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的話昨天我也曾細心思量,雖然仍然無法真正的認同但也有了幾分感悟,我逍遙派的北冥神功可吸納他人內力為自身所用;小無相神功可以模仿這世間多種真氣屬性,師姐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更是需要喝血來刺激真氣運轉。想來如果被中原武林知曉恐怕也會是被叱為左道妖流,這恐怕也是當年祖師制定下不允許將逍遙二字傳出去門規的理由吧!」
白水被無涯子叫進了房間,然後就聽到了他的這番話,覺得有些欣慰,畢竟是逍遙派的人,看問題比其他人要長遠的多。於是笑道:「師兄能夠認可我的想法就足夠了,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恐怕是一個另類,能夠贊同我思想的恐怕沒有幾個!」
無涯子也微笑道:「師弟的見解十分的犀利和獨到,有些劍走偏鋒的味道,實在是不能讓人輕易的接受,中原的武人講究的是一個仁義,雖然有時候他們經常不會做仁義之事,但是你如果觸犯到他們仁義的大旗,他們就會討伐你,這點我倒也看的通透。所以你的計劃我都會的,祖師雖然有命令,逍遙弟子不准外人知道。但也大大的限制了我們的發展,所以我同意你將星宿派收為外圍的組織,只是那些人都不是一些良善之輩,不好控制啊!」
白水微微一笑,伸出雙掌將童姥傳授的倒運內功的法門運起,只見雙手慢慢的籠罩起一陣白色的霧氣,有水滴凝聚在手心之後,白水雙手寒氣的升騰猛然間暴漲幾倍,雙手合起來一搓,就有幾片薄如紙張,大小有如人小手指甲大小的冰片出現在白水的手心,邊緣銳利無比。看上去雖然晶瑩剔透但隱隱放射著寒氣。白水的這手凝水為冰地功力在江湖中雖然罕見,但無涯子在三十年前就可以做到。白水倒運內力的手法雖然奧妙但也是逍遙秘法,他這個前任的逍遙掌門怎麼會不清楚,所以沒有什麼驚訝之處;只是奇怪為什麼會這樣做這個冰片,於是問道:「師弟,難道你做出來這個是當作暗器嗎?那也太浪費自己的內力了,你剛才耗費的內力足以讓任何一件東西成為無堅不摧的暗器了。為什麼製作這些冰片?」
白水有些神秘的笑了起來,將手中地冰片彈射到無涯子的面前,無涯子袖子飄起將冰片接住,有些搞不懂白水的意思。白水道:「師兄,這件暗器號稱天下第一暗器。是巫師姐幾十年苦研出來的暗器,正是靠它巫師姐才將天山周圍的所有門派豪強全部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沒有一個人敢於反抗,讓他們生他們可活,讓他們死他們死絕。」
無涯子被白水的話震撼住了。他手中袖子擺動將冰片彈到自己的眉心,貼在了上面,然後緊閉雙眼開始感應。他心中自然知道這生死符既然敢號稱天下第一暗器,那麼肯定就是非同於尋常暗器的殺傷力了,畢竟到了他們這個階段暗器地殺傷力決定於內力催動的手勁,所以這片冰片才是蘊涵的奧妙所在。良久他才猛然睜開眼睛感歎道:「巫師姐果然了得,這冰片之內竟然能附著了內力,好像是由六陽掌地法門改造而來,這生死符打入人的體內,恐怕很難被化解。好手段。」
白水笑道:「是啊,不會天山六陽掌的人,中了生死符之後永無解藥,這種暗器實在是控制別人的最佳方法,也怪不得師姐在天山獨霸一方。她一生氣天山都要顫抖起來。」
無涯子突然笑了起來,道:「這天山六陽掌你沒有學過吧。師姐她沒有傳授給你吧,也罷,讓我來教你吧!當年爭奪掌門之位,師姐身負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和北冥神功兩項本門神功,使用的是排行第二的天山六陽掌,本來是自信滿滿卻因為兩項兼修,配合熔煉的不好,換招之間出現空隙,被我以北冥神功搭配天山六陽掌擊敗,當時她就放下狠話不會再以天山六陽掌對敵,而是去修煉了排行第一的逍遙折梅手。沒有想到她還是放不下當然敗在天山六陽掌之下地屈辱,竟然研究到這般透徹,還憑此修煉出了生死符,師姐的性子越發的執拗了。」
白水在旁邊微笑謝過,能夠學到天山六陽掌他自然高興,那樣天下間唯一能夠威脅到他的童姥也不必害怕了。
門被推了開來,王語嫣推著一輛下面有四個輪子的怪椅子走了進來,她欣喜道:「這個輪椅真地好有用的,姥爺,您下來試試,我推著您出去看看夕陽,外面紅光霞映,漂亮地不得了,讓我推您出去看看。」
無涯子有些遲疑,雖然他也覺得下面的這個怪椅子很有趣,可是他終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這樣被推出去讓別人看到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嗎?無涯子心中掙扎了起來。
「師兄,這個輪椅十分方便,您也多年沒有看過外面的風景了吧,那還遲疑什麼呢?我在這裡你根本不必考慮丁春秋,即使考慮他,您也應該出面,在那天我們懲處丁春秋的時候,你難道還要躲在這間小小的黑屋子裡嗎?」白水也在下面勸說。
無涯子心裡掙扎了一段,想想外面的世界,當真是沒有看過外面的景色好多年了!他看看王語嫣懇求的眼神,終於點了點頭。白水大喜,飛身而上手掌劃削將捆住無涯子的繩子直接斬斷,然後將無涯子抱了下來,放進了王語嫣推著的輪椅上。
輪椅是馮阿三根據白水的描述精心設計的,整個輪椅的構架是用的松木,然後他又使用了一種他珍藏的香木製作的靠背,能夠緩慢的散發一種讓人精神舒適的清香,馮阿三自己坐上去試驗了近百次,將所有能夠讓人不舒服的地方全部的修改掉,專門的找到了布帛墊上,最後將輪椅上的木刺全部的清理乾淨,才安心的送了過來。而且上面還雕刻了各種花紋,看上去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
無涯子坐上了輪椅,擺動了一下頭部,覺得沒有什麼不適,於是道:「我們出去吧。」白水袍袖一拂,勁風撲擊過去將木門吹了開來,然後王語嫣就高興的推著無涯子向外面走去,出了屋子,外面正是夕陽半落,餘輝依然,滿眼的金紅色,山巒、溪流、松濤、怪巖。一切的一切都讓無涯子感動莫名,以前只是擔心丁春秋這個惡徒的剷除問題,不敢出來看風景也沒有心思看它們,此刻一看頓時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麗。他感動不已,幾乎要流下淚來。
逍遙派的弟子們聚集了起來,無涯子是他們掌門,不同與白水的是他是逍遙派幾十年的掌門,在這些弟子的心中地位很重要,此刻看到他能坐在輪椅上對他們打招呼,看到他依舊風度翩翩的面龐,真正的覺得逍遙派被丁春秋壓迫的苦日子真正的就要結束了,他們跪倒在地上,大聲的衷心表達自己的希望。
無涯子感動莫名,這些弟子全部都想讓他成為支柱,依靠在他的身邊。這些年來他們被丁春秋壓迫著,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會受到連累,可實際上自己卻根本沒有一點掌門的擔當,自己即使殘廢了,仍然可以出來勉勵他們,讓他們在精神上找到支柱,而不是惶惶不知終日,這種生活居然延續了三十年,無涯子有些後悔也有些慶幸,後悔的是自己三十年的毫無作為,空等一個根本還不會瞭解的弟子,卻沒有想過和這些完全可以依靠的弟子,和他們共同患難。情形的是白水的及時出現,否則他們豈不是要全部的被自己所連累,一一的死在丁春秋這個叛徒的手中!
無涯子擺擺手,他的內力雄渾遠勝三十年前,開口之後聲音低沉的覆蓋了整個場面,他道:「逍遙的弟子們,逍遙派出了叛徒丁春秋,將我們逍遙禍害了整整三十年,當年我被他打落山崖導致你們受苦了三十年,我這個掌門人沒有在第一時間來保護你們,反而被你們這些弟子拚命的維護著,這才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我這個掌門當的實在是萬分的愧疚,在這裡我要向大家道歉。」
眾逍遙弟子皆稱不敢,只是抑制不住自己內心深處多年積壓下來的痛苦,一個個的失聲痛哭起來,能夠有掌門的這句話,他們已經覺得滿足了,這麼多年生受的痛苦也沒有白白的忍受。
白水拍拍也開始流淚的無涯子,走上前來:「後悔是理所當然的,無奈的回憶也是不可避免的,我們失去了很多,卻只是白白的失去,沒有人能將過去化為烏有,將有戰鬥,大家振奮起來,讓我們剿滅丁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