之間也不能就這麼不來往了,看起來自己現在最好就是直接退讓,拉上曼陀羅山莊的一半人馬趕回擂鼓山,路上將那個女子的傷勢處理一下,然後就這樣對無涯子和李秋水說上一聲,反正是他們鑄成的錯誤和自己也沒有什麼相關,想來語嫣也不會有太多的傷感,畢竟無涯子和李秋水最終還是相會了啊!自己的這個岳母也不是這麼一個簡單的角色啊!
白水思量了半天,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有些疑問還是問出來比較好。他咳嗽一聲,對四周的奴僕們道:「你們給我離的遠一點,對,全部的給我離遠一些。」看著王府的僕人們最終撤離了很遠之後,白水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岳母大人您不要生氣,我一直有這麼一個疑問亙在心頭,這次索性問出來,希望岳母能夠回答我,當然如果您真的不願意說也沒有什麼關係。王夫人疑惑的看著他,剛才聽到他呵斥下人離開就覺得很不對勁,於是道:「你到底有什麼問題要問,難道這麼怕別人聽到?你說吧,我盡量回答你。」
白水吭哧了半天,道:「語嫣是姓王嗎?」王夫人神情錯愕道:「她自然是姓王,這個名字也叫了有十八年了,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白水拍拍自己的頭頂,苦笑道:「您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是問語嫣真實的姓應該是什麼,是王還是段。」
王夫人神情終於尷尬了起來,突然被別人問起這個問題,而且問這個問題的還是自己的女婿,只要是一個女人就會覺得非常的尷尬,她支支吾吾的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難道語嫣也聽說了什麼嗎?」
白水看著王夫人的反應,也徹底的明白了,雖然早就知道語嫣是段正淳的女兒,但是聽王夫人親口說出來,以後的事情也就好辦了許多,比如現在的這件事情就真的好辦了。他歎息一聲道:「果然,我猜想的沒錯啊,語嫣是段正淳的女兒啊,不過您瞞著她的時間也太長了,現在她也懷疑過,但是終究不敢想,趁著今天這個機會索性我就替她問出來好了。」
王夫人神情有些沮喪,道:「我本來也是不想讓她知道的,畢竟傳出去聲名不是很好,再說段郎那個樣子,你又讓我如何開口呢,這次也是,我很難有機會和他在一起的,我已經等了十幾年了,所以我不能跟你回去的。如果這次我錯過了,或許等到我七老八十的時候也不能再見他一面了,你應該能理解吧!」
白水笑道:「其實這件事只要您承認了,就真的好辦了,我有一個方法可以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