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子行星位於雙子星座最中央的位置,龐大的星雲圍繞其側,與其所對應著是負子行星,週遭航行環境極其惡劣,在其A7大陸的某城市中,郊區的一棟別墅被核槍實彈的士兵警戒,週遭各種監視儀器在監視著這裡。
別墅的主人是藍覺將軍,他與許可言算是多年的故交了,當日的南部自立如沒有他的,許可言斷難成功,也不會有今日的安逸,可如今物是人非,誰也沒想到當初力挺許可言的藍覺會兵變,事敗卻直接導致唐星會戰的失利,如今這位滿頭蒼霜的老將軍,被囚置與方寸之地,再難有作為。
淡淡的陽光從窗戶中透進房間,深秋季節,帶著陣陣蕭索的寒意,藍覺靠著窗戶的搖椅而做,花白的頭髮在光芒的照射下銀光閃閃,抬眼望去滿院落的梧桐數落葉紛紛,好似在說萬物蕭索,英雄遲暮。
藍覺怔怔地望著院落,身後的房門被人推開。
「爸爸。」
聞人喚他,藍覺知道是自己的女兒來了,也不言語,轉過身走回的書桌前:「許老頭不殺我,就這樣將我關起來,小雲,你能不能給爸爸說說許老頭是怎麼想的?」
藍靜雲面色蒼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爸爸,都這樣了,您還想這些做什麼?我們連報紙都沒有,完全隔絕與外界的聯繫,許部長大概想讓我們一家一輩子都不出這裡。」說著,心頭黯然,低頭瞥見胳膊上的黑紗,一時間眼眶紅了。
藍覺嗯一聲點點頭閉目坐下不言語了,半響問道:「曉兒這幾天怎麼樣?」
「唉!沒什麼爸爸,他還是個孩子能知道什麼?今早,有人送了一張紙條,說……說」藍靜雲猶豫地說道,「林叔叔一家被送進72號監獄了。」
「哦……」老爺子含糊地應了一聲,「早晚的事情,這也是好事早去早解脫,免得為這事心煩,那林家的丫頭呢?」
「菁菁也被關了,想來……這次是出不去了。」藍靜雲黯然道。
藍覺擺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把曉兒帶我這來就行了。」
父女二人的對話草草的結束了,藍靜雲一身戎裝英姿颯爽,偏偏手臂上的黑紗和面上一副哀傷的神色,襯出一陣蕭索之意,從書房裡走出下樓來,三歲多的兒子乖巧坐在客廳的沙發,同樣他的手臂上也帶著一道黑紗。
藍靜雲走過去,愛憐的撫著兒子的頭髮,小兒彷彿沒有感覺似的,任憑藍靜雲拉著他上了樓梯,那雙眼睛中似乎失去了生氣。
兵變失敗,藍靜雲的丈夫是藍覺得力的部下,也是林清風最小的兒子林爽,兩家聯姻多少有些政治味道,三年前藍靜雲被劫持到墜落之星,被張小龍送回7個月之後誕下一男嬰,也算合美幸福,夫妻恩愛,可事事難料,藍覺和林清風不曉得如何知道了許可言的秘密,被逼之下只好兵變,戰事一起,林爽帶兵遭合圍,力戰而死,這是月前的事情,後來藍覺和林清風被抓,而藍靜雲也被送到這裡。
藍靜雲心中的淒苦不復多言,兒子林曉知道父親死了的消息,一個三歲大的兒童就不再說話了,其時藍靜雲也失了方寸,等待發現林曉的變化,不論怎麼逗他都不在說話。
將林曉送到書房,藍靜雲愁雲滿面去了廚房,快到中午了她去準備午飯,家裡的用人都被遣散了,在這個院落裡只居住著她一家三口,還有院牆外的一隊隊看守士兵。在廚房裡的切著蔬菜,整個的思維空空的,忽然覺得手指一陣疼痛,鮮血不止,原來割破了手指,吹了幾下,如失魂一般發起怔來。
張玉翻開著月餘來的報紙,電子信息版面上沒有任何消息,看得性子,口中不清不楚地罵著一頭老狐狸,這時間在賓館裡就餐的人多了起來,他渾然沒有在意,心裡直想著我又沒提姓名,誰知道我罵誰。忽然感覺有人立在自己面前,張玉抬頭瞧去,竟然是一個風騷入骨的女子,穿著暴露異常不說,更是一雙水汪汪的眉眼對著他直放電。
張玉這時那有粘花惹草的心情,不耐煩地斥道:「去去去,一邊涼快去,沒看見正在讀報紙。」
那女子撲哧一笑,雙目微眨,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面,環顧左右笑言道:「先生呀!你看看現在住賓館的人這麼多,吃起晚飯來位置都滿滿的,這四周哪還有一個空位,難道就不能讓我擠一擠?」說罷眨了眨眼睛,張玉一怔,只見那女子從胸口的乳溝處翻住一張黑鷹圖像的卡片。
張玉笑道:「那感情好,有美女伴著我來吃東西,我也能多吃些,不如我請吃如何?」他這話說的有些大聲,招開週遭不少女性的白眼,顯然是看不起這「妓女」和「嫖客」的勾當,二人吃喝不說,公然在餐廳調笑。
週遭的保安到饒有興趣打量著這對鴛鴦,低聲在一邊說著齷齪的話,張玉吃飽喝足帶著那女子回了房間,一進房門嬉笑收斂,貼在門前側耳傾聽,確定無人,這才對那女子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就來見我,我記得你可是在軍部任職!」
那女子笑著拿去發套,寸寸短髮,剎是爽利:「沒辦法,我也是想不出好的法子,也該是今天有個機會我才能出門,將盯梢的特務甩開,換了這個裝扮就來見你了,幸好我是在情報部門,沒人監聽我的電話,你們來的消息已經被情報部門知道了。」
「啊!」張玉頭腦頓時蒙了,「那……」
女子苦笑道:「今早林清風一家被關到了72號監獄……麻煩的很呀!」
張玉道:「那藍覺呢?」
女子臉色一變道:「這正是我來的目的,千萬不要接近藍家的人,那是一個圈套,許可言想抓到你們,按現在來看,你們一行應該有人告密,或者……我也不敢胡亂猜測,要小心提防呀。」這女人本身就是一個間諜,對這種勾當瞭解頗深,言語裡憂慮甚深。
張玉穩了穩心思道:「好了,不論情況怎麼變,我都會保證不會將你暴露。」
「將軍說哪得話,我在想即使我們全都暴露,也要將此行的人安全保回北部,唉!將軍,坐下說話吧?我要等晚些時間才能離開這裡。」說了半天的話還不知曉女子的姓名,張玉隨口問了,那女子笑回她名叫吳小軍,是藍靜雲以前的同僚,後來女軍整編她被分配到了情報部門,就在那裡紮了根。
張玉奇道:「那你是怎麼……怎麼進了方家明的門檻?」
吳小軍笑道:「說來也巧,在我在女軍二團做參謀那會,認識了幾個小丫頭,許部長忌憚女軍,遂將部隊解散,我們一干人也分得天隔一方,三年前在藍靜雲的婚禮,我們才算見了面,那晚不曉得幾個丫頭怎麼了,情緒總是不對,眼巴巴地看著藍靜雲嫁出去一句話也沒說,後來宴會散了,幾個丫頭喝高了幾杯,說漏了一個消息,我才知道張小龍還活著,第二天,她們就告訴我要麼殺了她們幾個,要麼就跟著她們連長,於是我就同意了。」
張玉訝道:「就這麼簡單就同意了?」
吳小軍笑了笑,眼神剎時間充滿熾熱的色彩:「你不懂,他是軍神,是所有女軍士兵勝利的信念,當聽聞他被處死的時候,不曉得多少姐妹們哭著退役……幸虧許部長解散了女軍,不然……嘿嘿……就不好說了。」
明白其中的關節,張玉也不想到小老弟昔日竟有一批如此忠心部下,想來如果早生個幾千年,混個什麼教的神當當應該沒大差,面色古怪,似笑非笑的搖頭。
吳小軍笑問道:「將軍,恕我問一句不該問的話?」
這個女人給張玉太多驚訝,從頭到尾他都是被動的配合,欣然應允,吳小雲身著一套暴露的衣服,此時站起身來,臉上一紅道:「將軍,身邊可帶有別的衣服,我實在……有些不習慣。」
張玉哈哈大笑,將外套脫與她,披上外套吳小軍臉上紅潮退去,眉頭慢皺一起,來回走了幾步:「這其中我有些不明白的事情,希望將軍解惑?」
「請講。」
「我看關於北部一些戰情,不可否認的是反擊戰打的尤其漂亮,可以說是空前絕後,但隨後幾次戰鬥中觀察到,似乎我軍有能力將戰果擴大到最大化,中路一站將軍與高明表現的不理想,卻跑了一路大軍,如果被圍困住……只怕這時也該打到洪遙遠的門前了。」吳小軍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指出關鍵所在,張玉聽得一怔,心中想到若論帶兵練兵,在內部怕是少有人能與我對之,若是機謀權變用兵用策,我比李天秀、高明都有不如,這中路的失誤旁人雖沒說什麼,自己心中也明白。
吳小軍的話裡藏針,點出張玉在這場大戰中貽誤了最佳戰機。張玉卻不生氣,他心裡清楚自己是什麼料,哈哈一笑道:「看不出你一個小女人,能懂這麼多?」
吳小軍撇嘴道:「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能打仗,當初在塔那不就是女人打的勝仗嗎?當然了,沒有張小龍我們也打不贏。」
張玉哈哈大笑,正待說話,房門鈴聲響了,張玉快步不聲走到門前,自貓眼中一看,才將房門打開,張小龍不悅道:「這裡狼狗的鼻子太敏銳了,我才出去半天,週遭就有好幾個特務,真***讓人不爽。」
張玉聽了心中一驚,關上房門,張小龍走進去赫然見一個女子坐的客廳,匆匆看了幾眼覺得甚是面熟,回頭問道:「她是誰?你不是……」說著上下打量起張玉來。
張玉啐道:「滿腦子的骯髒思想,她是方家明的人來給我們報信的,我說你小子……」
張小龍笑道:「也不是怪我,她穿著你的衣服,任誰看了都會朝歪處去想,對不起了。」對那女子道歉,女子微微一笑,目光在他身上游動,有疑惑,有驚訝,也有感歎。
張小龍逕自倒了杯水,喝了幾口放下道:「我方才去了郊外,找到那地點,情況很不好,他們佈置的很好,根本沒有任何空隙可以下手救人,問了周圍的人曉得是這幾天的事,怎麼會這麼巧?」
「不是吧?你也懷疑,我們的計劃洩密了?」張玉叫道。
張小龍擺擺手道:「別大呼小叫,眼下我想了想事情會很麻煩,所以我們要做最壞的準備。」
「你是想硬來!」
張小龍道:「未嘗不可,只是計劃要思量思量。」他是感到為難,一時間頭腦亂亂的,「這次計劃,盡量人手要少些。」
吳小軍眼睛眨了眼道:「不知道可有計劃嗎?」
張小龍搖頭道:「暫時沒有,來之前的計劃根本用不上,不過……」說到此處頓住了。
吳小軍笑道:「先生,需要我的幫助請說話。」這個女人不簡單,聽她說出這麼一句話,張小龍腦海立即閃過這句話,仔細端詳這女子,寬大的外套遮蓋住她的身材,五官長得不錯,臉上帶著神秘的微笑,瞥到裙腳下她的小腿,看上很有力感,手指拉扯著外套,食指有厚厚的老繭,這女人是軍人。
張玉知他在猜測女子的身份,點破道:「她叫吳小軍,現在在這個星球的軍方情報部門工作,曾經是你的部下,也就是女軍的人。」
一經點破,張小龍脫口而出:「我的參謀?」
吳小軍大方地笑道:「團座還記得我,有很多年沒見面了。」
張小龍笑道:「我說怎麼看著你面熟,原來是你個丫頭,這下事情就好辦了。」
「團座的意思是……用我們的人?」吳小軍一語道破。
張小龍伸手摸到後腦勺,心道:「不錯,這丫頭很不錯。」三人商議直到凌晨,吳小軍才離去。
張玉道:「既然計劃更改,就要知會方丫頭一聲,免得到時候出什麼岔子。」
張小龍轉身走了幾步,沉聲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去你的,你當自己是算命的大仙,還是古代的占卜師?有哪閒工夫不如,早些睡覺,到時候跑得快些。」張玉笑罵道。
接連幾日不見吳小軍,張小龍和張玉分開行事,他負責藍覺處的解救,而張玉則去了72號監獄附近,這一日忽然方靜雅的電話來了。
「小龍……」聽她的聲音有些異樣。
「怎麼了?」張小龍聽著聲音感覺似乎好像是葉鈺兒在說話。
「哈哈,你不帶我來,我自己也能到這裡。」葉鈺兒的聲音,果然是葉鈺兒。
張小龍一驚,然後責問道:「你是怎麼來的?會談的事情搞定了沒?」他不追究葉鈺兒私自來尾隨而來,反而擔心葉鈺兒這一路是如何來的和會談的事情。
葉鈺兒嬌笑道:「安啦!有我搞不定的事情嗎?何況還是一分便宜買賣,如你所願,全都OK!」
張小龍道:「你怎麼找的小方的?」
「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太侮辱我的智商了,哎,聽說地上的事情很麻煩?」
「嗯,是很棘手,我已經在組織人手了,最遲一個星期就能行動了。」
「需要我幫忙嗎?」葉鈺兒自信地問道。
張小龍聞言道:「你能幫我什麼忙?」
「比如說……絕對權限的卡片了。」
張小龍騰地一下站起來:「你……」
還不待她說話,葉鈺兒就招道:「方總的小叔叔派人送來了,路上正巧我的一個情報員在接應我時告訴我,我就順手替他送一下,嘿嘿,感激我吧?」
「感激的要命。」張小龍沒好氣地道,「回去之後賞你屁股200個巴掌。」
「你敢!」
因為葉鈺兒的到來,方靜雅將情報部分的工作全權轉交,在張小龍的建議下她先行去了墜落之星,
這幾日明顯週遭的警備更加嚴密了,張小龍和張玉小心觀察,也只是感到一陣無可奈何,張小龍考慮如何能製造出混亂,事實上製造混亂又談何容易,事行倉促,並非帶太多人手,飛船內只有10具機甲,顯然這次任務很有難度相當不容易完成。
方家明派人送來黑色卡片,這讓張小龍心頭一喜,當下將黑色卡片的用途說出來,讓葉鈺兒開始干擾南部的情報系統。
當晚在酒店和張玉碰頭時,張小龍將此事告訴他,二人又是一番計較,交換得到的情報,對計劃做出修正,只待吳小軍將人聯絡齊全便可動手。
「你是不是預先早就步好了這一手棋子?」張玉忽然問道。
張小龍苦笑道:「布好棋子不假,但是我也沒想到會用在此處,無心插柳啊!」
張玉道:「幸好是無心的部署,不然這回就算把你我都賠在這裡,恐怕也難救出人來。」
張小龍搖頭道:「我只想著救人,卻忘了救出之後該怎麼安排他們,看來這事情要比想像的難啊,再者我擔心藍靜雲不願意跟我走。」
「我也擔心林菁菁這丫頭,是不是也……」張玉隨口接到,猛然醒悟過來閉上嘴巴。
「行了,別遮掩了,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些,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要動用一切可動用的力量,盡量將林清風一家營救出來,至於藍靜雲那邊給我兩個人手就夠了,我可不希望你一輩子打光棍。」張小龍笑道。
「別這樣說,看他們的運氣了。」張玉大馬金刀的躺在床鋪上,望著上面的房頂發呆。