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刻來臨了,王語嫣雖然有些彆扭,可還是跟著喬氏出來和喬三槐一起用餐,因為是兒媳婦第一次來,喬氏拿出了最好的手藝,野味野菜滿滿噹噹的整治了一桌子,因為新房子的原因,整個家都顯得格外的清爽。
兩個老人穿著他們最好的衣服,端正的坐在桌子旁,不時的給王語嫣夾菜。可是奇怪的是白水卻沒有出現,王語嫣也是麻木了,雖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伯母,這個白,哦,小山去哪裡了?」
喬三槐夫婦對視一眼,笑的很燦爛,一副你記掛我們兒子的幸福表情,讓王語嫣十分的後悔。喬氏熱情的將一塊,用真正山崖老木出產野蘑菇燉好的雞腿,放在王語嫣的碗中。笑瞇瞇的道:「小山啊,他一旦回家就先去打水,不將家裡的五個水缸存滿是不甘休,這都是當年他們兄弟倆的養成的習慣,他們兩個每天練功完了都要用水沖洗,一用就是一缸水。平時我們兩個在家倒是不愁,一缸水足夠,他們兩個在家用的水就多。」
王語嫣點點頭低頭吃飯,今天她的體力消耗十分大,而且到現在還是腰酸背痛,下午脫下鞋子一看,原本完美無暇的腳上磨起了兩個大水泡。本來是心情很沮喪的,可是吃著香噴噴的飯菜,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突然覺得自己有了食慾。開始她還是放不開面子的,可是看到兩個老人輕鬆的吃完兩碗飯後也就放開了,給自己添了一碗飯。
喬三槐夫婦更喜,兒媳婦漂亮是漂亮,可是他們還是擔心她是那種身嬌肉貴的千金小姐,現在看她的飯量有些放心下來,這樣健康的兒媳婦才能生養健康的娃娃。王語嫣自然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喬三槐夫婦的想法,恐怕她會羞憤的直接拿刀斬擊白水。
白水回來了,只看他手上提著的兩個小水缸似的木桶就足有兩百斤重,可他的腳步輕穩彷彿平常的散步,王語嫣不禁暗讚一聲,可是一抬頭,看見白水赤裸著的上身,筋肉結實成流線型,彷彿一頭潛伏的豹子一般,充滿了爆發力,不禁呸了一聲,低下頭去。
白水放下兩個木桶,又將背上足有半人高的木桶放下,笑道:「這段時間真是缺乏鍛煉了呢,比以前慢了不少,不過今天的山泉真是清甜。晚上燒開水大家洗個熱水澡,消消疲乏。」
喬三槐看著白水將水倒進水缸,道:「小山,倒完水來吃飯,有你喜歡的野雞崽子湯。」白水摸摸肚皮,道:「算了,下午喝的酒不少,腸胃裡不想和水了,大碗的米飯配上野蘑菇燉山雞最好了。不過我現在不吃了,我現在去見玄苦師傅,吃了肉去見他終究不好。」
喬三槐點頭道:「應該如此,拿些蘑菇野菜和棗子去,大師撫育你多年,你應當立刻去見他。」
白水點點頭,笑道:「我知道的,不過我不會告訴他,我帶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回來的,那樣恐怕他老人家直接把我剃頭留在少林寺了。」
王語嫣啐道:「你最好直接留在那裡當和尚,不要回來了。」白水哈哈大笑,喬氏卻擔心起來,道:「小山,千萬別說漏了嘴,要是真的留你那裡,我們喬家的下一代怎麼辦!」王語嫣大羞赧,白水大笑。
才三兩個月離開少林,白水居然記不得最後師傅搬去了哪裡?少林寺的殿堂院落何止數十,分散在山坡上,東一座西一座的,玄字輩分的高僧有二十幾人,也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等會找個小執事僧人詢問吧!偏偏這個時候是晚課的時間,白水轉悠了一圈沒有絲毫的發現。
白水一眼看到藏經閣,正想去看看,恰巧一個侍奉玄苦的小沙彌路過了,白水趕忙叫住了他,問道:「玄苦師傅去了哪裡?」小沙彌一眼便認出這個人是玄苦大師的得意弟子,曾經的少林第一勤奮人。趕忙行禮道:「慧淨師叔,您回來了啊!」
白水也還禮道:「是的,我要見師傅,煩請你來帶路。」
小沙彌趕忙道:「慧淨師叔,請跟我來。」白水穩住心情跟著小沙彌走進院子裡,一間簡單的禪房裡安然坐著玄苦。再次見到師傅,白水心中還是有諸多的感慨的,不論如何這個老和尚都是自己的師傅,唯一的師傅。
玄苦喜道:「慧淨,你回來了!」白水跪在地上施禮:「徒弟慧淨回來看望師傅,希望師傅不要怪罪,不能長伴在師傅身旁。」
玄苦道:「我近日來頗為想念你和峰兒,只盼和你會見一面,沒有想到你真的趕回來了,你的大哥我可是十幾年沒有見過了。」
白水道:「大哥在外面很苦的,身為一個大幫派的幫主,自然有他的限制,就是爹和娘也是十幾年沒有看到過大哥了。您也不必在意,我會時常來看您的。」
玄苦微笑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大哥現在也算是創下了赫赫威名,北喬峰,你當以之為榮啊!看你有心事,說吧!為師看著你長大,當然知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白水苦笑道:「師傅果然是瞭解我,近段時間有一個武功極厲害的高手要對師傅不利,師傅一定要小心,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師傅去藏經閣住上一段時間,那個對手絕對不能在藏經閣對您出手的。」
玄苦疑惑道:「你是怎麼肯定有人要殺我呢?還有為什麼去到藏經閣那人就不能出手了呢?」
白水一咬牙道:「其實那個人不止要殺你,還要殺爹和娘,我在山下守護爹娘,就是不放心師傅,所以才希望師傅去藏經閣,因為藏經閣的青衣老僧,那個掃地的老僧是個絕頂高手,是少林寺中最強的高手,而且佛學高深,師傅也趁此機會,與他探討一番。」
玄苦閉目深思了一會道:「我一個枯槁老僧,取我性命有之何用?此人莫不是有大恨與我,不消此恨就是我的業報,你且放心,我會小心防備。如果真的有人出手,我自當全力與他化解仇恨。倒是你的父母需要小心看顧,你立刻回去,小心行事,千萬不要自持武功有成就麻痺大意。」
白水知道玄苦一向執拗,這次也不例外,佛家的高僧基本都這麼個調調。他叩首跪拜,然後退了出去,拉過剛才的那個小沙彌道:「帶我去見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